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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08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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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认识阿娘。尹徴在心中默念。

苍柘的士兵收紧包围圈,将这群廉升人一个一个绑起来,全程一点也不松懈地盯着,押到营地。

尹徴和李择风负伤,回了营地后先包扎一番,而后才与秦燮等军中将领相见。

此事发生突然,尹徴长话短说,解释了来龙去脉。

他进淮因县查探一番后,认为廉升派人来过,但当时并不知晓达奚戎完也在其中。

为了追到廉升人,他立刻出淮因县,去往千曲河码头,并且掰开自己带的干粮,取出里面藏着的一堆信号弹,发出去打暗语,提醒懂得这信号的军中老人来支援。

李择风带了一队人,顺着暗语提醒,到码头附近与尹徴相见。

此时尹徴已经看见了老早来码头边查探上船方式的廉升人了,飞快做出决定,让百夫长带着这一队人去埋伏,自己则是与李择风支走船队。

“太冒险了!”秦燮拍了拍桌子,但并未责备尹徴。

事发突然,若不冒险,也不可能擒住达奚戎完。

那一堆廉升人里,除了达奚戎完,个个都不是军中将领,但武功不弱,估计绮梦道的军队交给了其他达奚戎完信得过的人掌兵,他本人则是要在身边人的保护下,去往更重要的地方。

但更重要的地方是哪里,他们也无法预估。

“为了以防万一,达奚戎完必须尽快押送进京,其他人倒是可以留下,必要时刻可以当人质。”尹徴道。

秦燮点头:“达奚戎完虽然不及你强,可他这身武功,一般人也控制不住,此行想来需要你亲自走一趟。”

尹徴沉吟片刻,道:“再度临阵换帅,恐怕军心不稳。就算绮梦道不是达奚戎完眼中最重要的地方,也不可小觑。”

李择风微微一笑:“抓住了达奚戎完,就是最振奋的事情,士兵不骄傲自满就不错了,你还怕军心不稳?”

到底是达奚戎完情况特殊,秦燮等人商量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让尹徴亲自押送达奚戎完。

这事儿拖不得,很快,尹徴就集结大军,公布了达奚戎完被擒的事情。

虽然他很快就要离开,但接下来带兵的是秦燮,这群士兵对秦帅熟悉得很,并无抗拒之意,反而振奋地祝尹徴一路顺风。

中午,温度持续上升,尹徴吃过饭以后,又换了药,收拾了行囊,前去看达奚戎完。

达奚戎完已经被蒙汗药迷晕了,尹徴拿出铁链,在他脖颈上绕了一圈,然后连接到手腕,再到脚腕,确保他侥幸挣脱任何一处,都不会直接恢复行动能力。

临时做的囚车已经准备好了,尹徴把达奚戎完关进去,而后收拾好行囊,骑上马,与将士们告别。

没能上战场杀敌,尹徴并不遗憾,相较之下,廉升士兵也许无辜,达奚戎完这个罪魁祸首才是真恶人。

与尹徴一道的还有二十个精锐士兵,队伍不算大,所以抵抗风险的能力不是很高。

尹徴求稳,依然一路都在走偏僻之处。

达奚戎完被捕的消息并没有透露出去,因为尹徴怕这次不能斩草除根,那些造反的人这次退缩后,将来可能卷土重来。

因此,即便知道这样会有牺牲,他还是决定要让战争准时开始,然后再迅速攻破,把毒瘤全都连根拔起。

风沙漫漫,到了平原渐渐减退,再到京中万里无云,景致变化颇大。

姜翘看着日升日落,心中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

每天陪陈幼端吃吃喝喝,再不然就是看话本子,偶尔再指点一下小厨房里几位庖厨做的甜皮鸭,她的精神状态分外积极健康。

陈幼端也看出了她的改变,无意间问起。

姜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因为臣觉得此战必胜。”

