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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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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婉宁命人摘下府外牌匾,重新换上新的木牌,上书两个大字——

女学。

她亲自写了告示,张贴于学堂外,过往路人皆可见的。

观其告示,原是她往后再不招书生,从此只办女学,也只招女学生。

便是学堂里的两位男夫子也被她辞退,又补偿了他们一笔银子,好聚好散。

此举一出,大半个京城都被轰动了。

要知道,这位姜夫子之前能培养出那么多举子,往后自然也能。

而她以后只招女子,女子又不能科考,更不能入朝为官,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好资源?

许多勋贵人家找上门来,欲请她改变决定。

可姜婉宁主意已定,不说这些找她的失望而去,便是那些求到陆尚和姜父头上的,也没有一个得偿所愿的。

陆尚更是冷嘲热讽道:“只招女学生又怎么了?难道不是你们嫌男女同席不合适?这不往后都不会了,这下子大家尽可放心了!”

眼看女学一事发展得愈发混乱,这又是臣子家中妻眷的私事,昭和帝不好亲自问询,便请皇后乔装出宫。

然皇后到学堂坐了半日后,回宫第一件事便是下了懿旨,直呼女学一举乃利国良策,不光不该劝说,反要大力支持才是。

为做表率,皇后直接将其母家的亲侄女送了过去,震慑众人。

有皇后撑腰,世家贵族再是不满,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只能眼睁睁瞧着越来越多的女子拜入姜婉宁门下,而被他们寄予厚望的男儿,且继续在家中沉沦着。

而那最初那动了歪心思的人家偷鸡不成蚀把米,还不等后悔,就被旁人查到。

众人拿姜婉宁和女学没办法,就把怨气全撒到他家头上。

没过两日,这户人家就被同僚检举,因收受贿赂被除官,驱逐出京,三代之内不得科考不得为官。

姜婉宁没有再关心其他人的反应,她只是将所有心思都投入到女学上面。

女学中的学生增加,可夫子尚只有她和张佳琪两人,饶是她时不时请陆尚和姜父来帮忙,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她实在没办法,只好给松溪郡那边去了信,学着陆尚的法子,且看松溪郡有没有想来京城发展的,像之前在无名私塾的那些女学生,都能过来做夫子。

另外她又给许多年前玩的好的密友们去了帖子,邀她们到女学中一叙。

半日商谈后,最终有四位夫人答应过来讲学,每月至少过来二十次。

而剩下许多不愿来此抛头露面的,姜婉宁也没有强求,只说她们若改了主意,随时可以过来,女学永远欢迎她们。

既是女学,学生们没有科考的压力,那课堂所授,也就不拘泥于四书五经了。

姜婉宁与陆尚探讨后,将女夫子们所擅长的课程收集起来,除去几门必选的课程外,剩下的则由学生们自行挑选。

像那等商户出身的,日后又要打理商铺的,那就跟着张佳琪学算术。

还有喜诗词歌赋的,就选昌平侯府的少夫人和大理寺卿家的少夫人,也就是如今的季夫子和宁夫子,同她们习学诗词与乐理。

更有其他课程,五花八门,直教人挑得眼花缭乱。

两月后,女学中又添了七八位女夫子,这些人全是松溪郡过来的,或是独身一人,或是拖家带口,姜婉宁信守承诺,一力解决了她们的住处和生活问题。

同年九月,陆念安也进入女学,正式跟着娘亲念书识字。

小半年过去,外面的众人瞧着女学越办越好,也晓得这是成了定局,只好颓然散去,一面惋惜自家儿郎没了求学的好去处,一面把自家女儿送了过去。

以前的学堂说是只招平民子弟,如今改成女学,就没那么多限制了。

又或者说唯一的限制便是性别。

叫一众处处为先的男子头一回感受到被排除、被拒之门外的滋味。

又一年春日,破浪号再次下海,除詹顺安外,另有冯贺同行,带着满朝文武的期望,再出西洋。

此番商船出海,却是没有规定归期,或是一年两年,或是三年五年,谁也摸不准他们何时回来,又或者能否平安归来。

但商船出海,并没有叫陆尚清闲多少。

只因他对蒸汽机的认知远远超出当世之人,那些詹顺安他们未曾了解到的,他也一并知晓,如此也能指导工部官员深入研究,从最简单的纺织机开始,一步步往下钻研。

历时一年,当第一架纺织机问世,整个朝堂都轰动了。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无需人力就能自行运转的纺织机,且无论从做工还是速度,皆远超绣娘,完全看不出机器的痕迹。

