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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宛兮(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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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王没有更进一步,嘴角勾起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笑容。

之后舒王经常哄她说,我希望我的兮兮是一个温柔、善解人意的姑娘,兮兮会是吗?

杨宛兮努力变成这样的人。

舒王又说,兮兮一定很坚强,能一个人办好爹娘的丧事,兮兮是不是受了很多欺负呀,都怪我那个时候没陪在兮兮身边。

杨宛兮知道自己一点也不坚强,她是一个懦弱胆小的人,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她怕得腿软,一点不如意就能让她眼泪汪汪。但她还是努力让自己坚强起来。

舒王又说,我的兮兮一定很聪明,我教你识字作诗好不好?

杨宛兮点头,她作了第一首诗献宝似的呈给舒王,舒王却第一次没了笑容,把她的诗丢进烟炉里,又笑着说:“兮兮,这诗不适合你。”

杨宛兮有些畏缩地看着他,舒王与她眼神一碰,面色冷了下来。

杨宛兮恍然惊觉,连忙换了一个温婉舒朗的浅笑。

舒王面色缓和,向她招了招手,“来,我教你。”

他要她写出来的诗不能有落日孤雁,只能有晨曦白鹭。

如此一年,有时候杨宛兮对着镜子,都觉得自己陌生。

舒王又喝醉了,抓着她的手央求:“兮兮,我没办法了,只有你能帮我。你帮帮我……”

杨宛兮甚至没问是什么事,就答应下来。

后来她才知道,舒王要把她送进宫,成为皇帝的女人。

她如雷轰顶,却找不出什么立场去质问舒王,舒王吻她白皙娇嫩的手背,吻她青葱似的指尖,不舍而自责地看着她,“兮兮,我没有办法,这个世上只有你会真心实意地待我,你会帮我的,对吗?”

杨宛兮魔怔似的点了点头。

她入了宫,见到了崇文帝,崇文帝非常喜欢她,甚至到了令她手足无措的地步。

一次欢好后,崇文帝汗涔涔地拥着她,亲昵地吻她的唇角,呢喃着说:“宛兮,你简直是老天爷送我的礼物,处处都合我心意。”

杨宛兮终于聪明了一回,她浑身僵硬,逐渐变干的汗水令她身体的每一处都泛起彻骨的寒意。

她知道舒王为什么不喜欢她作的第一首诗,不喜欢她畏缩的眼神了,她知道为什么舒王要她改变这改变那了,因为崇文帝喜欢这样的女人。

这样的容貌,这样的性格,都是崇文帝的喜好。

寒意在杨宛兮四肢百骸流窜,她不禁猜测,是不是从一开始舒王就打算把她送进宫?

这些年,她递了多少宫中的辛秘出去?在崇文帝耳边吹了多少枕边风?

舒王是一个骗子,她也是。

所有她能出宫或舒王能进宫的机会,除夕宴,春猎,鹤汜宫避暑,各种各样的宴会,她都在和舒王茍合。

这个发现令杨宛兮无地自容,她有一段时间都不再向舒王递消息,避免与他碰面。

可本性中的懦弱与心软又令她迟疑,万一是她想岔了呢,她是不是应该去问一问舒王,而不是胡乱揣测误解她的霖哥哥。

可是,就是那一次主动,让她撞破了舒王和贤妃的事。

她神魂恍惚,原来贤妃和自己一样,是舒王安插到崇文帝身边的眼线。

他那一院子的莺燕,到底有多少人都是和她一样的作用?

怪不得他以前从来不真正碰自己,却在她被崇文帝破身后毫无顾忌。他是不是觉得这样“羞辱”崇文帝很痛快?在自己恋慕地看着他的时候,他是不是在心里笑自己是个蠢货?

杨宛兮听着屋里不堪的声音,魂不守舍地回了自己的寝宫,对上了一张关切的脸。

“宛兮,怎么了?”崇文帝温声问她,“哪里不舒服么?”

崇文帝并不是一个温柔的人,相反,他总是不茍言笑,不怒自威。

他励精图治,爱民如子,不沉迷女色,是一个很好的帝王。

杨宛兮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嚎啕大哭,又忍不住想笑。

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的眼瞎,她的爹娘曾对她说,新帝登基后他们的日子好过了很多,田赋锐减,他们一家才没饿死。

她怎么能因为情情爱爱为虎作伥,帮着舒王去对付这样的一个皇帝。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昏倒在笨拙安慰她的崇文帝怀里。

醒来后,她装作毫无芥蒂的样子去找了舒王,递了假消息给他。

她开始争宠,缠着崇文帝不让他去找贤妃,崇文帝显然受用,贤妃看她越来越不顺眼,变着法找茬。

杨宛兮只是盯着她说:“大不了鱼死网破。”

她不过贱命一条,没什么怕的。

贤妃震惊地问她:“你知道了?”

