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柔兰（四）（1/2）
番外：柔兰（四）
饭后，柔兰圣女和茉浮天很快就去张罗婚事了，虞岁岁觉得这几天估计有的忙，就想先睡下。
玄赐却拉住她，“陪我到外边走走可好？”
“好，”虞岁岁笑了一下，“如果你不怕被别人说闲话。”
“爱说就说。”他走在她身边，和她一起出了庭院。
夜风里捎着雪山的清寒，还有连绵不尽的莲香，虞岁岁的心情很平静，感觉像是从身体里开出了一朵花。
并肩而行时，玄赐的手背屡次挨蹭过她的手，有意无意地。
虞岁岁弯起嘴角，伸手牵住了他的手，“以后你想牵就牵。”
“……嗯。”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牵着她的手用力了一些，轻轻道，“岁岁，成了亲你就不能再走了。”
“我的心在你那儿呢，将军。”虞岁岁用手指轻轻挠了挠他的手心，“我不会走的，想和你一直一直在一起。”
玄赐怔了好久，才轻声道：“…像是做梦一样。”
“也许吧。”虞岁岁轻轻晃了晃他的手，“就算是梦，至少在此刻也是开心的，不是么？”
少年低头靠近，声音轻轻的：“岁岁，我想亲你。”
虞岁岁踮脚，和他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
虫鸣和风吹荷叶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只剩下少年的怦然心跳。
吻毕，虞岁岁踮脚轻旋，又回到他身边，他倾身追上来还想再亲，虞岁岁就伸了手臂抵住他的胸膛将他推开，有些忍笑地说，“将军，注意一下名声，万一被人看到了就不好了。”
“你呀你。”玄赐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颊。
虞岁岁一停下来才发现这个地方有些眼熟，哦，是当年他误会了她想要向他告白的青石长街。
就这么念念不忘啊。
“那家豆花还有开吗？”她问。
“有，还是甜口？”玄赐记得她的口味。
“嗯。”虞岁岁走快了一些，“走吧，我有些想吃了。”
前面的夜市热闹了一些，很多人一看到他们牵在一起的手，都指指点点了起来。
虞岁岁弯了弯眼睛，当着那些人的面，踮起脚在玄赐脸上亲了一下，笑盈盈地说：“我的。”
柔兰男子重贞洁，这下玄赐就只能是她的了。
那些叽叽喳喳说闲话的人都住了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
“嗯，你的，只会是你的。”玄赐笑了一下，唇角露出尖尖的牙。
虞岁岁吃完他的豆腐，就去吃豆花了，还是记忆中的那样好吃。
从吃豆花的时候开始，玄赐就一直盯着她，眼里含着温柔又热切的期盼。
虞岁岁略微一想，就知道是什么了，他在期待她真正对他告白一次。
不过吃完了豆花，她也没有说，牵着她手的玄赐倒是沉得住气，一直没有催。
不过，看虞岁岁都要走回去了，他就问了一句：“要去泡温泉吗？”
“不错，正好洗个澡。”虞岁岁同意了。
莲花池尽头的山坳处散落着几处温泉池，虞岁岁舒舒服服地泡进去，背靠着松软的草甸，草叶里开着不知名的野花。
她回头看着站在岸边有些不知所措的玄赐，笑道：“下来呀，还要我把你拖进来？”
“不用。”少年擡手抵唇轻咳了一声，只是脱了鞋袜，身上的衣袍动都没动，就直接跨进泉水里。
虞岁岁比他放得开多了，只剩一件寝衣，因为西北白天燥热，寝衣还是吊带的形制，露出她线条柔婉的脖颈。
玄赐没敢看她，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虞岁岁三两下洗完了澡，把盛了皂角软巾的木盘轻推过去，眨了眨眼说：“你想我帮你洗？那我可不敢保证不会对你做些什么。”
“…我自己来。”他接过了那个木盘。
虞岁岁没去管他，她回过身趴到草甸上，开始揪那些花。
然后她转头看去，月雾轻缭，少年的身躯漂亮如玉雕，不过上面还有她弄上去的红痕，像是半开的桃花，结实手臂支在草甸上，上面的水珠都有些剔透了起来。
虞岁岁忽然起了些玩心。
她都没有问他是不是洗好了，就深吸一口气钻进温泉里，灵活得像是一尾鱼，下一瞬间，她就钻进少年怀里，伸手将刚编好的花环戴到他头上，“给你的。”
水花溅到玄赐脸上，他有些手忙脚乱地抱住她，然后才低垂眼眸，透过涟漪荡漾的水面，看到了自己头上的花环，不由得笑道：“其实我刚还打算要给你编一个。”
“那就是心有灵犀了，”虞岁岁环住他的脖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顺手拂去了他眼睫上挂着的水珠。
