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颜之琢想杀的人,必须死……(1/2)
事情有点难办了。
姜定蓉送走宁楚珩, 回到房中直接躺回床榻上,手指揉着额角。
怎么也想不通,叶小戌到底怎么会生出这种心思。
姜定蓉很清楚一件事, 她对叶小戌起因是利用, 后来是心软,或许有那么一点心疼, 她利用了叶小戌可以对他好,可以给他养伤, 投喂,准备生辰礼物,但这一切并不足以支撑一段感情。
并且她也从未想过和他有过感情。
叶小戌是因为她的投喂,靠近,对她有了不同的占有欲, 又因为宁楚珩的存在让他的占有欲不再单纯吗?
她并没有接触过类似叶小戌这样的人,不能按照常人来推断他的心思。只知道一件事。
无论如何, 叶小戌这里都要提前了。
小宅院的中午素来是最安静的。姜定蓉大都在室内书写一些东西, 叶小戌不见光猫在厢房, 小院里也只有小丫鬟和石兰一起,将洗好的衣物拧干晾晒起来,午后阳光暖暖,就连附近人家养的猫,都窝在房顶瓦片上翻着肚皮晒太阳。
姜定蓉翻过一页小册。
她手托着腮, 盯着窗外一颗杏花树。
三月过半之后, 杏花已经进入盛开期,枝头白|粉白|粉的花朵一支压着一支,风一吹,杏花顺着风卷入窗中, 落在姜定蓉的书案上。
她撚起杏花,顺手夹在小册中。
花都开了,再有不久,杏花就要凋谢。
石兰早早将她冬装全都洗过晾晒装入箱笼。她们从北楚出发时,根本没带的有夏衣,这几天石兰经常嘀咕,得提早准备夏衫了。
姜定蓉就在想,自己要在王都等到夏日吗?
姜召禄已经悄悄潜入王都,她若是快一点把这位表兄解决掉,也许夏日她就在北楚悠哉悠哉啃沙瓜了。
姜定蓉合上小册。敲了敲窗棂。
石兰哒哒哒跑过来,挽着袖子双手湿漉漉地,这是和小可闲来无事在浇花。
“主子?”
“收拾一下,我们出去一趟。”
快要接近四月的天,一会儿晴一会儿雨,马车走出青桐坊不多时,还没到朱雀坊,天空暗沉,刷拉一股子大雨倾斜而来。
春雨连绵不绝,下起来没完,姜定蓉在马车里被风吹着也难受,外头阿庄盯着有一家大酒楼,直接将马车停在酒楼门口,回身问:“主子要不先在酒馆里避避雨?”
姜定蓉同意了。她和石兰在马车里倒也罢了,阿庄在外连个斗笠都没有,若是就这么淋着雨去了朱雀坊,再身强力壮的人也保不齐会生病。
她下了马车,亏着还有帷帽和斗篷遮挡,一路进去没有怎么淋着。
“客官里面请。”跑堂的反应很快,笑呵呵就迎了上来,“姑娘避避雨就走的话,不若在里间吃杯茶看个戏,打发时间快。”
这反应倒是快。
姜定蓉未曾来过此处,瞧着酒楼很豪华,跑堂的都机灵,想必也不差,索性就吩咐小二。
“且置备一间房出来,五六人,将你们的招牌菜都做了来。”
说罢又吩咐阿庄,去让采青和阿柔悄悄儿来。
下雨天,与其窝在金银铺里吃茶,倒不如在这酒楼里吃些招牌菜。
跑堂的麻利给她们准备了二楼的雅座,还特别交代了,正对面就是戏台子。
“姑娘等人闲来无事,看会儿戏打发时间,若是不喜欢这些,我们楼里有自己养的乐师,男女皆有,可以给姑娘请来弹奏唱个曲儿。”
一听这个,姜定蓉眼睛骤然一亮。
拉琴弹曲儿的?下雨天偶然路过的酒楼还能有这种好事。
“叫你们这最懂事小郎小娘各来一个。”
“好嘞!承蒙姑娘照顾,小的去请人一两银子,二位二两银子,姑娘请。”
跑堂的手一伸。
石兰给了二两银子,在姜定蓉身后去推窗,看了眼外头下着雨倒是没有什么风,索性开了窗,还回头对姜定蓉说道:“姑娘想听曲儿,不如去长音馆?”
