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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3章 虎啸青瓦台·冰血王座下的暗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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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洪罗喜带着三个女儿,撤去主菜的碟盘,摆上小巧精致的甜点与果盘。

暖黄灯光下,切好的新鲜水果在水晶碗中浸润着冰水,散发出清冽的甘香。

在这脉脉温情流转之中,次女李叙显放下了手中的银叉,将目光投向了父亲。

她深知,这一刻的氛围如同恰到好处的暖阳,将父亲的庇护罩在身上。

脸上浮现出只对父亲时才有的、带着信赖与柔美的笑容,身体微微前倾,声音清脆悦耳,透着小女儿的情态:

“阿爸,郑家的事尘埃落定,三桑基业百端待举,女儿……不想只在设计室埋头画稿了。

我学的是管理与设计,能不能……”

她恰到好处地停顿,那双澄澈的眼眸望着父亲,像初绽的栀子花般惹人怜爱,

“给我个机会,去试着打理第一毛织?我想为家里分忧解劳。”

时机拿捏之精准,宛如精密计算。

话音未落,她身旁的丈夫金载烈立刻温和接口,姿态谦逊完美,

“父亲,叙显一直很有事业抱负,也为此准备了许久。她对第一毛织的时尚品牌经营尤其用心。

当然,最终如何,全凭您老定夺。”

不显山不露水地将支持妻子与尊重家长权威展现得淋漓尽致。

李健熙的目光在次女那双写满期待与温顺的眼眸间停留片刻,又掠过金载烈无可挑剔的沉稳姿态。

心底那份属于父亲对女儿的满意与欣慰,如同温暖的蜜流缓缓渗开。

三个女儿中,李叙显素来最合他心意。

名校(帕森斯设计学院)出身,专业符合家族需要(设计与管理),婚姻更是他精心布局的完美之作……

联姻前大统领金性洙之孙,新罗传媒巨擘《东亚日报》前社长金炳晚之子,为李家在顶级政商舆论场中开拓了一条至关重要的通道。

将第一毛织这艘巨轮交予她执掌,本就是他为李叙显预设的王座,是他分家蓝图中的重要落子。

“好!”

李健熙没有丝毫迟疑,嘴角扬起欣慰的笑容,那笑容充满了父亲对女儿能力的认可,

“第一毛织的设计创意、生产工艺、品牌经营,每一块都大有可为。

你是科班出身,眼光独到,是时候展翅高飞,独当一面了!”

他没有提股份、经营权那些冰冷的字眼,话语中满是鼓励的温情,

“阿爸和你偶妈,就是你最坚实的后盾。只管放开手脚去做!”

洪罗喜亦含笑颔首,目光在女儿女婿间流淌,满是慈爱与骄傲:“我们叙显的眼光,向来是顶好的。”

李叙显脸上那朵被期待与忐忑滋养的笑容,此刻如同在暖阳中全然绽放的玫瑰,明艳而动人,

“谢谢阿爸!谢谢偶妈!”

她声音因激动而微颤。

金载烈亦微笑欠身,眼底深处同样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春风得意。

妻子的财富增加,自然会换做他的水涨船高。

这也是他家和李家联姻的目的所在。

李富真看着妹妹眉眼间舒展的光芒,看着父母眼中那毫不掩饰的赞许与信任,那份纯粹的喜悦也轻轻拨动了她心中沉寂已久的弦,暂时驱散了婚姻阴霾的沉重。

她唇边漾开的,是家宴开始后第一个发自内心的、带着温度的浅笑。

然而,在欢声笑语弥漫的席间,一道清亮的嗓音小心翼翼地打破了和谐:“阿爸……”

李尹馨的声音,像初生的小鹿在清晨薄雾笼罩的林中踏出的第一步,瞬间攫住了全桌人的目光。

众人目光凝聚之处,小女儿李尹馨的脸上飞起一层不安的红霞,那双如同汉江之水般清澈透亮的眼眸,望向主位上的父亲,带着全然的信任和孤注一掷的勇气,

“郑家的事都过去了,那……那……荷范欧巴他……是不是……可以……正式登门拜会了?”