有这样的好心态,姜翘的睡眠质量也直线上升。

原本惊惧多梦,如今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一夜,精神百倍。

没几天,小厨房几位庖厨做的甜皮鸭,终于能入姜翘的眼了,于是她挑了最好的一只,让人送去典膳内局。

当晚,典膳内局出现了一道新菜,孩子们纷纷眼前一亮。

澹台勉闻都不用尝,就知道是姜翘出手了,但其他孩子不晓得,只当是有人拿出了新菜哄他们开心。

众人忙不叠地品尝,甜味在口腔中漾开,本以为甜味的鸭子会很怪,万万没想到,这甜味一点也不突兀,越品越香。

咀嚼鸭肉的时候,柔软的红色肉丝似乎可以挤出汤汁来,牙齿碰上去,几乎不用力就可以咬断,自然也不可能塞牙。

吃完之后,孩子们纷纷惆怅地说:“好想姜娘子啊……这真的很像姜娘子做的鸭子。”

澹台勉闻倒是尝出来了,这根本不是姜翘亲手做的菜,他打手语道:“不及姜娘子做得好,但也不赖。”

冯巍然咂咂嘴,余留的甜味慢慢消退,他不禁放声大哭:“如果姜娘子还在,那该有多好啊呜呜呜呜……”

别人再怎么模仿,也不是姜娘子本人!他们都很确信这一点!

有冯巍然带头哭,其他孩子也绷不住了,最后场面一度十分混乱,谢灵誉左哄右哄,好大劲儿才把孩子们哄好。

然后澹台勉闻打手语安慰道:“姜娘子虽然不在了,但以后我们可以……”

他还没打完这句话,其他孩子光看了前半段,就再度绷不住,又一次哭起来。

谢灵誉苦恼地看向澹台勉闻,他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次日清晨,姜翘知晓了这事儿,再不敢张罗着给孩子们弄好吃的了。

万一真在关键时刻暴露了,她一定会后悔死。

清晨的庖屋里不算很热,姜翘慢悠悠地用笊篱捞出手擀面,过了冷水,才装到碗中。

陈幼端有点没睡够,打了个哈欠,坐在桌前,问道:“手擀面很费时间罢?早上做这个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娘娘莫担心,臣得到的月钱,值得臣多起几个大早。”姜翘玩笑道。

鸡蛋酱、青椒酱肉卤子、红油羊肉卤子、豆角肉末卤子摆到桌上,全都是才出锅不久,又有两种咸菜作配,这份打卤面的配置堪称豪华。

打卤面吃的就是它的朴实,过了冷水之后,面条不冷不热,光滑劲道,裹上卤子,啼哩吐噜进嘴里,虽然不大雅观,但它是真的香啊!

陈幼端把每一种卤子都尝过,最后还是更喜欢红油羊肉。

少量的豆瓣酱炒出来的红油没有什么大酱味儿,主要还是香,将三肥七瘦的羊肉炒得冒油,均匀挂到面条里,实在是难以形容的快乐!

本朝人本来就爱吃羊肉,这些年骟猪技术成熟,猪肉的销量才高了起来,陈幼端觉得,若是外人尝了姜翘的手艺,估计羊肉的地位又能重回巅峰!

一大碗手擀面看着多,但陈幼端吃完之后,仍然觉得不够,又矜持地挑了几根,皱眉挣扎了片刻,最后才将第二碗盛满。

姜翘看在眼里,不禁笑了笑。

就该如此的!谁吃打卤面只吃一碗,那都是看不起她姜翘的本事!

吃了个肚歪,陈幼端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擦擦嘴,问道:“这面条劲道,不会一挑就碎,也不会硬得难嚼,如何做到的啊?”

