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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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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天上佳期称七夕,人间好景是秋光。

上一回上京城夜间如此热闹,还是年初的上元夜,只不过彼时的千灯万户,庆的是新春月圆,而今日却是乞巧求缘。

不是还未出阁年纪尚轻的小娘子了,对月穿针、喜蜘应巧这些事儿,钟知微是没精力再做了,她这几日忙完她的事之外,也只是在白日里抽出时间张罗着晒毕了家中的书。

日子过得清楚,自是不必细算时光的,这是他们自幽州归来的第二年,可也正是因为年纪不轻了,这家家欢愉的节日里,她和贺臻才要对坐着无言叹气。

蜡塑鸳鸯的水上浮,婴孩形状的化生玩偶,一个是她阿耶前几日不分三七二十一,就叫钟袅袅送过来的,一个是今日贺臻阿娘拦住贺臻,硬生生塞给他的。

“这该如何是好啊钟娘子?要么顺着阿耶阿娘的意,生一个?”原先皱眉将东西丢上桌案的贺臻,见着钟知微望着桌案上的物件而掩目头痛的模样后,不过多久这就托腮扬唇看起了热闹。

“行,你既没意见的话,那就生吧。”面前说风凉话的郎君,他调侃的话音里几分真心几分假意,钟知微不必擡眼就知晓。

他都有心思开玩笑,她轻描淡写顺着他的玩笑话出声,又怎么说不出来?

这又不是她一人的事情,她愁一分,贺臻也别想逃半分。

似是没料到钟知微会这般作答,融融灯影下,原本托腮带笑的郎君当即愣住了,而他嘴角的笑容亦随之僵硬起来。

“得,钟娘子,饶了我吧。”贺臻放下托腮的手,当即正色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几年书院里的孩子我可够多了,家里要是也再来一个,还是日日啼哭不止分走娘子注意力的那种,那还不如让我回幽州去呢!”

“我倒不是怕孩童吵闹,只是,我当年见过袅袅和庭波出生时的情景。”贺臻既说了真心话,钟知微也没心思同他嘴上过不去了,她轻叹一声道,“那数个时辰,那么多血,我现在回忆起来,还是觉得心有余悸,有些害怕。”

“那就不生。”贺臻眸色沉了沉,一息不到,他就斩钉截铁利落下了定论,“阿耶阿娘那边,我去说。”

“怎么说?”钟知微垂眼拨弄着桌案上的蜡塑玩偶,问得怅然,“先前还能说是幽州局势不稳,前途未卜,所以能拖一拖,现在回来了,还能怎么说?”

钟知微这一问出口,明月轩卧房里,霎时陷入了沉寂,贺臻沉思了许久,终是妥协一般复杂试探道:“要不,就告知阿耶阿娘,说我不行生不了?”

他犹豫思忖再三,才艰难说出这舍身为人的话,却不料,端坐的钟知微听了他这话,擡头瞧着他的神色却稍显微妙。

毕竟这么多年的相处,这四目相对之间,彼此在想些什么,是不必言语也能互通心意的。

贺臻心念一动,随即沉了面色,他顶腮恼道:“钟知微,六年了,你什么时候能把那档子失误给忘了?”

钟知微眨眨眼,作懵懂状顾左右而言他道:“你说什么?啊……你说第一回那次啊,不,我没那个意思,郎君想多了。”

贺臻没回话,他只是似笑非笑地盯着钟知微,缓缓起身除去了身上的外袍。

贺臻的动作轻,可落在钟知微眼里,却勾出了许多叫她身子酸软的不好回忆来,她猛地站起身,眼神漂移间舔唇道:“时辰不早了,我先去沐浴。”

她起身移步便要出门去,但落在她腰间的手,却像是早预料到她要逃之夭夭一般适时落了下来,与之一同在她耳后响起的男声稍显低哑:“不急,等会。”

细细密密的吻随之印上她的耳后颈弯,钟知微愈是挣扎,身后的人拥得愈是紧。

窗外一轮峨眉新月,隐在云中若隐若现,桌案上的蜡塑物件压在脊背下硌得很。

钟知微刚一倚上桌案,便就忍不住分神擡手想去寻那物件,可左手刚一擡起便就被紧紧扣住了,而她剩下的另一只手,则更是为了抵住桌案不叫自己滑下去而动弹不得。

十指紧扣之间,长发逶迤之下,桌案上的物件摔了一地,钟知微的嗓音被撞得支离破碎:“关,窗,快点,去关窗!”

