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柔兰(四)(2/2)
虞岁岁不禁心想,柔兰圣女多虑了,论长相论能力,谁能比得上眼前的少年?
玄赐伸手勾着她的肩膀,轻轻将她往下按,想要再与她接吻。
虞岁岁伸了手指抵在他唇上,“不行,我等下回去了,茉姐姐一看就知道我们没好好守规矩。”
“……”他叹气,“这规矩究竟是谁想出来的?”
都谈婚论嫁了,婚前肯定恨不得如胶似漆地黏在一块,哪有把人关起来各自分开的?
“其实也不是没有道理,”虞岁岁倒是能够理解,“婚姻大事非同儿戏,这段时间应该是让彼此好好考虑清楚,说不定会后悔。”
玄赐:“我可没空后悔,我只恨不得赶紧成亲。”
他生怕虞岁岁后悔。
虞岁岁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笑道:“我不会后悔,你放心。”
她俯身在他眉心上落下一吻。
于是少年连眼角眉梢都含着笑意。
虞岁岁起身,伸手把地毯上的宝石捡起来装到木匣里,她从玄赐的长发里翻出来几颗翡翠,又从他衣领里翻出一颗深蓝的猫眼石。
于是她伸手按着玄赐的肩,说:“先别起来,我看看你身上还有没有。”
玄赐:“应该是有些香料…”
虞岁岁:“那可不一定。”
她使坏地去扒拉他的衣裳,解开了好几颗衣扣,腰封也松散着,只是片刻后,少年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桃花眼微眯,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危险。
虞岁岁敏锐地察觉到他有些变味的眼神,于是转去挠他腰侧软肉,她知道他这里最怕痒。
果然,玄赐止不住地轻笑了一声,连忙去按她的手。
虞岁岁偏不收手,又在他身上挠来挠去,少年连声笑了出来,笑音细碎而清澈,像是冰块装进玻璃杯里摇摇晃晃。
但他又很温暖。
她干脆趴在他身上,打了个哈欠,“我可以在你这里睡一会吗?”
“不行,”他说,“等会我娘要请人过来教我一些礼仪。”
虞岁岁:“好吧。”
这下不得不离开了,她收拾了一下衣裳,跨出了门槛。
“岁岁。”玄赐在门后唤了她一声。
“嗯?”她转回了身。
玄赐忽然伸手抱住她,吻住她的唇。
两扇门将关不关,只留了中间一道空隙,灿金暖阳就只照进去这么一道。
浮尘翩跹,他们在光里拥吻。
他们成婚那天,莲花川的天气很好,哪里都铺满金灿灿的阳光,热烈又绚烂。
虞岁岁只穿了嫁衣,这一回要盖红盖头的是玄赐,因为拜完堂后,他就要到婚房里等她。
柔兰的婚礼给虞岁岁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因为她要去和那些参加婚宴的客人交谈。
这一次的婚宴要热闹得多,因为是柔兰少主大婚,所以来了许多柔兰贵女,受到邀请的还有玉将离他们。
虞岁岁走过去给他们敬酒,柳如絮祝她新婚快乐后就啧啧称奇:“虞姑娘,这世上的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是呢,”玉将离笑笑,“一开始我们还错以为虞姑娘和那些匪贼是一伙的。”
“不怪你们,”虞岁岁弯了弯眼眸,“确实很少有女子敢去当众挑你们将军的发带。”
“虞姑娘英勇。”莫无殇已经有些醉了,什么话都说,“真是奇怪,如絮不是说,那晚将军黑着脸追上去,几天后他回军营里,我问他那胆大包天的女匪抓着了没,他踹了我一脚,说这是我们嫂子。”
归海清容:“然后将军就说要请我们喝喜酒了。”
虞岁岁笑了笑,又敬了他们一杯酒。
茉浮天过来搂住她,“岁岁,姑姑要和你说几句话。”
“好。”虞岁岁走到圣女身边,下意识还叫了一句“圣女姐姐”。
圣女笑盈盈地看着她,“岁岁,该叫我什么?”