昭和帝大喜,凡参与制造纺织机官员皆升两级,工匠则赏赐千金。

其中更是少不了陆尚的赏赐,昭和帝本想直接提拔他做首辅,不等圣旨发出,先被陆尚给拒绝了。

陆尚理由正当且充足:“臣资历尚浅,恐无法担任首辅一位,且臣仍需与工匠商议蒸汽机之秘,只怕无法将精力全部放到朝事上。”

“臣叩谢陛下器重,只臣不敢受任。”

昭和帝无法,只好暂且压下封他做首辅的想法。

但从朝事上,陆尚已然成为当朝第一人,只差一个名头罢了。

又过一年,工部钻研出蒸汽机的制造之法,同年年底,制造出了第一台大昭产的蒸汽机,将其安装到纺车上,与一年前的纺织机并无两样。

昭和帝毫不吝啬他的赏赐,各种金银好物如流水一般流入官员匠人家中。

陆尚和姜婉宁已搬去了新宅,只两人有时繁忙,会去到姜家吃饭,留宿姜家过夜也是常有的,以至昭和帝给陆尚的赏赐直接准备了两份,一份送去姜府,一份送去陆府。

无论陆尚在哪边,总能第一时间看见。

破浪号西下第三年,两艘巨轮终是返航。

京郊的码头已重新做了修缮,分为皇室和民用两部分,民用的便是凡大昭船只皆可靠岸,一些海外商人的船只经报备审查后也可停靠。

而皇家码头则是专门为破浪号所建,码头周围筑起高墙,一方面是为了防止歹人闯入偷盗,另一方面也是怕商船带回什么重要物件,不好直接公布给百姓。

两艘商船满载而归,除了带回西洋的各种特产外,这次还带回四个西洋人。

据詹顺安和冯贺说,这四人里有两个传教士,另外两个则是西洋的医生,也就是大昭的大夫,而他们已熟练掌握了麻醉术和外科手术,正是大昭所没有的。

陆尚闻言又是一喜,赶紧请昭和帝叫了御医来。

随及他又给众人解释:“那麻醉术应该是与麻沸散一般的用处,外科手术则是通过切割人体,达到一定的治疗效果,总之我也懂得不多,还是要靠御医们多多钻研了!”

西洋医生受了礼遇,另两位传教士就没那么好待遇了。

依陆尚之见,大昭自有他们的道德信仰体系,还用不着学外国的宗教信仰。

这两个传教士且随便找个地方安置下,再寻几个人好生看守着,省得他们乱跑。

至于说他们的用处?

陆尚想了想:“陛下若是对西洋好奇,不妨把他们寻来讲讲故事,就当听个乐子了。”

昭和帝如今对陆尚可谓信任之极,对他的建议更是深信不疑。

于是等后面传教士入宫传道时,昭和帝全然当做是在听乐子,听完也就过去了,丝毫没有深入探究的意思。

值得一提的是,这几个西洋人所说的西洋话语陆尚所熟知的外文一模一样。

他可谓是一雪前耻,拉着姜婉宁炫耀个不停,两人角色对调,总算换成他来做这个老师了,甚至假公济私:“阿宁,你快说拉乌油!”

“拉、拉乌?”姜婉宁满头雾水。

陆尚高高兴兴地亲了她一口:“我也拉乌阿宁!”

姜婉宁仍是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可看陆尚高兴,她也跟着傻笑不已。

此番破浪号带回来的东西,除了各种种子外,还有西洋最先进的技术,足够大昭研究个十年八年了。

昭和帝见好就收,也怕给朝臣太多压力,等后面破浪号再出海时,就就近航行,只管做些商业贸易。

这回可好,破浪号不往大昭带先进技术了,却是连连敛财。

短短三年,就将国库填充得富足异常,便是当初小小投入了一点资金的陆尚,也跟着赚了个盆满钵满。

而就在去年年中,工部研制出了第一列蒸汽火车,虽然只能完成从京城门口到京郊的行驶,但这无疑开创了蒸汽时代的先河。

陆尚作为主导人,一跃成为当朝首辅。

姜婉宁作为首辅夫人,其创办的女学也成为京中贵女必去的学堂。

而这几年间从女学毕业的学生们也投入到各行各业中,京城慢慢出现女子主持诸事的现象。

更有许多有志之人,不顾家人反对,顾自去了外地,在外地开办女学,欲将她之所学传承下去,亦为外地女子提供一条新的出路。

同年,大昭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原是西北大营有人举报,说是偶然发现,营中将军乃是女扮男装。

满朝震惊,昭和帝更是直接下旨,召西北大营白将军回京。

姜婉宁最初没有多想,直到听说兄长也要一起回来,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夫君,你可听说……西北大营的那位将军也姓白?”