“贺臻,不行。”喑哑的男声,似是报复般,答得格外意味深长。

钟知微咬唇偏过头,她随即松了手,任由自己往下滑,也不去看他得意餍足的神情,而贺臻索性将人拽回来,直接抱上了桌案,方便他俯身同她一刻不停歇地唇齿交缠。

乌云伴月,人影交叠,都是一样的分分合合,没有章法可言……

房内的灯亮了半夜,房里的人亦是堪堪折腾到后半夜才真正睡下。

依偎而眠的二人平日里睡眠浅,今日却睡得格外沉,甚至对当夜他们睡下不久后的雷声大作、雨落如珠,称得上是一无所知。

久雨初歇,朱红色的宫苑城墙尤显湿气,贺臻漫步在陌生的宫殿夹道内,走得不紧不慢。

应当是梦吧,他于漫天黑暗中恍惚睁眼,便就到了此处,既然是梦的话,在梦醒之前,走走逛逛又不妨事,贺臻漫不经心地这般想,于是行得越发悠然。

来来往往的宫婢宦官自他身侧而过,目不斜视俨然没一个瞧得见他的,而他于陌生的宫苑之中闲庭却步,将既来之则安之这一点,着实是践行了个十成十。

宫墙边的梧桐树枝桠茂盛,树影下背身而立了个年龄尚幼的小娘子,单凭她身上的轻薄衣衫同这树梢上的翠色,贺臻便知,这梦中的时节当是春夏之交。

那小娘子着一身赤色襦裙,仰头不知在望些什么,贺臻循着她的视线向上望去,除去高耸难越的宫墙外,只瞧见了树梢上挂着的一只素色纸鸢。

贺臻向前走了两步,又擡手试了试,几个动作下来,他确信要想把这纸鸢取下来,非爬上这树不可。

“你是鬼魂吗?”身侧方才到他腰高的小娘子倏忽开口,贺臻怔了一下,倒没想到有人能看见他。

“是,你不怕吗?还是说,如果鬼魂给你拿纸鸢了,你就不怕了?”贺臻带笑出声,他撇过脸瞧了一眼斜前方的小娘子,他的角度恰好望见的是女孩漆黑的发髻同发饰。

“谁说,谁说我想要这种东西了,母后说了,这种玩意儿玩物丧志,我才不要呢!”女孩娇声娇气开口,故作高深端出了一副大人模样来。

“行吧,公主殿下。”贺臻闲闲应声,丁点大就通身的礼仪规矩做准则,同他之间诚然是话不投机。

他才不是会哄孩子的人,更何况这是在梦中,他这一声“公主殿下”,不见尊敬之意,倒是更显嘲弄。

不过显然斜前方的小娘子没听懂他的话外之音,她照旧仰头凝视着树梢上的那只纸鸢,仿若在研究什么奇珍异宝似的。

喜欢就是喜欢,想要就是想要,这么大点年纪就口是心非活得这么累……贺臻摇头“啧”了一声,继而上前攀住树枝,三两下就上了那颗梧桐树。

悬于高空的纸鸢轻松到手,但他却没急着下树,眸光流转,他漫不经心朝下瞥去:“公主若说想要,我就……”

贺臻的话僵在了梧桐树影中,树下的小娘子年岁虽小,所仰着那张白净娇俏的芙蓉面,却依稀可预见长大后的风华。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长得与他的夫人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倘若不是一母同胞的孪生姐妹,那就只能是……

贺臻自梧桐树上一跃而下,落到树下的小娘子身前,他扬手将纸鸢递到了她面前,继而开口道:“敢问公主姓名?”

“无礼。”小小的女郎板起面孔,将视线从纸鸢移到了贺臻脸上,她打量他片刻,终究还是回了贺臻的话,“我是钟吾的华阳公主,钟氏知微。连这都不知道,你就是阿兄所说的那种死了很久的鬼魂吗?”

“恐怕依年岁而论,公主于我,才该是鬼魂。”贺臻躬下身子,他扬唇回话间,身前小娘子还来不及反应,便就被戳了戳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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