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镇的梅子酒与血色请柬(2/2)
赵猛的裂山棍狠狠砸在毒莲使的面具上,面具碎裂,露出张布满毒疮的脸。“说!地狱花在哪里?血莲坛的老巢在什么地方?”
毒莲使咳出口黑血,狂笑道:“祭坛就在谷心的血莲池!七月初七,地狱花绽放时,你们都会变成花肥!哈哈哈……”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突然爆开,化作无数绿色的粉末融入红土——阿依朵的笛子声变得悲伤,那些粉末所过之处,月季藤纷纷枯萎。
“他自爆了毒心草的种子,”钱晓雨急忙撒出大把净化粉,“这些种子会污染土壤,我们得快点赶到祭坛!”
炎婆的焚天枪在地上划出道火痕,将绿色粉末挡在火墙之外。“跟老太婆来!我这焚天枪能烧出条路!”
林风看着手腕上被藤蔓勒出的红痕,青钢剑的银光越发明亮。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血莲池是个巨大的圆形池塘,池水像融化的鲜血,水面上漂浮着无数朵血红色的莲花,花瓣边缘泛着黑色的光。池中央的高台上,矗立着株巨大的黑色花朵,花苞紧闭,却能看到里面隐约有光在流动——那就是地狱花。
高台周围站着八个穿红袍的教徒,每个人手中都拿着把镰刀,镰刀上缠着血色的布条。他们是血莲坛的“护花使”,脸上的莲花面具刻着不同的数字,从一到八。
“老大,让我先来!”赵猛的裂山棍带着风声砸向一号护花使。那教徒的镰刀突然分裂成无数细小的刀片,像莲花的花瓣般散开。赵猛的盔甲被刀片划出道道火花,他怒吼着将裂山棍横挥,爆炎果再次炸开,刀片瞬间被火星粘住,掉在地上化作灰烬。
钱晓雨的药篓里飞出无数药针,针尾系着月季花瓣,精准地射向护花使的关节。“这些针上涂了忘忧月季的汁液,能让他们的动作变慢!”
阿依朵的花语笛此刻吹奏出低沉的旋律,血莲池里的血莲突然疯狂摇摆,花瓣卷成尖刺刺向护花使。“它们说被血莲坛的人控制了很久,要报仇!”
炎婆的焚天枪在护花使之间穿梭,火焰所过之处,红袍纷纷燃烧。“老太婆我最恨以多欺少!都给我变成烤猪!”
林风的青钢剑则盯上了八号护花使——那人的镰刀能发出音波,震得人头晕目眩。但他剑上的听音藤却能吸收音波,将其转化为剑气。“你的邪术对我没用!”青钢剑刺穿对方的镰刀时,听音藤突然传来强烈的警示。
“小心高台!”阿依朵的笛子声陡然拔高。
池中央的地狱花花苞突然裂开道缝,从中伸出条黑色的藤蔓,藤蔓顶端长着只眼睛,正死死盯着林风。“那是地狱花的守护者,‘眼藤’!”阿依朵的声音带着恐惧,“它能看到人的内心弱点,用藤蔓缠住人的影子!”
眼藤的藤蔓瞬间缠上林风的影子,他的动作立刻变得迟缓。青钢剑的护片发烫,蚀骨沙蝎的甲壳似乎在对抗这股邪力。“赵大哥,用火攻!”
赵猛的裂山棍带着爆炎果砸向眼藤,火焰烧得藤蔓滋滋作响,却无法彻底烧毁。“这鬼东西不怕火!”
“用这个!”钱晓雨抛出个陶罐,里面装着黑色的花籽——正是从断魂崖带回来的,被忘忧月季净化过的蚀心花籽。阿依朵的笛子声配合着响起,花籽在空中化作道黑线,精准地射进眼藤的眼睛里。
“嗷——”眼藤发出刺耳的尖叫,藤蔓疯狂扭动,最终化作团黑烟消散在空气中。血莲池里的血莲纷纷绽放,露出金色的花蕊——它们摆脱了控制。
八个护花使见状不妙,转身想逃,却被炎婆的焚天枪拦住去路。“来了就别想走!”火焰将他们围成圈,红袍在火中蜷曲,露出底下刻着莲花纹身的皮肤。
林风走到高台边,青钢剑指向紧闭的地狱花花苞。花苞上浮现出张女人的脸,正是血莲坛帖子上的“莲”字落款——血莲坛主,莲姬。
“你终于来了,”莲姬的声音像无数片花瓣摩擦,“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你的剑上有蚀心花和忘忧月季的力量,正好能成为地狱花绽放的最后养料。”
花苞缓缓打开,露出里面层层叠叠的花瓣,每片花瓣上都印着张痛苦的人脸——那是被当作祭品的人。七月初七的月光透过忘川谷的雾气,照在血莲池上,将池水染成银色。地狱花在月光下彻底绽放,黑色的花瓣舒展如蝶翼,每片花瓣上的人脸都在无声哭泣。
莲姬的身影从花蕊中浮现,她穿着件用血莲花瓣织成的长裙,头发上插着支金色的莲花簪。“地狱花需要三样东西才能完全开放:蚀心花的邪力,忘忧月季的净化力,还有……一颗勇敢的心。”她的金簪指向赵猛,“你的肺里藏着血莲针的毒,是最好的邪力引子。”
赵猛的裂山棍撑在地上,咳出的血滴在红土上,立刻长出株小小的血莲。“老子就算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他突然抓起裂山棍的末端狠狠砸向自己胸口,爆炎果的火星随着他的动作溅满衣襟。“老太婆,带晓雨和阿依朵走!”他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护心镜上的蝎壳突然迸发出刺目的光,“林小子,给我把这破花砍了!”