她整个人都要挂到他身上，看着他熟悉的面容，水光月影揉进他眼里，温柔到能把她的心尖给化了，她笑着埋进他颈窝里，声音有些闷：“其实那个时候，我心里已经有你了，只是我自己还不知道。我是喜欢你的，怎么会不喜欢呢。”
玄赐搂住她，声音很温柔：“我也喜欢岁岁。”
一念出她的名字，他的心就变得很温柔，温柔到快要融化了。
只是等他们回了庭院，柔兰圣女就把玄赐拉走了，“岁岁，你这几天还是和茉茉住一起，根据柔兰的婚俗，在成亲前，小九要一个人待几天。”
玄赐说：“什么破规定？”
圣女屈起手指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不准乱说，岁岁肯要你，你这几天应该去烧香拜佛。”
“好。”虞岁岁很是乖巧地点点头，不过在圣女转身后，她就朝玄赐轻轻眨了一下眼睛。
她才不管这些呢。
茉浮天过来挽住她的手，“走，岁岁，我们睡觉去。”
虞岁岁顺便问她：“茉姐姐，我要为婚礼做什么准备？”
“不用，只是试一下嫁衣。”茉浮天又说，“姑姑已经备好了嫁妆…哦，应该说是聘礼，岁岁家在哪里，差人寄过去，姑姑说寻常的三书六礼也不能落下。”
虞岁岁摇了摇头，说：“我没有亲缘。”
“抱歉，我不知道…”茉浮天怔了一下，然后伸手轻轻拥住她，“以后我们都是岁岁的家人，姑姑和我都很喜欢你，小九唯一的用处就是把岁岁带进我们家。”
“好，茉姐姐。”虞岁岁也回抱住她。
夜里是没有什么机会溜出去的，因为茉浮天拉着她一直谈到很晚，跟她说了柔兰的各种事情，包括婚礼的一些细节。
隔日虞岁岁醒过来，已经将近午时，她慢吞吞地下床去吃饭，圣女又拉着她讲了好多体己话。至于玄赐，哦，他已经连上桌的机会都没有了，要关在房间里直到成婚那天。
午后，虞岁岁坐在回廊里，帮茉浮天和她的女伴们调颜料，丹青长卷铺到木板上，她支着下颌，有些无聊地看着廊下的莲花池，蜻蜓点水款款而飞。
连蜻蜓都成双成对的，她不服。
所以她调好了颜料，就对茉浮天说：“茉姐姐，刚才吃得有些撑，我去走走。”
“去吧去吧。”茉浮天并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不好的主意。
虞岁岁走到没人的地方，就用灵符瞬移到玄赐的院子里，翻进院墙，然后轻车熟路地穿过庭前花木，走到回廊上。
她轻轻敲了敲门，两扇雕花木门很快被从内推开，午时的阳光落在玄赐身上，温柔灿烂。
他伸手将她抱了满怀，感受到她身上的温暖后眉眼都舒展开来，“我以为岁岁昨晚就会来找我。”
“没办法，茉姐姐看得太紧了。”虞岁岁揉了揉他的长发，问道，“你在里面做什么？坐牢吗？”
无情嘲笑。
“焚香静心，读经颂典，抄写经书，”他说，“对，就是在坐牢。”
“读的什么书？”虞岁岁纯好奇，“男德男戒？”
玄赐顿了一下，答道：“差不多。”
“噗嗤。”虞岁岁忍不住笑出声。
“我娘说，柔兰多的是长相俊美又德才兼备的男人，而且这里的女子弱水三千也不止饮一瓢，我应该把这些落下的典籍都看了，不然要是岁岁被哪个狐媚子勾走了，我哭都没地方哭去。”玄赐学着圣女的语气，表情却很不屑，“再花枝招展又如何，他们都打不过我。”
“我又不是只图武力高强的。”虞岁岁决定逗逗他。
少年略微睁大了一双桃花眼，用力地抱紧她，“不行，岁岁，你还记得之前你是怎么说的吗？你说过不会有侧君的——”
他忽然意识到还有一种可能，岁岁可以不给他们名分。
他眯了眯眼，低声道：“岁岁只能有我一个，不然我就会把他们弄死。”
“知道了，逗你玩的。”虞岁岁安抚地亲了亲他的侧脸，“我才不找另外的，你一个就够我消受的了。”
虞岁岁当然知道，这人醋起来有多可怕。
“这话还算中听。”他扬起唇角，漂亮的眼尾也往上翘，像是被顺毛的猫咪。
虞岁岁忍不住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去，被他拥紧了不断加深这个吻。
虞岁岁还顾念着柔兰的婚前礼节，所以一直站在门槛外没有迈进去，但玄赐环着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后仰带着她摔倒在地毯上。
他不知道打翻了什么，瓶瓶罐罐倾倒的声音当啷作响。虞岁岁被他稳稳当当地抱在怀里，一点痛都没有。
等这一吻结束，她撑起身来，灿灿暖阳下，少年的长发散在织花地毯上，混着被打翻的香料和各种宝石，他弯着眼睛，光影倾落一身，美得像是一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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