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人(二合一)(2/2)
老板舔了舔唇,连忙敲响锣钹:“一百两黄金,成交!”
很快便有小倌将一张契据呈到顾让面前,以防赖账。
顾让扫了一眼,在上面摁了手印。
她站起身,对似乎仍处于震惊中的顾澂道:“二哥,今晚我有事,你先回去吧。”
她说完就迈步欲走,被顾澂一把揪住。
顾澂抹了一把脸,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六妹妹,你搞什么?你好端端地买一个男妓干什么?”
顾让看了看台上似乎也在往这边看的月欢,道:“他看起来很软。”
顾澂:“……”
顾澂的神情有点崩溃。
顾让轻易挣开他,又说了一遍:“二哥,你回去吧,不必等我。”
顾澂再次揪住她,深呼吸了好几口,最后从怀里拿出端王腰牌和一把银票塞到她手里:“……别吃亏。”
顾让一愣,把腰牌和银票收好,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引路的小倌径直绕到了高台后方,通过楼梯直接来到了三楼的一个房间门口。
小倌为她推开门,柔声道:“姑娘,月欢已经在里头等你了。”
顾让走了进去,门便从身后被关上了。
月欢依旧穿着那身朱红纱裙,听见声响从屏风后款款走出来,摘
他长得魅惑人心,眼睛像含着水雾,走近了能闻见很淡的脂粉味,说话时吐字也是极轻的,带着勾子:“姑娘,您是想先沐浴还是想先让月欢服侍您?
“虽然月欢学得都是伺候男人的本事,但是也能让姑娘您快活。”
他伸出手,作势要去勾顾让的腰带。
顾让退了一步。
月欢一愣。
顾让从桌子上倒了一杯茶,走到房间一角,浇灭了香炉里的熏香。
她背对着月欢:“我不是来和你睡觉的。”
月欢看着她的动作,眼神微动,嘴上道:“那您花了百两黄金买下月欢的初夜,是要做什么呢?”
顾让走回桌边,随手放下空了的茶盏,摘了面纱坐下,对月欢道:“张嘴。”
月欢顿了下,屈膝跪下,而后膝行到顾让跟前,柔弱无骨的双手欲搭到顾让腿上,被顾让偏腿避开,他顺势放下,乖巧地垂在身体两侧,仰头对顾让张开了嘴。
顾让不知从哪拿出来一根簪子,用簪子一端挑起月欢的下巴,盯着他的口腔左右看了看,就着这个动作道:“动动你的舌头。”
月欢有一瞬的迟疑,便依言照做,他的舌头非常灵巧,就算顾让左右摆动他的脸也丝毫未受影响。
顾让收回手,夸了他一句:“不错。”
月欢直勾勾盯着顾让的眼睛,伸出舌头慢慢舔了舔嘴唇:“当然,月欢的口.活可是专门练过的……”
“练过什么,”顾让垂眼看他,“暗器吗,还是刀片?”
月欢唇角笑意一僵。
“坐。”
月欢慢半拍从地上起身,坐到顾让旁边的凳子上:“姑娘这话月欢听不懂。”
“我买你,是因为你的身体看起来很软。”顾让道。
“月欢自小学舞,身体自然要比旁人软。摸起来也很舒服,姑娘要试试吗?”月欢媚眼如丝,倾身靠近顾让,“姑娘,良宵苦短,可别让您的百两黄金打水漂了……”
顾让用簪子顶开他,淡淡地看着他:“你的身体软,是因为你会缩骨。”
月欢瞳孔一缩。
“你会缩骨,是因为你习过武。”
“……”
“你房内点的熏香闻着像是助兴春.药,实际是一种慢性毒药,人闻久了就会产生幻觉。”
“……”
“你不停地想用手碰我,是因为你手指里夹着银针,上面或许涂了药。”
“……”
室内安静许久。
月欢浑身僵硬,过了很久才轻笑一声,“姑娘,您都把月欢看透了,今夜还买月欢做什么呢?”
顾让看了看他,问:“你今后是想伺候人,还是想杀人。”
月欢一怔:“此话何意?”
顾让想了想,道:“顾让,我的名字。”
月欢一时愕然,顾?那不是国姓吗?
