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月衡雪(二)(1/2)
番外:月衡雪(二)
自从玉露山谷回来后,应纵歌感觉一切都在失控。
那一晚他做了个梦,梦里也是一片潮湿粘腻的湖沼,花藤在少女身上蔓延缠绕,开出纯白无垢的莲。
她敛着眼睫,眉眼含了些许湿润水汽,重重莲瓣也遮盖不住玲珑身线,白色裙裳散落在湖水中,像是另一朵摇曳绽瓣的花,随着流水一点点向上翻卷,露出一片白皙,她脚尖的丹蔻像是鲜红的蕊,濯水越发艳丽。
“师尊,师尊…”她轻声唤着,伸手似要靠近他,手指带起的水落在她脸上、身前,她瑟缩了一下。
他轻轻抓住了她的手,就这样触摸到她,柔软而无力反抗。
他无法移开视线,也无法制止自己走向她。
唤他师尊的少女带着懵懂的茫然,只知道紧紧抱着他,依恋又信任。
他在拥抱他的渴望,他的罪孽,却又一次比一次深拥。
醒来后他庆幸那只是一场梦。
在寝殿中枯坐半夜,他忍不住悄悄步入后殿,撩起青纱床帘,看着榻上安睡的人,低头在她微张的双唇上含吻,很轻很轻,像是在亲吻一场纤弱易碎的梦。
好半晌,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心中似有簇烈火轰然而起。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后山冰泉冷彻骨髓,可惜心火难凉。
接下来也是这样的艳梦。
他其实并不需要睡眠,但心中莫名的贪恋无风自长。
他放任自己沉沦,任那些旖/旎梦境,被贪和欲喂养成心魔。
只是梦,只是梦。
还好只是梦。
也许是因为被压制的情毒,也许不止。
还好岁岁并不知晓,她和往常一样,在月衡山和授课庭之间往返。
今天中午,她回来时他和往常一样,心中升起细细碎碎的愉悦。
——他的心在看到她脖颈上的红痕时坠入谷底。
他知道那是什么,亲吻她的人还留下了浅淡的齿印。
真是该死。
岁岁在掩饰,他的徒儿对他撒了谎。
能被允许留下这种亲昵痕迹,一定是得到了她的喜欢。
他装作无动于衷。
当夜辗转难眠,他甚至想去质问她心中的人究竟是谁,回过神来已经走出了寝殿,在通往后殿的走廊上他停了下来。
这算什么?
他有什么立场去质问?
夏夜闷热,廊下声声虫鸣听得人心烦躁,一场夜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起来,雨势不大,下得不痛不快,只是把泥土里的暑热蒸腾上来,浑浊又燥热。
他转身想去后山冰泉冷静心绪,但他忽然在夜雨里听到一声轻咛,被压抑得很轻,尾音如丝。
他的脚步顿住,这分明是岁岁的声音。
——“岁岁这里好漂亮。”
——“别一边说一边…真是混帐。”
前者的声音很熟悉。
怀着某种隐秘又尖锐的情绪,他的手指战栗着,推开了窗户。
后殿中没有点烛火,被雨水洗得柔和的月色透过窗户和门缝溜进去,灵与肉颤抖合一,月光和床帐一同摇晃起来。
是心魔生出的幻象么?竟然比他所有的梦还要艳而瑰丽。
少女被抱起来,上身曼妙地弯折下去,她推开想要吻她的人,反手抓握床栏,鸦色长发铺了半床,额头和鼻尖都是晶莹细汗,莹润肤色在月下如霜如雪,只是霜雪融化在唇下,开出朵朵艳丽桃花。
她如一段花枝噼啪绽放,殿中充斥馥郁醇浓的莲香,甜腻得能软掉人一身骨头。
拥着她的人伸手遮住了她的双眼,转头对上他的视线,魔纹与猩红眼瞳,眼中写满冰冷的挑衅,他无声地说:“我的。”
应纵歌一时失态,震惊又愤怒。
而榻上的魔伏下去,耳语着要虞岁岁唤他夫君。
被蒙住双眼的虞岁岁轻哼一声,没有如他的愿。
她不满地眨动双眼,眼睫上上下下地刷着他的手掌,要他把手拿开。
“有些痒,像小蝴蝶。”魔尊继续将手掌轻拢在她眼睫上,“岁岁喜不喜欢我?”
虞岁岁以为他要用这种方式逼她表白,就点点头敷衍道:“喜欢,喜欢,快把手拿开。”
虽然敷衍,但魔尊很受用,他轻笑一声,又问了一句:“岁岁也不希望被别人发现的吧?”
“嘘——”虞岁岁提醒他,“你小点声。”
下一刻,她眼睛上的手掌就被移开了,虞岁岁不由得瞪他一眼,压低声音问:“捂我眼睛做什么?”