她鼓足勇气,将话语说完,声音却越说越低,细若蚊吟,带着少女的羞怯和期盼,

“上次阿爸您答应过,等大局稳定……”

餐桌上那流淌着轻松、亲情与胜利喜悦的氛围,仿佛被骤然投入了一块寒冰。

温度急转直下。

所有的目光,瞬间从李尹馨那张既希冀又忐忑的小脸上,聚焦到主位。

李健熙脸上的温和笑容,如同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冷风冻结,缓缓收敛、凝固。

深邃的眼眸中那丝宠溺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审视和冰冷的不悦,仿佛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瞬间剖开了温情脉脉的表面。

洪罗喜眼底的笑意和柔软刹那间冻住。

她放在桌下的手几乎是本能地扯了扯李尹馨身上那件昂贵的羊绒衫袖子,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制止。

同时,她的脸上飞快地堆起安抚的、带着些许嗔怪的笑容,

“尹馨啊,这丫头!说的什么话?

荷范那孩子我们当然知道好……

但他现在肩上的担子多重呀?

郑家的摊子散了,可HY那头大象还没分割利索呢!

他的战场在那片废墟上!

要真正成为那里的主导者,替我们,也替他自己,拿下最后的胜利果实!

现在让他往我们李家老宅跑?

让全世界的眼睛都知道他是你的人?

那是把煮熟的鸭子送到别人嘴边去抢吗?”

话语温婉,却字字是冰冷的刀锋。

李富真反应极为迅速,立刻顺着母亲的话锋,以长姐特有的关爱与责备口吻补充道,

“小妹你这急性子!二姐这边刚接下重任,正是需要全家全力支持、铺路搭桥的时候,媒体关系至关重要,半点马虎不得!

你跟荷范的事,我们都看在眼里,哪能不急?

可越急越要沉住气呀!

荷范现在每向前一步,他日光明正大登门向你提亲时就多一分荣耀!

你现在让他来,岂不是前功尽弃,白费了他的才情和我们步步为营的布局?”

道理清晰,却也堵死了所有可能性。

李在镕也放下酒杯,脸上带着长兄特有的“为你着想”的劝导神色,语气温和却带着赤裸的现实考量,

“尹馨啊,我们对荷范的能力和担当都高度认可。

但正因如此,他最大的价值现在反而就在那份‘身份未明’上!

他是暗牌!是胜负手!

现在你把他和你、和我们李家死死绑在一起推到台前?

媒体嗅到味道立刻就会扑上来大炒特炒,全世界的目光都会聚焦过来!

你想过后果吗?

郑家残存的力量可不是吃素的!

一旦他们发现荷范和你、和我们三桑早就暗中联手,他们会怎么样?

会集中所有火力对准他!

甚至可能反过来胁迫我们!

你这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吗?”

话语间充满了保护的意味,也将具荷范彻底钉在了“工具”的位置上。

面对父母兄姐三位一体、逻辑严密、看似句句在理的“保护性”围剿,李尹馨脸上那抹少女的红晕如潮水般退去,只余一片被无形压力碾轧出的苍白。

那句“高度认可”更像是一瓢冰水兜头浇下。

她心底清楚无比——具荷范不过是一个巨大的、正在发光发热的筹码,一个价值尚未完全榨干、仍需隐藏在黑暗中的棋子。

工具,怎能在价值未最终兑现前奢望获得主人的正眼相看?

李健熙的目光,如同寒潭最深处的玄冰,始终锁在李尹馨那张迅速失去血色的小脸上。

他没有言语,手指在精巧的青瓷酒杯沿口缓缓摩挲,那细微的动作在死寂的空气里如同擂鼓。

无形的威压从他身上弥漫开来,如同沉重的夜幕骤然降临。

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每一秒都像绷紧的琴弦,随时可能崩断。

那份沉默,比任何呵斥都更具杀伤力,它在无声地宣告:

这个话题,在此刻此地提出,是愚蠢至极、完全不合时宜的。

洪罗喜心领神会,立刻再次发声,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轻松与长辈的慈爱,

“傻女儿,就这么放不下心?爸妈可舍不得你太早离开我们身边呢!

你看看你二姐,也是26岁才出阁。

你才22岁,青春正好,急什么?

等荷范真正打拼出来,功成名就,昂首挺胸地站在所有人艳羡的目光中,再让他带着最体面的聘礼,风风光光、堂堂正正地来我们家提亲,岂不是更好?

那时,整个新罗都会羡慕我们尹馨选婿的眼光独到!”

画饼的技巧炉火纯青。

李富真也急忙堆砌笑容,“是啊小妹,真金不怕火炼!荷范这金龟婿,总要经历一番历练才更显分量!