“我手下缺人,你的本事不错。”顾让继续道,“我买你,你替我做事。我会买一座小院给你住,月银二两,给我做事之余,只要不妨碍到我,你要做什么我不管。”
从春猎遇刺之后,顾让就隐隐有培养能用之人的想法,如今见着月欢,她觉得是个不错的人选。长得好看,美貌能作为利器,能歌善舞,多才多艺,且演技高超,能堪大用。
她将条件一一摆出来,耐心等着月欢的回答。
“……若是我不答应呢?”良久,月欢低声道。
顾让也没说什么,戴回面纱,起身欲走。月欢一愣,连忙叫住她:“顾……姑娘,你做什么去?”
顾让道:“转卖你的初夜。”
这样她也没亏太多钱。
月欢又是一愣,半响好笑地笑起来:“您真是个妙人。”
他顿了顿,“您做我的主子,总比这清倌馆的老板要好。”
顾让闻言看向他:“想好了?”
月欢看着她,点头。
顾让就道:“收拾行李吧。”语罢拉开门出去。
月欢忙问:“您去哪里?”
“去买你。”顾让的声音隔着门有些模糊。
大概过了一炷香,顾让就回来了,手上拿着月欢的卖身契。
月欢已经洗去了脸上的脂粉,未施粉黛的脸干净姝丽。他换了身常服,身上丁零当啷的东西全被摘了下来,还没来得及收拾行李,见顾让这么快就回来了,不由问道:“您花了多少买下我?”
他猜顾让应该出了天价,否则老板怎么会轻易放过他这棵摇钱树。
顾让:“一两。”
月欢呆了呆:“黄金?”
顾让:“白银。”
她将顾澂的腰牌亮出来后,老板就变得很好说话。
月欢:“……”
他短暂地迷惑了一瞬,见顾让在等自己,便没有再细思,加快动作收拾起东西。他只挑值钱的收拾,最后往脸上裹了张面巾,只露出一双眼睛,提着两个包袱站在顾让面前,瓮声瓮气道:“主子,我好了。”
顾让点点头,走到一边推开窗往下看了看,然后跳了下去。
月欢:“!”
他急忙趴到窗户上探头往下看,就见顾让好端端地站在底下,擡头看了他一眼,招了下手,意思很明显,让他也跳下去。
月欢一时沉默,几息后踩着墙面上突出的窗棂轻巧落到了地面上。清倌馆后门的巷子里没什么人,月欢跟在顾让后头,途径正门往里看了眼,里头有些看客还没走。
他不由停住脚步,擡头看了一眼清倌馆端正的牌匾,内心升起一股非常复杂的情绪。他在这个小别院里受困多年,受尽折磨与屈辱,却在本以为最难挨的一个夜晚轻易脱身,认了一个相识不足一个时辰的人当主子。
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驻足站了一会儿,馆内有看客转头向门口投来目光,月欢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种种心绪,低头将面巾往上扯了扯,而后擡头去寻顾让,却见顾让已经走出很远,身形就要消失在街巷拐角处。
他擡脚追上去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好笑,自己这个新主子就不怕他跑路吗?然后才想起自己的卖身契捏在她手里,他想跑也没用。
顾让带着自己的新鲜手下在京城里晃悠了一圈,最后用顾澂给的银票买了一座市井里的小院。
小院里基本要什么什么没有,顾让抽了一张银票留给月欢,让他自己去添置东西,然后道:“明日辰时,我要来检查你的功夫,你准备一下。”
月欢接过银票,点头说知道了,叫住要离开的顾让:“主子。”
“什么事?”
“您……”月欢迟疑了一下,“您不重新赐我一个名字吗,月欢只是我的花名。”
“你自己取一个喜欢的便是。”顾让道。
顾让趁着夜色回了端王府,临进自己的院子前和在隔壁院门口来回踱步满面愁容的顾澂对上了眼。
“……”
“……”
顾让打了声招呼:“二哥。”
顾澂:“……完事儿了?”
“嗯。”顾让将端王腰牌和剩下的银票还给他。
顾澂接过胡乱塞到怀里,看着顾让欲言又止:“你……他……”
他嘴巴张开又合上,合上又张开,半响憋出几个字:“……如何?”
顾让道:“不错。”
顾澂:“……没吃亏吧?”
顾让摇头。
顾澂静了静:“这几日你也受累了,明日……明日便在府内歇息吧。”
“明日我要出门。”
“……做什么去?”
顾让老实道:“我将人买下来了,明日要去看他。”
顾澂:“?”
顾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