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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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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薛西斯全家被赶出波斯那年,他八岁。

之所以说是被赶出来,是因为真实情况就是这样。

如果用大庸的说法来简要说明一下,那大概就是因为他父亲站错队,触怒了波斯新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所以被寻了个由头全家驱逐出境,此生都不得再返回波斯去。

因此,他小时候实质上过得算是颠沛流离,从八岁到十四岁,他跟着家人流亡于各个国家之间。

他在波斯时,尚是捏一捏面颊,就会脸红的孩童,但等到十四岁,他来到上京那年,他已变成了一个无论何种境地,都能面不改色见人说人话,逢鬼说鬼话的厚颜少年了。

他是自己独自一人留在上京的,至于能留在上京,还要多亏大庸圣人。

大庸圣人特许异邦可入国子监,而薛西斯的父亲恰恰还在做着家人致仕,继而能有人带他风光回波斯的美梦,所以他从薛西斯口中得知了此事后,不做他想便就勒令薛西斯留在了上京城,入学国子监。

薛西斯没什么致仕登高的愿景,他只是厌倦了漂泊无定的日子,厌倦了四海为家,作为别人眼中、口舌里的谈资生存。

他从前在波斯的名字叫阿尔博兹,与波斯最高的山峰同名,在上京站稳脚跟后,他便弃了这个名字,改叫薛西斯。

姓是从照顾他的老仆名字里要来的,名则是他故土城邦之名。

他没想忘记过往,但攀上高峰,是父亲的志向,不是他的志向。

他这个人,胸无大志,没什么这辈子必须要做的事,没什么此生挚爱,更没什么牵挂。

浪子之心,只求潇洒肆意存活于世,活一天算一天便罢了,多的什么也不求,所以他入国子监后,与另一个怪人贺臻一拍即合,成为至交好友,这完全是他预想之外的另外一回事。

而至于几年后,波斯故人寻来,更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当然记得达雅,但也仅限于记得,记忆当中那个面目模糊的害羞小女孩,不知何时长成了个跋扈的性子,还口口声声说着她喜欢他。

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她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这世上大多数人,喜欢和爱的,都是那一层皮肉而已。

尤其是对他这一类身若浮萍的人来说,留了牵挂那么临行抽身时,便就会痛彻心扉,那倒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求长久,只图朝夕。

他不会主动去奢望那些遥不可及、恒久流长的东西,片刻的欢愉还不够吗?做什么要自找麻烦,伤人伤己。

所以从达雅到大庸的那日起,他便无法自控地认为她是个麻烦,一个丢不得又惹不起的麻烦,而片刻不得安生,日日惹是生非的女郎,更是日复一日印证着他的所思所想。

薛西斯头一次觉得达雅的麻烦,倒也不是不能接受,是在同公主出游东市那日返程的黄昏。

那日的暮色昏沉,他们出了东市,该就要回义宁坊,而在车马人声之间,他的这位同乡自如开口,半生不熟地说了一句大庸话:“走吧,回家去喽!”

女郎轻描淡写出声雀跃,但薛西斯却愣了好几息。

家?在达雅开口这么说之前,他从未将称呼义宁坊的这宅院,称为家,于他而言,那宅院只是他在大庸的一个落脚点而已,即便他在此住了多年,他仍这样认为。

上面的调令一下,他就会毫不留恋抽身离开的地方,他怎么会称之为家呢?可那天,他莫名没有反驳这位在他眼中是麻烦是负累的女郎。

也不止是那一天,往后的时日里,虽然他从不曾主动称呼义宁坊的宅院为家,但达雅若提,他不会反驳。

于他这样的人而言,不反驳就是默许。

这样的默许,一直持续了几个月,直到达雅提出要回波斯的那日晚间。

达雅说了很多的话,因为讲的是故土的语言,她洋洋洒洒的话语,思绪和条理都分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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