你现在着急让他来,像什么?私会情郎吗?”

父亲那道深沉的、如同实质般的目光终于缓缓上移,重新聚焦在李尹馨写满了巨大失望、无尽迷茫和最后一丝倔强的脸上。

李健熙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个几乎算不得笑容的弧度,声音低沉平稳,辨不出喜怒,

“你偶妈,还有你姐姐哥哥的话,说的都在理。荷范……”

他顿了顿,仿佛在筛选最恰如其分的词眼:

“这孩子,我很是……器重。”

这“器重”二字,带着一种奇异的重量,如同冰棱坠地。它并非否定女儿的期待,甚至肯定了具荷范的价值。

但李尹馨清楚,结合在场所有人那紧密编织的逻辑牢笼,结合父亲方才那令人窒息的沉默威压,这句看似留有余地的话语,恰恰变成了最冰冷的敕令:

价值未兑现前,一切免谈!

“他的路在前方,”

李健熙的声音如同千年磐石般沉凝稳固,不容置疑,

“待到他能真正立于所有人的视野之中,再无阴影相随之时,阿爸自然会安排,明媒正娶,风风光光地让你风光大嫁。”

李尹馨怔怔地看着父亲那张被灯光柔化过、此刻却显得如此遥远的脸庞。

眼眶中的酸涩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不是因为羞赧,而是因为被庞大而冰冷的家族意志如巨浪般彻底淹没的绝望无力感。

她清晰地看到了父母兄姐眼中那厚重的、将她与爱人隔开的“保护性”屏障。

她迅速低下头,浓密卷翘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剧烈地颤抖着,竭力遮挡住眼底汹涌翻腾的失望和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讥讽。

然而下一瞬,她猛地再次扬起头!

那张清丽的小脸上,已经如同川剧变脸般,瞬间绽放出一个如春日樱花般明媚灿烂、带着点少女娇憨抱怨的笑容。

声音也恢复了往日的活泼俏皮,“哎呀!阿爸!您真是的!

女儿就是觉得这么久没见荷范欧巴了,随口一问嘛!

您怎么还当真了呢!”

她皱着小巧的鼻子,假装懊恼地挥了挥手,仿佛在驱散一个自己都觉得好笑的念头,

“谁想这么早就嫁人啦!我还没在阿爸偶妈身边待够呢!

我还想多学几年如何当一个像偶妈那样厉害的女主人,省得以后像大姐一样……”

她像是说漏嘴般,猛地捂了下自己的樱桃小口,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对着正看她的李富真做了个歉意的鬼脸,

“……咳咳,总之就是跟偶妈多学本事啦!”

这个生动的、带着点小小“失言”的撒娇,如同投入湖心的一颗小石子,瞬间打破了餐桌上近乎凝固的沉重气氛,漾开一圈圈轻松的涟漪。

被戳了肺管子的李富真郁闷的赏了小妹一个没好气的白眼。

洪罗喜则像是拿小女儿没办法般,宠溺又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李叙显更是掩着嘴,发出银铃般的轻笑。

李在镕则哈哈大笑着,隔着桌子伸手用力揉了揉李尹馨头顶精心打理过的秀发,

“你这鬼丫头!嘴是真快!看来小时候挨打挨少了!”

李健熙紧绷如弓的肩线在这一片其乐融融的笑声中彻底松弛下来。

他看着小女儿那张阳光灿烂、仿佛无忧无虑的明媚笑脸,听着她那“懂事得恰到好处”的娇嗔埋怨,眼底深处最后一丝审视和冰棱般的锐气如春日冰消般彻底溶解,化为了纯粹的、带着一丝歉意的宠溺。

他朗声笑了起来,笑声浑厚,“哈哈哈!好好好!是阿爸反应过激了!该罚!”