杨宛兮平静地反问:“知道什么?这后宫里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能争。”

贤妃狐疑地打量她,最后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但是贤妃育有一子,又有王家扶持,她争不过她的。

杨宛兮只能眼睁睁看着贤妃不断把消息递给舒王。

她不能停止和舒王的纠缠,她要知道舒王的动作到了哪一步。

杨宛兮竭力避免自己怀孕,谁知道她怀上的会是谁的孩子。但是百密一疏,她的肚子还是有了动静。

那次她推开想要与她耳鬓厮磨的舒王,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舒王脸色大变,阴晴不定地盯着她的肚子:“多久了?”

杨宛兮茫然地摇头,苍白的嘴唇动了动:“霖哥哥,我不知道。”

舒王找来大夫,蒙着眼为她把脉,最后说一个多月了。

舒王听完挥退大夫,阴沉地盯着她尚未显怀的肚子:“他的?”

他一字一顿道:“打掉。”

杨宛兮畏惧地颤抖了一下,迷茫地想,为什么贤妃能怀上崇文帝的孩子,她不行呢?

她们不是一样的吗?

可是……

“不是的,霖哥哥。”杨宛兮道,“算算日子,是你的。”

她没说假话。

舒王沉沉地盯着她的肚子,最后眉头舒展,眼里居然有了笑意,爱惜地摸上她平坦的小腹:“那就生下来。”

杨宛兮小声嗯了一声,扬起一抹甜蜜的笑,依偎进舒王的怀里。但当晚回到寝宫后,她找了个木桶,一肚子撞上桌角,最后坐到木桶上,任由剧痛袭来,鲜血滴滴答答地流了半桶。

她拖着沉重的步子把血倒进屋子各个花盆里,用土盖上。

然后开始用尽一段手段疯狂争宠。

她再次怀上了孩子,这次她能够保证,肚子里的胎儿是崇文帝的。

她能够和贤妃相争,能够顺理成章地留住崇文帝,能够不用靠做那档子事接近舒王。

多好。

她吃很多补品,让肚子看起来大了一月份,最后又故意早产,没有惹起任何人的怀疑。

因为她生的是双胎,肚子大很正常,稍有不慎早产也很正常。

一切都很好,唯一不好的是,她的儿子因为她的折腾先天不足。

她对不起他。

舒王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她而失败的。

她去见了舒王一面,这个昔日英俊的男人眉下多了一道差点让他眼瞎的割伤,他裹着纱布,眼睛只能睁开很小的一条缝。

杨宛兮知道他的结局是什么,他会被五马分尸。

她的本性又开始作祟。

她不合时宜地心软了,舒王已经失败了,不会对陛下有威胁了,他帮过自己,救她于窘境之中,她背叛他,是忘恩负义。

舒王可以活着吗?他真的该死吗?

杨宛兮偷摸着、频频地见他,想办法将他掉包了出来,将他偷偷送出宫,将毕生积蓄尽数给他,最后对他道:“霖哥哥,你要好好的。”

好好的活,开心的活,别想不切实际的事了。

舒王睁不开眼,紧紧抱了她一下,离开了。

她不知道这个决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她不放心,最后去确认了一下她安排的假货,出牢房后却看到了令她遍体生寒的一幕。

一脸阴鸷和怒意的崇文帝,以及笑意盈盈的贤妃,就那么看着她。

杨宛兮第一个念头是,是不是她掉包舒王的事被发现了?

但是不是。幸好不是。

崇文帝甩了她一巴掌,第一次失态地骂她贱人。

她和舒王之间的茍且被崇文帝发现了,但别的没有。

崇文帝压着她和她的一双儿女去看了‘舒王’的行刑现场,顾敛和顾让都被血腥残暴的一幕吓晕了。

他们都发了高烧,醒来后,她的儿子忘记了之前的所有事,她原本活蹦乱跳会甜甜喊父皇和母妃的女儿如同变了一个人,变得极其安静,就像一个哑巴。

她这一生,最对不起的就是她的一双儿女。

最迫不得已的就是临死前以那样狰狞的面貌对着年幼的顾让,要她照顾好她的兄长。

她和崇文帝又有什么区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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