陆尚扶额苦笑,摆了摆手,实在不好回答。

姜婉宁顿时震惊:“嫂、嫂嫂她不会就是——”

女子为将,这可比她开女学刺激多了。

不知怎的,姜婉宁忽然想起,数年前兄嫂回时,曾在学堂给女学生们说,若是有心为之,女子亦可入伍,也不妨成为一方大将。

难怪,难怪嫂嫂能说出那样的话来。

过往种种异样都有了解释,但震惊之后,姜婉宁反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释然。

她转而笑道:“如此说来,当初救了兄长的正是嫂嫂了,难怪兄长如此听嫂嫂的话,原来那不止是夫人,更是顶头上司呢。”

陆尚见她适应良好,也跟着轻笑。

姜婉宁本以为嫂嫂女扮男装便是全部了,却不想不等白姝回来,今春殿试又出了事。

与西北大营女将一事相仿,这回的新科探花竟然也是女子之身。

问及那位女探花的名姓——

“张佳琪?”姜婉宁整个人都呆住了,“不、不会是我想的那个人吧?”

外人无法提供回答,陆尚却是对其了解透彻。

他没说的是,张佳琪之所以能躲过科考前的重重检查,还有他的两分助力。

在得了他的肯定答复后,姜婉宁不得不相信,这位震惊朝野的女探花,就是在女学里做了好几年夫子的张佳琪,也就是从松溪郡来的,她教授数年的学生。

一个女将军,一个女探花,好巧不巧,全与姜家有着难以切割的关系。

姜婉宁颇受震撼,全然不知说什么是好。

而朝堂也是接连受了刺激,众人木然入朝。

昭和帝只觉棘手,若说那女探花可以随意处置了,西北大营的白将军总不好处理。

且说白姝戍边二十年几年,在她的带领下,西北从未失守,白将军更是战功赫赫,实为当朝一品大将。

正在众人不知如何是好时,只见陆尚站了出来。

他只问了一句话:“敢问陛下,无论是白将军,还是张探花,其是男是女,可有影响她们带兵打仗、科考入朝?”

“不知诸位是到底是看不起其本领学识,还是不愿承认,自己竟不如一女子?”

或许是这些年瞧见了太多新鲜事物,朝臣的心脏也被锻炼得很强大了。

加之如今的朝上有不少受过姜婉宁教诲的人,或是钦佩陆尚之为人,这种时候,自然不会与他唱反调。

一时间,满朝竟无一人反驳。

过了许久,昭和帝摆了摆手,颓然道:“你且容朕再想一想。”

而皇帝这一想,就直接想到了白姝归来。

姜知聿与她同时入宫,又以隐瞒不报自揽过错,直言皇帝若要罚,便罚他们夫妻一起。

昭和帝神色不明,到最后也没说什么。

只是在第二天,皇帝下旨,命白将军重返西北,继续戍守边陲,而张佳琪也得授翰林官职,以女子之身,得入朝堂。

一月后,皇帝再下旨意,准女子科考入朝,亦可凭本领入伍为将。

此诏一出,天下哗然。

各地女学外人满为患,或是自己所想,或是为家人所迫,诸多女子进入学堂。

姜婉宁并没有参加科考的想法,她只是乐呵呵地扩大了京城女学,又专门增设了科考科目,请来张佳琪等人帮忙授课。

三年后,又一年殿试。

只是今年殿试考场上,多了四五身着罗裙的女子,她们皆目若朗星,神色坚毅,望着试卷上最后一题,写下对科举二次改制的新看法。

然所有人的试卷上,皆出现了一个相同的名字——

姜婉宁姜夫子。

其之女学,为天下女子,创登天大路。

—全文完—

全文完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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