“那是何处?”姜定蓉落了座,饮了口茶,倒是好奇。
石兰最是擅长打探消息的,什么奇奇怪怪的都瞒不过她,她什么消息都知道。
“王都最有盛名的曲儿馆。馆里养了许多乐师舞娘,不少人谈事儿都去那儿,属下还听说,有不少贵夫人为了里头的乐师争风吃醋的!”
姜定蓉眼睛都睁大了,她捧着茶杯不断啧啧。
“这就是王都,北楚果然贫瘠,连这种风……风雅之地都没有。”
说得她心里痒。到底是有些好奇,索性一锤定音:“等会儿去看看,能让夫人们争抢的乐师生的如何。”
抵达王都这么久,她都没有出去看看王都与北楚不同的富饶繁华,着实不该。
等她回去北楚,好友们若是问起她王都风光如何,有何等风月,声色场有何风情,她总得答得出来吧。
好赖也是一王之女,怎么能没有见过世面呢?没见过世面,如何更好的执掌王权?
姜定蓉给自己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本出门半天的行程,直接延拉到一日。
跑堂的来上凉菜炸小鱼时,姜定蓉叮嘱了句:“炜一盅鸭汤,炖的软些。”
“好嘞,小的记下了。”
这是给廖先生准备的。廖先生年纪大了,饮食喜清淡些。姜定蓉还记得小时见廖先生,他最爱喝些汤,今日也记得给先生准备上。
姜定蓉此间的位置视野倒是极为开阔,身后是临街大窗,内里四环中空,下方就是酒楼的戏台子,有个年纪不大的女子正在弹琵琶唱小调。
小雨下着,街道湿漉漉地,来往行人都在屋檐下避雨,偶尔有疾驰的骏马路过,溅起水洼的积水,引得躲雨的人一阵抱怨。
一个二十不到的年轻男子领着一个年纪更小的姑娘,在门口行了一礼。
男子长得清秀,姑娘还小,倒也可爱,见了姜定蓉,两人行了礼,男子问:“姑娘想听什么?”
姜定蓉手托腮,扫了两人一眼:“会什么来什么。”
男子盘腿坐席子上,抱着琵琶十指轮拨,小姑娘咿咿呀呀唱起了小调。
姜定蓉跟着节拍拍打着手背。
声音不错,弹得也不错,倒也能听。
姜定蓉闭着眼听了几句,那姑娘忽地不唱了。
她睁眼。
那唱曲儿的小姑娘已经藏在男子的身前,躲着的姿态十分难看。
男子倒还能弹下去,只是音乱了。
姜定蓉挑眉,还未说话,只见一行人从他们门前经过。
为首的是个二十出头的男子,长得算是不错,只满脸烦躁,眉心戾气很重,大步走过,身后跟着十几个人,诚惶诚恐簇拥着。
直到一行人走过他们,绕去了别间小屋,那姑娘才松了口气,从男子怀中爬出来,然后对上姜定蓉的视线,脸一红急忙道歉。
“对不住客人,小的只是有些怕。”
“怕谁?他?”
姜定蓉手托着腮,忍不住想,刚刚那个男子长得有两分眼熟,像是见过的。但是她确定没有见过他才是。
那男子琴音一断,姑娘猛地擡头,见姜定蓉的确是一脸费解,那姑娘才低头小声说:“……是,是位殿下。”
殿下?姜定蓉面无表情哦了一声。
她想起来了,这两分眼熟是因为大家都是老姜家的崽,生得都有那么些血缘关系。
路过的那男子,该是她的二堂兄姜弘光了。
啧。
好好一个皇子不在王庭接受教导,下雨天跑到酒楼里来,那副模样一看就是要找人撒气。
他不是都主礼了春耕吗?虽然出了些岔子,到底是该和别的皇子有了很大不同,他还不高兴什么?
