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虎啸青瓦台·股权囚笼（1/2）
玄贞恩认为，这个野种绝对不能留了！
之前的忌惮，因为局势艰难需要他的能力周旋来稳住吴楚之。
现在，吴楚之已经在巨大的压力下承诺了明天签字！
最大的难关在具荷范的强硬反击下已经趟过去了！
既然最难的谈判搞定了，那份23亿美金的救命钱眼看就要落袋……
那具荷范这个能力突出、身份敏感、更被外人大佬看重的危险因子，还留着他做什么？！
养虎为患吗？
不是她心急，而是她认为不能再纵容具荷范展现‘英主风范’了。
刚刚灵堂上，金润奎那些元老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他们眼里那浓浓的欣赏甚至带着点‘英主为什么不是他’的感慨，她又不是看不出来！
难道要等他羽翼丰满，联合外人，彻底夺走属于俊浩、属于郑家的一切？！
玄贞恩强迫自己挤出最后一滴悲戚的泪水，在众人面前扮演着心力交瘁的未亡人形象，在几位老臣的劝导下，被郑俊昊扶着回到后面休息室。
关上门的瞬间，她脸上所有的柔弱和疲惫瞬间消失，只剩下冰冷的铁青和刻骨的怨毒。
几分钟后，她唯一信任的心腹——秘书长金哲民（萧雅），敲响了休息室的门。
“夫人，您找我？”
金哲民（萧雅）恭敬地弯腰鞠躬，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玄贞恩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紧紧盯着眼前这位最得力的秘书长。
没法子，这是唯一当面向她而非自己儿子表达效忠之意的集团高层。
玄贞恩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如同九幽寒风刮过，
“金秘书长……有件事，交给你去办，立刻去办！”
“会长，您交代！”
“动用一切资源，秘密地……查！给我立刻清查具荷范担任销售本部长期间所有的账目往来！
重点，就是他经手的所有销售合同、资金流向、客户回扣、市场费用支出！
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动用你最信任的审计小组！
绕过集团财务部！
直接秘密查！
必须在最短时间内给我结果！”
玄贞恩的眼神里闪烁着狠戾的光芒：“记住！是秘密！绝对不能走漏半点风声！明白吗？！”
萧雅的内心此刻掀起了惊涛骇浪！
震撼！
无以复加的震撼！
整个计划之中，吴楚之做出的预判，在具荷范强硬回击赢得胜利后，竟然分毫不差地应验了！
“当玄贞恩看到最大的难关被具荷范摆平，而具荷范又展现出被外部巨头看重的能力时，她对这个内患的恐惧会压倒一切。
她必定会在最短时间内寻找借口除掉具荷范！
她会第一时间下令彻查具荷范的账目，而销售部……
呵呵，这个位置，谁能真的一尘不染？
只要查，就一定能查出东西来！她需要的就是一个立刻拿下具荷范的借口！”
吴楚之冰冷的话语，此刻在萧雅脑海中回响。
就在此前不久吴楚之在部署整个计划时，非常清晰地预判让她内心深处并非没有一丝怀疑。
这判断，是否过于笃定？
是否把玄贞恩想得太急躁、太短视、太不顾大局了？
身为财阀主母，真的连几个月的缓冲期都不愿意等？
真会如此不顾吃相吗？
但现在！
就在此刻！
玄贞恩眼中那如同择人而噬的冰冷怨毒，脸上那扭曲的铁青，以及那急不可耐、近乎于疯狂的追查指令……
无比残酷地证实了吴楚之的判断。
时间甚至比吴楚之预言的时间还要短。
谈判室的椅子还没完全冷却，玄贞恩的屠刀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出鞘！
萧雅内心如同被电流狠狠穿过！
麻了。
彻底麻了。
此刻她才理解了吴楚之动作背后那深沉的潜台词：
玄贞恩或许在商界、贵妇圈沉浮多年，但本质上，她首先是一个被几十年豪门恩怨扭曲了心态、充满不安全感、现在更为了维护自己那“扶不起的阿斗”儿子而彻底陷入疯狂的母亲！
萧雅的目光扫过玄贞恩紧握的、因极度怨恨和恐惧而微微颤抖的手。
她又想起了刚才在灵堂上，那些元老董事看向具荷范时那毫不掩饰的、掺杂着欣赏甚至隐隐“此子为何非我主”的遗憾光芒。
那种光芒，对于一个把全部赌注都压在自己无能儿子上、把持着庞大遗产不想放手、并且无比清楚儿子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的母亲来说……
已经不是威胁！
而是一把把凌迟她毕生骄傲和希望意志的尖刀！
它比任何外部敌人都更能点燃她那偏执疯狂的护犊怒火！
吴楚之对人心的洞悉，对人性深处那非理性的、尤其是母亲对后代那种盲目保护本能在权力斗争中被扭曲放大后的极致黑暗面的把握……
精准得令人遍体生寒！
他不是推断，他是直接“看见”了玄贞恩那颗早已被权力和恐惧腐蚀的灵魂深处即将喷发的火山！
他连其爆发的时机、烈度、形式，都计算得分毫不差！
萧雅感到一股凉意从脊椎窜起。
这种对人性的恐怖洞察力，让她这个自认为也是心理学大师和操控高手的情报精英，都感到了深深的敬畏。