虞岁岁怔了一下,才改口道:“娘。”
“好岁岁。”圣女心满意足,她又牵了虞岁岁的手,在她手背上轻拍了几下,“岁岁,小九他天生薄命,今后难免坎坷,但他是满心满眼装着你的,望你怜他。”
“当然。”虞岁岁微笑着点了点头。
圣女温柔笑道:“去吧,他该是等你等得挠心挠肺了。”
“好。”虞岁岁笑应一声,就离开觥筹交错的正厅,去婚房找玄赐了。
她穿过回廊,一推开房门,入目就是满室的喜庆红绸,玄赐的房间极简素雅,布置成这样估计废了不少心思。
她弯起唇角,阖上房门反手上了锁,一步一步走到喜床边,玄赐坐得笔直,简直可以说是正襟危坐。
虞岁岁心想还好隔着红盖头,不然他就该看到她脸上这副尽力憋笑的表情了。
她还在管理面部表情,但玄赐已经快要坐不住了,恨不得自己掀了盖头一把将她抱住,防止她在这种时候跑掉。
“别急。”虞岁岁拿了喜秤,一点点挑去了他的红盖头。
能一人镇西北的少年将军,也能美冠四方。
他的长发系了些许银链,鎏金挂耳垂下漂亮的孔雀羽,眉眼间千般欢喜万般柔情,泪痣如一点朱砂。
少年相要柔和些,所以看上去漂亮又无害,像是只能任她胡作非为的样子。
虞岁岁话不多说,把喜秤一放就要往他身上扑,被他按住了提醒道:“交杯酒,一道程序都不能落下。”
没成亲的时候怕她会跑,拜了堂坐在婚房里也怕她就这样抛下他。
“好好好。”虞岁岁让他去拿了合卺酒,又和他喝了一次交杯酒。
然后她就开始动手动脚了,摸了摸他耳廓上挂着的细碎金链,又捏了捏他衣扣上垂下的宝石,道:“真好看,我的,都是我的。”
“好,都是岁岁的。”他轻轻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去解了衣扣和腰封,他还垂着眼睫,看上去羞涩又好欺负的模样,只是眼中的侵略性势不可当。
虞岁岁已经被男色蒙蔽了双眼,浑然不觉其中的危险。她已经忘了,上次他都用发带蒙住双眼都还能折腾她,更别说现在了。
“岁岁,我们留着灯好不好?”玄赐起身放下了绣着鸳鸯的红罗帐,透过床帐落进来的烛光只剩一片暖融融的光晕,他轻声道,“这次我想好好看着你。”
“都可以,随你。”虞岁岁已经把爪子伸到了他的衣襟里,对触手可及的豆腐大吃特吃,没空思考他话中的深意。
少年倾身覆下来,一寸寸吻她的面容,一边又对她的各种小动作极为放纵,像是引诱猎物深入网中。
“岁岁,今夜就让我来服侍你好不好?”他眼中含着万千柔色,话语像是熏暖的风,不疾不徐地拂过她耳际。
虞岁岁哼笑一声,“你哪一次不是?”
“嗯?”玄赐微怔,“我们不是只有……”
她意识到说漏嘴了,于是赶紧亲上他的唇,以吻封缄,少年很快就沉迷于与她拥吻。
虞岁岁一开始还能与他闲聊几句,后面她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可以越来越疯,偏偏又都能精准取悦她。
罗帐围起狭小空间,彼此的体温不断升高,他身上那些熏香也交融在她身上,最后虞岁岁觉得自己的腰已经殉了。
玄赐搂着她,贴合得亲密无间,从她的肩往下,一路吻到腰窝与膝弯,又在她的足尖落吻,他喜欢她身上各个地方,喜欢得不得了。
“别亲了,我真的要睡了……”她觉得自己已经死去活来了好几次。
“那我轻一些。”他亲了亲她红透的耳尖,
虞岁岁睡醒的时候,房间里的光线还昏暗着,她略微舒展了一下,还行,看来她已经休息了很久。
玄赐抱着她,说:“怎么岁岁睡着了还踢我,连亲都不让亲了。”
虞岁岁瞄着他,“你敢说你只是亲我?”
他缓缓眨了一下眼睛。
“外边下雪了?”虞岁岁听到了细细碎碎的声音。
玄赐轻抚她的长发,应道:“嗯,夜里下起来的,估计午时就会停了。”
虞岁岁又闭上了眼睛,轻声念叨:“一下雪我就想吃汤圆,还想…”
“什么?”
“窝在你怀里睡觉呀,师尊。”
虞岁岁知道,周围已经不是柔兰的婚房,而是月衡殿的后殿。
一梦悠长。
应纵歌亲了亲她的发心,轻柔道:“你用的熏香和灵符放在一起就会进入梦境,我一进殿就发现你入了梦,既然如此,我就与岁岁共度这一场梦。”
“原来是这样。”虞岁岁还窝在他怀里,勾了勾他的尾指,道,“那就再去添一些熏香吧,我想一睡着就能再见到那时的师尊。”
“好。”
他们有交织又分离的曾经,有当下,也将携手去往无数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