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心人天不负（2/2）

时间好像凝固在这一刻，她一愣之间，心头有许多复杂的情感在交错，说不出话来。

许久，她先开口。

“爹爹……？”

杨欺鸿抿了抿嘴，伸手拂掉桌案上的灰尘，擡起头，“丫头，记不记得，你对我说过这样一句话：‘我再恨你，你也是我爹；你是我爹，我也一样恨你……但是我也可以喜欢你，这些情感，它们是共存的。’”

蔡楹月沉默良久，轻轻地点了点头。

杨欺鸿的脸上现出一丝微有苦涩的笑意，半晌，用指尖轻轻叩击桌面，开口道：“你，可还记恨我？”

蔡楹月心头一恸，眼眶一酸：“爹，原谅我，我以前犯了太多太多的错，说了太多可恨的话，你……你别记恨我，我就很满足了！”

杨欺鸿没有言语，低下头，眼眶也隐隐有些红。

“丫头，爹从来都没有怪罪过你，只是……爹那时候拆散你和顾南卿，爹……非常愧疚。”杨欺鸿幽幽地道。

“爹爹……”蔡楹月再也忍不住，两行泪就流了下来，伸手擦拭。

“很多事情，原谅我没有告诉过你，爹也反省了很多。年轻的时候，爹做错过很多很多事情，我也常常以此为戒。”杨欺鸿顿了顿，接着道，“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也只是几个月前，你离开了以后，我才想了这么多，才一下子明白了很多。”

“其实，我……我没想到，你真的是我爹爹，我知道你不是文秋霸以后，就一直认为，你是骗我的……”蔡楹月低下头，抹干了眼泪，道。

“傻丫头……早知道如此，我当时就把所有的事情，你娘的事，还有爹爹以前的事情，一点都不瞒着你，统统都告诉你了。你因此走了这么多的弯路，经历了这么多艰难的抉择，爹爹真的很……很心疼。”杨欺鸿把她揽到怀里，柔声道。

这么久以来所积攒的所有委屈，都一股脑地迸溅而出……蔡楹月忍不住趴在他肩头，小声地啜泣起来。

杨欺鸿叹了一口气，轻拍她的后背，让她任性地哭下去。

蔡楹月哭够了，从他怀里出来，心情也是从未有过的敞亮轻快，便就破涕为笑：“爹爹，多谢你，我好多了！”

杨欺鸿点点头，展开一个无比温然的微笑：“你知道吗，你的名字叫杨涧柔，是你娘起的。她说，要你当一个大家闺秀，一个幸福的、不理世事纷争的大家闺秀。”

“我娘？”蔡楹月擡起头。

“嗯，就是千蝶千花屿的岛主，名为云彩羽，想必祖丫头给你讲了吧……”杨欺鸿的目光愈加温柔了下来，仿佛沉醉在梦一般的美好中。

“爹爹，这些年，我一直用的名字都是蔡楹月，怕是一时半会儿改不回来呢。”蔡楹月沉吟道。

杨欺鸿舒眉一笑：“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这不重要，爹爹都一样喜欢。”

“嗯……”蔡楹月点点头，也是一笑，感觉幸福也一直延伸到了心头。

“从今以后，你想知道什么，爹爹就都给你讲，什么也不瞒着你了。”杨欺鸿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微笑道。

蔡楹月点了点头，幸福地上扬嘴角。终于，终于能够重新拥有着一切了，想来，命运待她还是不薄……她想。

死而复生，一切都是生命的恩赐，她觉得自己应当去用一颗怀有感恩的心灵去接受，去体验。

“爹，听说……三阴烹骨之毒，天下无解，你是如何做到的？”蔡楹月擡起头，满怀崇敬地问道。

杨欺鸿思索一会儿，道：“这事，我研究了半辈子，怎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