他当真再次端起酒杯,爽快地抿了一口。

被揉乱了发型的李尹馨,脸上也绽开甜甜的笑容。

那笑容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清澈见底。

暖意重新降临。

作为最小的家族成员,她乖巧的给每个人奉上了滚烫的松仁茶。

温润的茶香随着氤氲的白气袅袅升腾,弥漫在空气里。

按照李家老宅的铁规矩,老宅的一切归置整理,由家族成员亲手完成,绝不可假手于佣人。

这是李氏代代相传的祖训,意在警示后人不忘初心、敬畏劳作。

此刻,这规矩带来的不再是枯燥的劳作,反而成为了延续那份短暂却真实的家庭温暖的粘合剂。

李富真和李叙显挽起精美的衣袖,默契地在开放式厨房的明亮区域内冲洗、擦拭着那些价值不菲的骨瓷餐具。

水流哗啦,银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轻柔的交谈声与偶尔压低的会心轻笑交织在一起,洋溢着姐妹间难得的亲密。

洪罗喜则亲自手持一块细腻柔软的丝绒抹布,姿态优雅地、一丝不苟地擦拭着那张承载了家族无数秘辛的巨型紫檀木桌面,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雕刻角落。

李在镕难得地收起了平日集团太子的疏离感,随意地挽起名贵衬衫的袖子,拿着吸水毛巾,跟在母亲身侧,动作麻利地为她擦干桌面。

母子俩靠得很近,低声交谈着什么,神态间是平日罕见的自然平和。

而二女婿金载烈则笨拙却卖力地搬起刚收拾好的檀木椅子,脚步略显不稳却异常谨慎地将它们送进旁边的储藏间,力图证明自己的存在价值。

李健熙没有参与这些体力活。

他慵懒地靠在主位附近一张宽大的、铺着厚厚坐垫的摇椅上,捧着一杯小女儿递过来的温热松仁茶,闭目享受着这一刻。

摇曳的灯光柔和地洒在他那张历经风霜、此刻却显得异常平静的脸上,照亮了他嘴角那抹真实舒展的、带着满足的笑容。

他睁开眼,眼底的笑意如深潭映月,静静看着眼前这难得的画面。

大女儿富真动作麻利,干练中透着即将脱离泥沼重获新生的轻松;

二女儿叙显与金载烈低声交谈时眼角眉梢飞扬的神采,是事业抱负得以施展的意气风发;

儿子在镕稳重依旧,那份掌控全局的自信随着铲除夙敌而更加坚不可摧;

最让他心中熨帖的,是小女儿尹馨那孩子气的甜美笑容,驱散了刚才那点小小的不快……

儿女皆有所成,家族权柄稳若磐石。

三桑的未来,从未如此清晰地掌控在自己手中。

他啜饮着温热的松仁茶,目光投向窗外庭院里婆娑的树影,心神却早已飞向更宏大的版图。

新罗的经济新秩序已然在他脑海中展开,三桑的核心利益如星罗密布般闪耀其中。

当最后一块闪亮的骨瓷盘子被李富真轻柔地擦干水渍,放回巨大的乌木橱柜深处;

当那张象征着李氏家族荣光的紫檀长桌被洪罗喜和李在镕合力擦拭得光可鉴人,不留一丝尘埃;

当金载烈搬着最后一张沉重的檀木椅子,脚步略显踉跄却异常谨慎地消失在通往储藏室的走廊尽头;

这场遵循古老祖训、凝聚着虚幻家庭温暖的餐后仪式终于落幕了。

空气里还残留着松仁茶的温热香气和一丝若有似无的松木清香,以及那种家庭成员齐心协力后弥漫开来的、短暂的平和。

李尹馨的脸上,也一直挂着参与家务时那抹恰到好处的、温顺而甜美的笑容。

她帮着姐姐们收拾了些小件物品,动作轻盈乖巧。

“好了,时间不早,都各自去休息吧。”

李健熙带着难得的放松和满足,从舒适的摇椅中起身,对着儿女们温和地挥了挥手。

洪罗喜也微笑着示意大家早些安歇。

暖黄的灯光下,这的确是一个和谐安宁的休止符。

李尹馨轻声应了,踩着柔软的拖鞋,脚步轻快地走向楼梯。

长长的回廊里只剩下她细碎的脚步声。

她甚至还在经过二姐身边时,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换来李叙显一个宠溺的微笑。

然而,当她将自己房间那扇厚重的橡木门在身后轻轻掩上,那严丝合缝的隔绝感传来的一刹那……

她脸上那张如同精致糖衣般包裹着的“纯真笑容”,如同被无形之手瞬间抹去,消散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如同窗外沉冷月色般的忧虑,迅速覆盖了那张年轻的脸庞。

背靠着冰凉坚硬的门板,李尹馨缓缓地、疲惫地滑坐下来,坐在华美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的地毯上。

一种洞悉命运的沉重和无力感像巨石般压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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