玄贞恩此刻的状态，完全就是吴总预言在现实中的具象化：
一个为维护儿子、即将不择手段毁灭潜在威胁的失控母兽！
金哲民（萧雅）脸上的肌肉极其细微地抽动了一下，但她的专业素养让她瞬间恢复了完美的下属表情，依旧是那副忠臣良相的模样，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忧虑和为难，
“这……夫人，郑专务他……”
她似乎想为具荷范“辩解”两句，这是符合她“公正”秘书长形象的反应。
“怎么？有问题？”玄贞恩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刺骨的寒意。
金哲民（萧雅）立刻低下头，表现出被震慑的样子，语气转为绝对的服从，
“不！属下立刻去办！夫人放心，销售部的账……确实是最难彻底干净的……
我立刻抽调绝对可靠的精干人手组成秘密审计小组，绕过所有系统，保证在最短时间内给您一个清晰的结果！”
她刻意强调了“销售部的账”很难干净的潜台词，这正是玄贞恩此刻最想要的！
“很好！越快越好！”玄贞恩满意地点点头，眼底的杀意一闪而逝。
萧雅心中暗自凛然：玄贞恩这老女人，比她想象得还要急不可耐和心狠手辣！
她以为拿到把柄就能立刻控制局面，却不知道这每一步，都早已落在吴楚之的棋局之内。
吴楚之这柄“借刀杀人”的刀，已经在玄贞恩自己手上磨得越来越锋利了。
而她，就是那个递刀人。
她需要做的，就是确保玄贞恩能如愿以偿地拿到具荷范的所谓“罪证”。
……
灯火通明的HY集团临时会议室里，弥漫着一种诡异而紧张的气氛。
玄贞恩强行打起精神坐在主位，召集了所有留守汉城的核心董事和高管，包括金润奎等几位元老以及秘书长金哲民。
名义上是商讨如何应对明早与果核科技的签约事宜，以及如何稳住明日必将震荡的市场。
会议刚开始不到五分钟，玄贞恩还在“悲痛又坚强”地发表动员讲话，痛陈当前面临的困难，号召大家齐心协力共渡难关。
“……现在是非常时期，先夫英灵不远，俊浩年纪尚轻，集团的重担……”
“砰！”会议室沉重的大门被猛地从外面推开！
撞击在墙壁上发出巨响！
所有人愕然抬头。
只见十几名身着深色制服、表情严肃、胸口别着检察官徽章的汉城地方检察厅特别搜查部官员，在一名面色冷峻的中年检察官的带领下，鱼贯而入！
检察官们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视全场！
会议室内瞬间一片死寂！
连呼吸声都几乎停滞！
那名为首的检察官，目光精准地锁定具荷范，用一种冰冷而公式化的语气当众宣布，
“郑荷范，专务理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震惊地投向了主位上的玄贞恩和……坐在她斜对面位置的具荷范！
具荷范眉峰紧锁，一脸疑惑的应了一声，“是！”
“我们是汉城地方检察厅特别搜查部！
现接获HY集团财务部重要知情离职人员实名举报及充分证据显示：
你在担任HY电子销售代表期间，利用职务之便，长期、系统性实施商业贪污，包括但不限于操纵合同价格、非法收取巨额回扣、挪用公款等，严重触犯新罗刑法355条‘业务上侵占罪’！
数额巨大，情节极其恶劣！
汉城中央地方法院已签发紧急逮捕令！
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带走！”
两名身材高大的警员立刻上前，一左一右站到了具荷范身边，意思非常明显。
整个会议室炸开了锅！
“什么？！”
“这不可能吧？”
“郑专务他……”
元老金润奎脸色剧变，猛地看向具荷范，又看向主位的玄贞恩！
玄贞恩的反应堪称教科书级别的表演！
只见她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惊吓和侮辱，猛地拍桌而起，脸孔因为极度的愤怒和悲痛而涨红，身体甚至微微发抖，她指着检察官，声音尖利地颤抖着，
“荒唐！这绝对是污蔑！是诽谤！是对我们孤儿寡母落井下石的恶毒攻击！”
她几步冲到具荷范身前，张开双臂试图保护他，像个维护幼崽的绝望母兽，朝着检察官歇斯底里地哭喊，
“郑专务是我们集团倚重的栋梁！
是先夫生前最信任的左膀右臂！
在先夫尸骨未寒之时，你们竟然听信小人之言，这样抓捕忠臣！
你们这是要逼死我们孤儿寡母吗？！
是要彻底毁掉HY吗？！”
她哭得声泪俱下，仿佛字字泣血：“我……我玄贞恩在此发誓！
我一定要追查到底！
我要找出幕后黑手！
我一定要还郑专务一个清白公道！
谁也不能这样欺负我们啊……”
这番哭天抢地的控诉，充满了“主母悲愤护臣”的戏码。
几位原本就心存疑虑的元老董事，如金润奎，看着玄贞恩这“情真意切”的哭诉和“保护”具荷范的姿态，再联想到下午具荷范刚刚为集团保住了极其重要的签约机会……
内心都只能发出一声冷笑。
即使他们内心深处也不相信具荷范能绝对清白，毕竟销售本部长这位置，谁还没点灰色？
但在这个生死存亡的节骨眼上，具荷范的能力刚刚得到证明，就恰好遭到‘离职财务人员’的精准举报？
太特么的拙劣了！
几位董事交换着眼色，金润奎叹了口气，率先开口，
“检察官先生，此事……过于仓促！当前正值集团危急时刻，能否……”
“抱歉！金副会长！”