姜定蓉费解。
她又觉着有趣的是,一个酒楼里唱小曲儿的都认识二殿下,这位二堂兄是有多亲民,天天出来逛馆子吗?
“他常来?来到你们都认得?”
小姑娘更勉强了:“倒也不是,只是这位殿下的长侍,经常请人去给殿下唱曲儿。”
这也有些说不通。姜弘光身边少了唱曲的,也不至于来一个酒楼里找。
姜定蓉放下茶杯。这小姑娘紧张地嗓子都劈了,指望她唱曲儿,还不如让石兰唱两句。
她直接让把人请了出去。
倒是刚巧,这俩人一走,跑堂的带着传菜师父摆满了整整一桌菜肴,等他们退下,从窗外翻进来两个人。
“主子怎么今儿请吃饭,我上午吃饱了,这会儿吃不完就好亏的!”
阿柔一来就脱了蓑衣,贴着姜定蓉坐下。
采青行了个礼,跟在石兰身后。等他们落座完毕,阿庄才从正门回来,顺势合上了双叶门。
姜定蓉对着隔壁间努了努嘴。
“二殿下在那边。”
采青刚拿起筷子就放下,抱了抱拳。
“二殿下春耕被朝臣检举,门下食客所损毁稻田,杀耕牛宴请二殿下。”
姜定蓉一口酒没喝进去险些笑了。
打起来了。不知道是哪位殿下的手笔,但是做得很好。
姜弘光养的食客言行自然该是代表二殿下的身份,损毁稻田,杀耕牛,无异于和国之根本的农田粮食过不去。
而二殿下又是代替天子主礼春耕,本就是祭农的仪式,倒叫一个不尊重农业的皇子来,难怪姜弘光被陛下当面训斥。如此还满脸烦躁地领着手下跑来酒楼。
这场雨下得好。
姜定蓉饮尽杯中酒,笑眯眯地。
“查到是谁做的吗?”
采青摇头:“廖先生说,看起来是二殿下门下的食客自己闹了矛盾,被大臣得知,趁机在春耕礼上抖露。是一个巧合。”
巧合?姜定蓉把玩着空酒杯,嘴角微微一勾。
她最不信的就是巧合。没有人为安排就让二殿下栽这么大一个跟头,那要姜弘光多倒霉。
挺好,有人对姜弘光有敌意,那她就高兴了。
她心情很好,又让跑堂的擡了一坛酒来,门刚开,跑堂的还没走进来,那二殿下姜弘光|气势汹汹又从隔间出来,正好被跑堂的挡了路。
跑堂的赶紧退后,而他身后则是一个年纪不大的闺阁少女,跑堂的往后退了一步,直接让仆妇用力推搡。
“瞎了你的狗眼,撞着我家姑娘有你好果子!”
跑堂的手里还抱着酒坛,这么一被推,酒坛子都没有抱住,踉跄了一下直接砸在地上。
酒香四溢,陶瓷罐碎了一地。
“瞎了你的狗眼!”二殿下跟前的长侍狠狠一脚直接踹在了跑堂的心窝口,直接把跑堂的踹地摔倒在酒上,“敢往我家殿下身上撞,你有几条命?!”
“还有后头的,知道我们主子是谁吗,不让路还堵着,存心给我家殿下添堵?!”
姜定蓉眼睁睁看着那长侍一脚踹了人,眼神冷了下来。
这就是最接近太子之位的二皇子殿下身边的人,肆意殴打平民?
二殿下姜弘光眼神阴沉地扫了眼那跑堂的,跑堂的被踹得狠,疼得爬不起来都不敢停在原地,磕着头赶紧爬到墙角去。
这下倒是露出了他挡在身后的那主家姑娘。
主家姑娘相貌露出来时,姜定蓉皱眉,啧了一声。
晦气。
怎么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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