姜翘顺手收了碗筷,道:“臣在和面时,加了鸡蛋,这样就可以让面条足够劲道了。”

加鸡蛋只是一个小技巧,手擀面好不好吃,还取决于面团的干湿程度、擀面的技术以及面条的宽度,不是随便一下子就可以学会的。

陈幼端不懂这些,只觉得她真的颇有想法,仿佛所有食物有什么妙用,她都了如指掌。

“还未曾与娘娘说,臣之后先不为孩子们做菜了,即便甜皮鸭并非出自我手,可是他们的反应很让人担心。”姜翘道。

陈幼端无奈耸肩:“那便这样吧,现在的确不能让孩子们知晓真相。”

细雨绵绵,谢长乐快马回京述职。

赈灾的事情办得太好了,他理所当然得到了嘉奖。

冯正幡在朝中没表现出什么,出了宫城就开始摆一张臭脸。

他派出去的人尽数被抓,预期中的灾民暴动也没有发生,谢长乐还是完完整整地回来了。

看到谢长乐的那一刻,他有一种奇怪的预感——这仿佛只是一个引子,脱离他掌控的事情还多着呢。

宁不言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按说姜翘已经死了,那宁不言哪儿去了呢?还有他让陈影风寄出去的信,怎么至今没有回音?

达奚戎完的具体计划,他从来就没有知道过,如果到现在都没有回音,那他养在双俍道周边的兵,到底什么时候动?

真的太奇怪了!

冯正幡越琢磨越心慌,这才发觉,自己会不会是太自信了?

他凭什么信任宁不言,凭什么信任达奚戎完?

如果事成,那都好说,如果不成,他恐怕比达奚戎完死得还早罢!

现在局势诡异,虽然再派人去东宫很危险,但他还是得查一下,尹徴在不在内坊局。

当初尹徴藏在内坊局的消息,还是宁不言告诉他的,现在想想,还真就有点不对劲。宁不言一个渔乡人,初次来京,怎么认出尹徴的?而且当时他没有派宁不言查东宫,那宁不言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这种后知后觉让冯正幡惶恐万分,他第一次有了一种自己老了的感觉。

脑子似乎不灵光了,人也变得过于自信了。

冯正幡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等不及下值,就传信叫人去查尹徴。

一切就看这次查探的结果了,如果尹徴不在东宫,那真就别管达奚戎完的承诺了,直接收拾包袱逃吧!

细雨敲打在尹徴的帽檐,他撬开达奚戎完的嘴巴,将一颗药丸塞到他口中,而后强制压着他的下巴,以免他吐出来。

“跑!我让你跑!”尹徴日夜兼程地赶路,本来就疲惫不堪,结果今儿凌晨,竟然有人劫走了达奚戎完,逃了二十里地。

尹徴快马去追,前来营救他的廉升人一个不留,而后又挑断了达奚戎完的脚筋。

本来尹徴还想给他留点尊严,将来带到朝中,不至于无法正常行走,既然他跑,那就不能怪尹徴手段极端了。

附近有一座县城,尹徴让人去请大夫做了药丸,喂给达奚戎完以后,使他昏睡不醒,这下总算能够安心了。

疲惫地揉了揉眼睛,尹徴对身边的士兵道:“既然囚车已经破坏,他又没了行走能力,接下来便由我独自押送他进京,你们可以自行找个地方休息,之后再回军中。”

安排妥当以后,尹徴到驿站换马,再次启程。

进入苍柘本土,反而不比政陈自治区内安全。

他的行踪如果被冯正幡的党羽发现,那就完蛋了。

好在算算日子,战争近在眼前,他可以直接给澹台晏河发信号了。

抵达一座州城时,尹徴主动亮了身份,亲自登上城墙,点燃烽火,而后在地上摆了一行信号弹,有节奏地点燃。

滚滚浓烟中,信号弹似乎有某种规律地在空中炸响,而后就在尹徴看不到的地方,以此烽火为点,依次向京城的方向扩散,一圈一圈,非常准确地复制了最初这串信号弹的发射节奏。

速度非常快,当天晚上,澹台晏河就收到了消息。

一封记录了信号弹疏密的信件送到他跟前,他对照密码本解读过后,吃了一大惊。

达奚已擒?

达奚已擒!

