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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人(二合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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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人(二合一)

顾澂其实也想不通顾让为何突发奇想要到清倌馆来,但不妨碍他心里那点子成就感又回来了。

多新鲜呐,顾让居然主动提要求了。

两人进了清倌馆,没多少人注意到他们,便寻了角落位置坐下。

清倌馆作为一个寻欢作乐的地方,格局和青楼很像,布置得却相当清幽,熏香挂画样样不缺,就连台上几个弹奏的小倌也做温雅公子的打扮,直襟襦裙,头顶玉簪,一举一动间尽显文雅。

那些小倌个个面容清秀,唇红齿白,纤长白皙的手指搭在丝弦上拨动,指尖挑起好看的弧度,竟隐隐透出风情来。

两人坐下后,堂内伺候的小倌便立刻端了一壶茶过来,看见顾让还愣了一下,似是疑惑怎么会有女子来这地方。

小倌放下茶壶便跪坐到顾澂旁边,替两人添了茶,说话轻声细语:“两位贵客可还需要什么?”

顾澂看向顾让:“还饿不饿?”

顾让在青楼已经吃了一盘糕点了,闻言就摇了摇头。

“不用。”顾澂就对小倌道,手指向前点了下,“那是做什么?”

小倌顺着他点的方向看去,在一众吹弹奏唱的小倌中央,从高处垂下细闪轻纱,烛火将轻纱后窈窕起舞的身影勾勒得非常清晰,却又看不清面容,只见那人舞姿柔软勾人,腰肢不盈一握,动作间罗衣飘飘,影影绰绰,台下的男人几乎都在看他。

“回爷,那位是我们馆的头牌月欢。”小倌细声回道。

顾澂挑了挑眉,对小倌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小倌又看了一眼顾让,这才应声退下。

台上月欢跳得比女子还要柔媚,顾澂来了兴致,屈膝往后靠坐了下,端茶欲喝,送入口前想起什么送到顾让鼻子下,“能喝吗?”

顾让低头轻嗅了下,点了下头。

顾澂收回茶盏,放心地喝了一口,随口问道:“怎么,没看过男子跳舞,好奇?”

顾让的目光停在轻纱后的人影上,嗯了一声。

一曲终了,台上月欢停下舞步,如女子般向台下看客福身:“月欢献丑了。”

他声音娇柔如水,尾音微颤,听得人耳根发酥。

台下静了一瞬,而后猛然响起喝彩声,更有男子直接往上扔银钱玉戒等物,口中戏谑调笑声不止。

那月欢又是一声道谢,正当台下男子愈发激动时,他却盈盈退下了。

有看客喝道:“别走啊,月欢,老子今晚就是来看你的,你走了,老子还看什么?”

类似起哄声此起彼伏,几息后一个年纪稍大犹有风韵的男子上了台,显然是老板,对众人笑道:“各位爷稍安勿躁,我知各位今夜都是为了月欢来的,但所谓好戏总要压场,未及良辰,月欢初次接客,也要提前做些准备。各位爷等上一会儿,保管不会失望。”

众人勉强被他安抚,耐下心继续欣赏台上歌舞。

老板面上笑意不退,从侧面走下了木台。木台上轻纱被拉开,换了另一批小倌挥袖起舞。虽也赏心悦目,但有月欢一舞珠玉在前,也就变得没那么吸睛起来。

众人热情稍退,各招了随堂伺候的小倌过来,清倌馆内的清幽一下就被另一种糜烂的氛围取代。

顾澂也变得兴致缺缺,不过好奇最后的好戏,偏头见顾让也没有起身要离开的意思,他们坐的位置姑且算清静,便也继续坐着。

可惜,总有不长眼的人要打搅这份清静。

“呦,今儿个还来了个小娘子。”

月欢一走,众人的眼睛不再盯着台上看,四面环顾下就有人注意到了顾让,一时顿感稀奇,也没收着音量。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看来月欢之风姿,女子也难以抗拒啊。”

众人哄笑起来,顾澂嘴角笑意收敛,放下茶盏。茶盏磕碰在桌面上,发出叮当一声脆响,茶水四溅,顾澂的声音不轻不重,却落入了每个人耳中。

“多事。”

他之华贵俊美,对于清倌馆的客人而言亦是一番眼前一亮的景致。

一个男人看了他片刻,忽然一推怀里的小倌,拿着酒杯摇晃着起身向他走来,“这位公子,赏脸喝一杯?”

男人说话间满口酒气,顾澂眼中厌恶一闪而过,神色冷下来。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吹了声口哨,道:“李少,看起来这位公子不想搭理你啊。”

被称作李少的男人约莫是个清倌馆的名人,闻言面上有些恼怒,看着顾澂贼心不死,竟作势要来摸他的脸。

“只是喝喝酒——”

他的话戛然而止,手顿在半空,只觉一道银光夹着凉意擦着指尖而过,紧接着咔嚓一声,低头一看便见木桌被削掉了一角,断口非常平整。

顾让收回短匕,看也不看他,嘴里淡淡吐出一个字:“滚。”

顾澂一愣,嘴角笑意扩大,歇了甩出端王腰牌的心思。他搭着顾让的肩,撩起眼皮看向李少,悠悠道:“没听见我妹妹说什么吗?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你!”李少回过神,怒视着顾让两人,“你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知道我叔父是谁吗?”