“姑且算作闺阁情趣。”他唇角微勾,又低下头细细密密地在她面上落吻。
“什么时候还下雨了?”虞岁岁听到雨声,有些好奇地转头往窗户看过去,两扇窗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她有些疑惑,“我记得我关了窗的…”
魔尊眼底掠过一丝笑意,“也许是被风吹开了。”
他的手指不安分地轻揉着她的腰腹,虞岁岁看都不看就知道他欲求不满的神情,她伸手将他推开,“关窗去,我要睡了。”
隔天醒来雨还没停,她听着雨声,还想继续睡觉,但还是得爬起来去授课庭上课。
她刚从被窝里支起身子,魔尊就揽着她的腰想要将她留住,“都上了这么多天的课,歇一次也无妨。”
昨晚没纵着他,所以虞岁岁现在还有力气,但是继续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可就不一定了。
所以她坚定地拒绝了,“不行,我要去上课。不然师尊问起来,我也无法解释。”
“他现在估计没空管你有没有去上课。”魔尊单手支着下颌,唇角的笑意有些幸灾乐祸。
“嗯?为什么这么说?”虞岁岁还在穿鞋袜,闻言疑惑地问。
他双眼微眯,“岁岁留下来陪我,我就告诉你。”
虞岁岁“哦”了一声:“那算了。”
她走去正殿,桌案上和往常一样备好了合她胃口的早膳,还有一盏沏好的热茶,不过今天等她吃完了早膳,还是没有见到应纵歌。
难道师尊的病情又复发了?现在还在浸冰泉。
虞岁岁有些担心,不过她也只能等中午下课回来再去看望。
然而,等她从授课庭回来,还是没有在正殿中看到熟悉的身影。
虞岁岁实在放心不下,就走到寝殿门前,擡手轻轻敲了几下,“师尊?”
里面很安静。
虞岁岁担心真出了什么事情,于是她说了一句“弟子冒犯了”,然后直接推开了殿门。
扑面而来都是醇厚酒香。
虞岁岁足足怔了两三秒才回过神来,师尊背着她躲在寝殿里喝酒?
这是什么情况?她记得之前并没有这一段吧。
一身白衣的人坐在桌案边,单手撑在桌上,手指轻抵眉心,他闭着双眼,桌案上随意放着的酒坛已经空了。
“师尊,你是不是喝醉了?”虞岁岁刚想走过去。
桌边的应纵歌听到她的声音,忽然睁开了双眼朝她看来,水墨一样平和沉静的眼瞳含了些许暗色。
虞岁岁还来不及思考他眼中的神情,眼前掠过他白色的身影,然后她就被扣住手腕压在了殿门上,被她推开的殿门又关了上去。
“师——唔。”她刚想说话,就被捧着脸吻住了双唇。
这个吻有些急切,但其实很轻柔,应纵歌只是将薄唇覆在她唇上,并不深入。
既然高岭之花自己送上来,虞岁岁可不会错过,她想伸手环住他的脖颈,但一察觉到她想动,应纵歌以为她想挣开,于是更用力得扣住她的手腕。
好吧,这样也行。
虞岁岁闭上双眼,擡头缓缓回应他。
她的回应让他僵住,虞岁岁稍微侧过脸方便亲吻,她轻易撬开他并不设防的齿关,舌尖相抵的时候应纵歌颤了一下,而后疯狂地与她唇舌纠缠。
虞岁岁尝到了清冽酒香,尾调醇郁醉人,她觉得她都有些微醺了起来。
应纵歌有些失控地压下来,好像要更加紧密地与她贴合在一起,她的后背硌到了殿门的镂空雕花上,轻声嘶气,然后她就被抱起来,放到了柔软的床褥上。
趁着应纵歌抱她的时候松开了她的手腕,虞岁岁赶紧伸手抱住他,按着他的肩借力,轻巧地翻身跨/坐在他身上。
应纵歌自从刚才被她回应亲吻之后就完全任她动作了,只是伸手扶在她腰后,担心她失去平衡落下去一样。
虞岁岁伸手把床帐放下来,午后的光亮隔着青纱帘帐,只透进来昏黄的暖光。应纵歌长发微乱,眼尾醺红,眼中神色暗稠。
他应该是醉了。不然怎么会轻声问:“岁岁…为何不能是我?”
“师尊,”虞岁岁不知道他意有所指,只是轻声唤他,“师尊。”
这个称呼不应该存在于床笫之间,所以他连瞳孔都在轻颤,似挣扎又似更深地沉沦。
平静之下,从来都是汹涌的爱意。
他闭上眼,牵起她的手,轻声问道:“是梦么?”
在师尊喝醉的情况下虽然有点趁人之危,但虞岁岁深知,如果是在他清醒的情况下,自己绝对不会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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