第95章 你很好(1/2)
◎她也见不得我好。◎
任阮隐隐的威胁果然拿捏住了几分归善的软肋, 步辇很快起驾。
地上的梦柯姑姑被归善遣去的宫人扶起,探过鼻息后确认还活着,便立刻往御医院送去了。
剩余的宫人只三四, 加上平安,簇拥在步辇旁边, 倒也能遮掩住最里面紧紧挨着辇边的任阮。
归善公主侧倚在她行走这边的步辇搭手上, 目光不动声色地将她打量了个遍:“任姑娘今日真是光彩照人。”
步辇边的任阮一直紧张得眼观八方耳听六路, 哪里有心思和她先寒暄互吹一阵子,不客气道:“殿下,咱们开门见山吧, 你要告诉我有关玉芙公主的事情, 究竟是什么?”
辇上默了一瞬,归善公主忽然轻笑一声:“莫非谢小侯爷喜欢的, 就是任姑娘这般真性情的女子?”
怎么又扯上谢逐临了?
眼见着步辇已经出了御花园,任阮心急如焚,正待再次打断,辇上的归善公主忽而从侧依的姿势直起身,优雅端正地往后面靠去。
“说起谢小侯爷,任姑娘可知道, 玉芙公主还曾被太后娘娘试图指婚给小侯爷呢。”
她眯着眼看渐沉下的夕阳, “前段时间,京都的酒间茶坊里, 可处处都在津津乐道谢小侯爷尚公主,才子佳人鸾交凤友的美谈。任姑娘应该也听到了些风声吧?”
任阮面无波澜。
坊间的传闻她还真没听说过。不过此事,她确实已经从傅重礼嘴里差不多听了个来龙去脉。
大概就是太后娘娘一头热, 一心想把玉芙公主和谢逐临牵线搭桥, 自知下懿旨不会被谢逐临买账, 还屡次在圣上面前提起。
只是谢逐临不松口,饶是圣上也不会随意下旨。
况且以她的观察,当今圣上分明与谢逐临的关系才更紧密些,如何会理睬太后这般无情无理的要求。
“看来任姑娘果然早有耳闻呢。”
见她无甚反应,归善公主眼中滑过一丝浅浅的失望,复又笑道:“不过我猜,任姑娘听到的,应该只是太后娘娘乱点鸳鸯谱吧。”
“唉,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归善公主似是说到动情之处,眼泪说来就来:“被困在深宫之中,谁又能知晓玉芙妹妹苦苦的相思之情呢?只能每日望着两隔的宫墙,兀自神伤罢了。”
任阮小小地吃了一惊:“公主的意思是,玉芙公主并非对谢大人无意?”
“谢小侯爷丰神俊朗,又有逸群之才。虽表面上手段果决了些得了点凶名,可这京都的少女们,哪一个私底下不对这般龙章凤彩的儿郎心生倾慕。”
归善擡起低敛的眉眼,“谢小侯爷身负圣宠,进宫频繁,玉芙妹妹自然也难以幸免。”
她盯住辇边的少女:“难道任姑娘在衙察院与谢小侯爷朝夕相处,难道就没有半分动心?”
任阮始料未及,差点脚下打绊。
“听殿下的意思,看来太后娘娘对玉芙公主果真如传闻般的宠爱啊。”她赶紧把话题拉回来,试探道,“玉芙公主倾慕谢小侯爷,太后娘娘便一心想为她请得这门好婚事,倒也是一番慈母心。”
归善闻言,笑意立刻带了冷。
“慈母心?”她重新望向那天边转为昏沉的落日,面无表情地撚起帕子,将方才一闪而过的泪光拭去,“囚禁爱女,任其生灭,好一片情真意切的舐犊之情。”
任阮心下一震,立刻想起之前在兰露和采薇口中听闻的话来。
“我听说盂兰盆节之后,玉芙公主的性情大变,成日缩在瑶池殿中,精神也有些不好。”她忙问,“殿下为何却说是太后娘娘囚禁了玉芙公主?盂兰盆节上,又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竟然让高贵优雅的一国公主,变成了蓬头跣足的狰狞疯子?
“盂兰盆节啊。”
归善放下锦帕,扯了扯唇角,“还能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呢?不过是向往年一样,祭祖祈福,追悼追悼那些个亡魂罢了。”
任阮自然不信:“可依照众多瑶池殿宫人之说,玉芙公主正是在盂兰盆节之后,才出现了不对。”
“谁知道呢,玉芙妹妹不是倾慕谢小侯爷日久么,相思情萦绕心头苦苦,茶不思饭不想的。盂兰盆节鬼门大开,玉芙便是真被勾走了魂魄,也未可知。”
归善公主带了讽意地哼笑一声:“这自古以来,女子为相思癫狂之事也并非没有先例。玉芙妹妹病的神志不清,太后娘娘自然不会让她出去,免坏了大夏皇室的尊望声名。将她禁足在瑶池殿,不是情理之中吗?”
任阮眉头微动,又问:“那殿下方才所说的任其生灭呢,太后娘娘难道没有为玉芙公主延请御医么?”
“玉芙妹妹所得的,可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小病小痛。”归善公主语调里带了掩饰不住的轻蔑,“若是大费周章地延医问药,岂不是将皇家的丑闻暴露出去了?”
“还未出阁便那般一心扑在男人身上,还害了这等难以启齿的疯病。”
归善的目光若有若无地在少女身上打转:“若不是太后娘娘仁慈,如此不知廉耻的东西,可是该拉出去浸猪笼,游街涮羞的。”
察觉到她话里映射的任阮眉头一蹙。
这一路归善口中的话,大多都主次不分前后矛盾,仿佛轻飘飘地张口就来,在刻意逗耍捉弄她似的。
心中不虞大盛,任阮面无表情地伸手,直接撑着步辇右边的搭臂,忽地收脚,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在其上一压。
她玩乐似的摇了摇悬空的双脚,擡着步辇的宫人却是骤然失了平衡,将上面的归善公主向右猛地一颠簸。
毫无预料的归善公主花容失色,竟还小小地惊呼了一声。
此时步辇已经踏上了往太和殿的大宫道,周遭人来人往。
那一声惊呼和步辇抖斜的动静不大不小,立刻引得不少捧着碟碗果盘的宫人侧目。
任阮已经若无其事地松开手落地,目不斜视地继续向前。
步辇虽然很快恢复了平稳,但归善公主整个人仍维持着狼狈伏在步辇右侧的姿势,双手无措地捧着自己凌乱歪斜的头面。
余光瞥见对方花容失色的脸,任阮心里稍稍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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