为首的检察官毫不客气地打断了金润奎的话，表情冷硬，
“司法公正，不容妥协！郑荷范必须立刻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请配合司法工作！带走！”
他对手下挥了挥手，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两名警员不再犹豫，直接架住了具荷范的胳膊。
具荷范被带走前，眼神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扫过玄贞恩那张涕泪横流、写满“悲愤”的脸。
他没有挣扎，也没有辩解，只留下一句平静的嘱咐，
“金副会长，李部长，签约在即，务必确保流程不出差错。
其他的……清者自清。”
他这份临危不乱、只关心集团事务的态度，更让金润奎等人心中五味杂陈。
具荷范被检察厅官员带离会议室后，留下了一片死寂和浓浓的不安。
玄贞恩还在掩面抽泣，肩膀耸动，仿佛伤心欲绝。
金润奎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沉声对几位董事说道，
“诸位……虽然事出突然……但值此危难之秋，公司首要任务是确保明天与果核的签约顺利进行！
郑专务的事……我们相信检察厅会公正调查！
现在不是追究和起内讧的时候！玄会长……”
他看向玄贞恩，目光复杂，“您刚才说要还郑专务一个公道，也希望您能说到做到！眼下，集团为重！”
他强调了“集团为重”，是提醒，也算是一种默认的妥协。
几位董事默默点头。
他们心知肚明，这十有八九就是玄贞恩搞出来的。
但她现在是主母，有检察厅这把利剑在手，在签约的关键时刻，没人愿意、也没人敢此刻翻脸质疑她。
就算具荷范真有什么不妥，按照新罗法律，“业务上侵占罪”如果不是特别恶劣，只要退赔，最后无非是罚钱了事的事，最多是丧失高管职位。
玄贞恩应该也就是以此立威，打压具荷范的气焰。
在集团濒死挣扎的阶段，稳定压倒一切。
他们只能选择沉默。
玄贞恩在指缝间观察着众人的反应，见无人敢出头，心中冷笑，脸上却依旧悲戚地点点头，
“谢谢副会长的提醒……我……我一定信守承诺……当务之急……是确保明天的签约……”
她需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具荷范被迅速隔离并控制在检察厅，主动权完全在她手里。
会议草草结束。
各位董事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去。
……
冰冷、狭小的临时羁押审讯室内，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顶上白炽灯发出惨白的光线。
具荷范独自坐在椅子上，手铐冰冷地锁着双腕。
门外有沉重的脚步声和低声交谈。
门锁轻响。
玄贞恩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套装，外面罩着长款大衣，在秘书金哲民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她的妆容精致，早已洗去了会议室里那副悲恸的模样，脸上带着一丝刻意维持的沉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金哲民则低眉顺眼地抱着一个公文包跟在后面。
检察官和一名记录员也随行进来，但被玄贞恩用眼神示意站到了门口不远的位置，留出了一点“私人空间”。
新罗的规矩，在财阀面前……
大多数时候，都只是个笑话。
玄贞恩在具荷范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隔着冰冷的桌面，看着这个被锁住的年轻人。
她的目光复杂，有居高临下的审视，有忌惮，有厌恶，但此刻更多的是掌控一切的冰冷得意。
“荷范，”
玄贞恩开口，声音刻意压低了，带着一种假装的痛心和无奈，
“在里面受苦了吧？你放心，奶奶一定想尽一切办法救你出来！”
具荷范抬起头，眼神平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玄贞恩见他不接话，嘴角微微向下撇了一下，身体微微前倾，声音更加低沉，带着引导，
“但是，荷范啊……”
她叹了口气，“这次……情况很棘手。
金秘书那边查到的，别人的举报，都是铁证！
是HY集团财务离职人员的实名举报，合同、账目、回扣记录……
一样样都摆在那里！证据链非常完整！
这……完全是实锤！”
她看着具荷范依旧平静的脸，心中冷笑，抛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陷阱，
“不过！奶奶毕竟是HY的会长！是新罗政商界说得上话的人！
为了你，奶奶豁出去这张老脸，也不是没办法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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