“哦?”顾澂眼神变深,“谁啊?”

李少冷哼一声,扬着下巴道:“当朝御史大夫。你若是乖乖跟了我,保管荣华富贵,享之……”

话音未落,脚底又是一道凉意,他吓得跳脚,随即发现自己原先站的地方插着把乌木匕首。

顾让心下已经有些不耐,冷冷地看着李少:“不想见血,就滚开。”

李少看着那把还在颤动的匕首,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顾澂嗤笑一声,伸手拔出匕首,匕身慢慢在桌角敲着,眼神下移:“再不滚的话,我妹妹的匕首就不知道会扔向哪里了哦。”

李少下意识身下一凉,已起了退缩之意,但见周围人都在看着他们这边,又拉不下脸灰溜溜回到位子上。

僵持之间,老板赔着笑上前:“李少,别为了这等小事动怒,月欢,月欢还没出来呢。”

他搬出月欢,李少狠狠剜了顾让与顾澂一眼,一甩袖子回了自己座位。老板紧跟在他左右,又是一番赔礼安抚。

顾让和顾澂谁也没把他放心上。

顾澂把匕首递给顾让,啧了一声,不满道:“我送你的匕首头回居然用在这种地方。”

顾让套上匕鞘卡回后腰上:“挺好用的。”

正说着话,方才的小倌又过来了,端着一壶新茶和一瓶清酒,细声道:“两位贵客方才受惊了,这茶酒就当是我们老板赠送的赔礼,今日招待不周,两位海涵。”

李少喝酒喝得头脑发昏,老板可没有。顾让顾澂打扮不俗,一瞧便知是非富即贵,他两边都得罪不起,又不能哄完李少再来这边,就使了个眼色让小倌过来。

顾澂摆摆手,不以为意。

小倌见状松了一口气,放下茶酒便退下了。

方才李少闹事时,堂内丝竹声一直没断,台上小倌的舞换了一支又一支,终于,锣钹声陡然一响,丝竹声骤停,随之猛然变调,不再舒缓轻悠,变得抑扬顿挫。

小倌翩然而下,只见一修长柔韧的身影迈步而上。

——是月欢。

他戴着面纱,面纱上沿缀着一圈珠玉流苏,光洁的额头上缀着一颗红玛瑙,玛瑙下一双美目勾人夺魄。

他随着乐声跳起舞来,赤足上系着的铃铛细碎叮铃,朱红裙摆迤逦翻飞,隐约间露出线条流畅的细长小腿。

顾让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在他身体每一寸睃巡而过,从手到臂,从腿到足,从腰到背,最后落到他那双眼睛上。

她微眯起眼,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几下。

良久,月欢停下舞步,安静退到一边。

锵——

又是一道锣钹声。

老板在众人火辣的注目下上台:“各位爷久等,今夜是月欢头回接客,劳各位爷赏脸前来。春宵苦短,旁的话我也不多说,不耽误各位爷的时间。”

他顿了顿,高声道:“竞拍开始——”

话音刚落,底下便有人接上:“三十两!”

“五十两!”

“一百两!”

“一百二十两!”

……

“三百两!”

“五百两!”

场面愈发火热,顷刻间月欢的初夜被擡到了五百两之高,高台上老板的笑容愈发情真意切,而作为这场买卖的中心,月欢却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低垂着眉眼。

直到场上报价声渐息,他才擡眼看了报出五百两的男人一眼,又很快垂下。

“当前报价最高者,李少,五百两!”老板兴奋道,“可还有人跟?”

底下李少看着月欢,视线垂涎地在他身上反复流连,露出了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

“可还有人跟?”老板重复了一遍,没有等到回应,便高举锣锤就要敲下。

这场重头戏即将落幕,顾澂眼中兴致减退,手边茶盏中的茶还剩少许,他端起来,准备喝完就带着顾让回府。

热闹也看够了,该歇息了。

恰在此时,一道平静的声音响起。

“一百两,”那声音顿了顿,“黄金。”

“噗——”

全程看戏的顾澂一口茶全喷了出来,愕然扭头看向顾让。

全场静默。

所有人都错愕地看向顾让。

一个女子,买什么小倌的初夜啊?!

顾让只看着老板手里顿在半空的锣锤,没什么表情,语气如常道:“怎么不敲?”

老板犹在呆滞,李少率先反应过来,恶狠狠地看向顾让,咬牙切齿道:“你故意和我作对,是不是?”

“你可以跟。”顾让淡淡道。

“你!”李少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半响没接出下半句。

黄金百两不是小数目,他叔父本就对他这一癖好颇有微词,若是知道他花了上百两黄金去玩男人,那他以后就别想借着叔父的官威在京里头横了。

他瞪着顾让,双目直冒火,最终不甘心地看了月欢一眼。

没关系,就算不是他来开.苞,日后再玩也是一样的,再说,一个女人,能给男人开什么苞。

思及此,李少总算平复了一些,他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他走后,老板总算回过神,对他而言谁买月欢都一样,只要能赚钱就行了,那可是一百两黄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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