炎婆的焚天枪早已燃成火炬,枪尖的火焰映着她满脸的皱纹,却亮得像年轻了三十岁:“要走一起走!当年黑风寨的规矩就是这样!”她突然转身,枪杆横扫,将扑来的护花使撞进血莲池,“赵猛你个混球,忘了上次在黑风寨你替我挡箭时说的话了?”
钱晓雨的药篓已经空了,她正用最后一点净化粉护住阿依朵,指尖被毒心草的汁液腐蚀出细密的水泡,却死死攥着赵猛的衣角:“赵大哥,你说过要教我练裂山棍的!”
阿依朵的花语笛吹得泣不成声,周围的月季藤疯长起来,在他们周围织成道绿色的屏障,藤上的尖刺扎进护花使的皮肉,流出的血却让藤蔓越发茁壮——那是用愤怒与守护浇灌出的力量。
林风的青钢剑突然剧烈震颤,听音藤顺着剑刃爬至剑尖,发出清脆的鸣响。他看到赵猛咳出的血珠在红土上绽放成血莲,看到炎婆的焚天枪烧穿护花使的咽喉,看到钱晓雨将最后一片月季花瓣贴在赵猛的伤口上,看到阿依朵的笛子上凝出颗露珠,滴落时化作蝴蝶撞向莲姬的长裙——那是无数植物用生命凝成的反击。
“够了!”莲姬的金簪突然刺向自己心口,血莲池的池水瞬间沸腾,黑色的花瓣开始吞噬周围的月光,“你们的挣扎,只会让地狱花更美味!”
赵猛突然笑了,笑得咳出更多血来。他抓起落在地上的爆炎果,塞进自己怀里,裂山棍猛地插进血莲池的泥底:“老子这颗心,虽然被毒浸着,可还没烂透!”他看着林风,眼神亮得惊人,“林小子,剑再快些——”
话音未落,他抱着裂山棍冲向地狱花花蕊,爆炎果在他怀里发出越来越响的嗡鸣。莲姬的金簪刺穿他后背时,他正好扑到花苞前,粗糙的手掌死死按住那些哭泣的人脸:“老子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祭品!”
“不要!”钱晓雨的哭喊被炎婆死死捂住,老太婆的眼泪混着脸上的烟灰滚落,焚天枪却越发炽烈,将所有护花使钉在红土上。
林风的青钢剑已经出鞘,剑光里裹着忘忧月季的清香与蚀心花的冷冽,还有赵猛后背溅上的温热血珠。他听到听音藤在尖叫,那是月季藤被地狱花吞噬的哀嚎;听到钱晓雨的指甲抠进掌心的声音;听到炎婆的枪尖刺穿最后一个护花使咽喉时的闷响;听到阿依朵的笛子突然转调,吹出他在断魂崖听过的、属于新生的调子。
“赵大哥说过,硬气的人死了,骨头也能扎进敌人眼里!”林风的声音劈碎了池面的月光,青钢剑顺着赵猛用身体撑开的花瓣缝隙刺进去,剑身上的蚀心花籽突然爆开,黑色的花雾裹着银色的剑光,在花蕊中炸成星点。
地狱花的花瓣剧烈收缩,那些人脸发出解脱的叹息。莲姬的长裙寸寸碎裂,金簪落地时,她看着赵猛沉入花芯的身影,突然笑了,笑声里混着呜咽:“原来……我要的从来不是祭品……”红土上的血莲突然纷纷转向,花瓣朝着同一个方向——赵猛插进泥底的裂山棍旁,正有株嫩芽顶破土壤,芽尖泛着淡淡的银白,像极了忘忧月季的颜色。
炎婆的焚天枪拄在地上,枪尖的火焰渐渐平息,露出被烧得发黑的枪杆。她弯腰捡起赵猛的护心镜,蝎壳上的裂痕里还沾着血丝,却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
钱晓雨将那株嫩芽小心地挖出来,用最后一块干净的药布裹好,指尖的水泡蹭到芽叶,疼得倒吸冷气,却笑得比哭还难看:“赵大哥说过,植物比人实在,只要活着,总有开花的那天。”
阿依朵的花语笛又开始响起,这次不再是悲伤的调子,蝴蝶谷的蝴蝶不知何时追到了谷口,在他们周围拼成个巨大的花环。林风的青钢剑上,听音藤开出朵小小的白花,花瓣上还沾着点红土。
林风握紧剑,看着远处渐渐亮起的天光。他知道,忘川谷的红土下埋着太多故事,赵猛的裂山棍会继续扎根,钱晓雨的药篓终将装满新的草药,炎婆的焚天枪还会在需要时燃起火焰,阿依朵的笛子会让更多植物听见希望。
而他腰间的青钢剑,会带着蚀心花的冷、忘忧月季的暖,还有赵猛那口混着血的气,继续在这江湖上走下去。毕竟这世间的恶总在滋生,但善良与守护,也从来不会缺席。就像那株顶破红土的嫩芽,只要有人浇水、有人守护,总有一天,会迎着光,开出属于自己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