这信号弹的密码是独属于尹徴的版本,绝不会出错。

那么……尹徴不但没有在汲道遇险,反而捉住了达奚戎完?

这种出乎意料的好消息,有些让他不敢相信。

不过不管怎么说,现在是时候进行下一步了。

斩草要除根,虽然达奚戎完被捕,但是这场仗必须打,各处军队蓄势待发。

至于冯正幡,也是时候抓起来了。

次日一早,尹徴寄了详细的信给澹台晏河。

信中交代了前因后果,又将自己抵达京城的时间写明,便于接应。

澹台晏河看到熟悉的铁画银钩,确认绝无伪造可能以后,把信息同步给了姜翘。

姜翘狠狠松了一口气,最近半个多月中的两场梦,给她带来的全部惶恐,终于随着好消息的到来烟消云散。

不知出于什么考虑,澹台晏河竟然直接把尹徴写的信交给了姜翘。

她已经丢了朱索,这下又有了属于尹徴的东西,忍不住好好保存了起来,压在枕头下,使它一点儿折痕也没有。

信中说他最迟十号进京,那是不是说明,此事终于要有个了结了?

关在宫中真的太闷了,姜翘心情雀跃,几乎可以翻越数道宫墙,飞到外面去。

外面的冯正幡并不好受。

他查出结果,得知尹徴真的不在内坊局,那一瞬间几乎仿若五雷轰顶。

澹台晏河知道了!他真的什么都知道了!

冯正幡既觉得难以置信,又不得不面对现实,抓紧重新规划接下来的路。

达奚戎完是靠不住了,等他打过来,自己够死八百回了。

告老还乡也不可能,澹台晏河既然知道了,就一定不会放人,反而有可能直接摊牌。

必须收拾行囊赶紧逃了!他明日还得上值,进了皇城就不好出来;然儿更麻烦,他在东宫读书,更是不到时间无法出宫。

冯正幡思来想去,连夜通知心腹收拾行囊,而后又命人明日替冯巍然请假,再把儿子和儿媳叫到房中,提醒他们明日哪儿都不许去。

这一大家子都不会武功,夜里逃离不容易,反而是一大早上刚开坊门时,他直接凭借朝廷命官的身份,就可以不办过所,立即出城。

城外也不够安全,冯正幡怕在外面出事,于是又写了信,放飞信鸽,让他在京城外的人手准备接应。

忙活了一晚上,冯正幡根本无法入眠。

他没心没肺的儿子和儿媳,觉得家中氛围不对,也觉得阿耶的嘱咐很怪,可是根本察觉不到任何危险。

天才蒙蒙亮,冯府小门的马车上塞满了各种便于携带的物什。

奇珍异宝不易带走,只尽可能装了通用的银钱,另外就是一众人的行李细软,装了足足十二辆车。

载人的车厢里已经铺好了厚实的垫子,冯正幡不由分说地把孽子推上车厢,什么也不解释,只让他好生等着出发。

冯韶终于慌了,紧紧握着许嫣的手,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突然离开冯府?

冯韶想不通,自家大富大贵,有权有钱,他虽顽劣,却没惹出天大的祸来,到底什么事情,才能值得阿翁如此紧张?

小门外的巷子里,挤得满满登登,临行前,冯正幡才命人去冯巍然的院子里,叫他起床。

等了一刻钟以后,心腹来报:“冯公,不好了!小郎君已经上学去了!”

冯正幡急得直跺脚,他都要忙疯了,一心想着让孙子多睡会儿,哪知孙子今日起这么早?

正门的家仆根本不知晓此事,他要带全家离开京城,只有少数心腹晓得,偏偏孙子走的就是正门!

尽管有危险,但冯正幡舍不得孙儿,只好狠了狠心,道:“我们先走,你快去拦下然儿,再追我们!”

心腹领命,骑马就去追。

此时冯巍然已经进了延喜门,自己背好书箱,对送自己的车夫道:“我自进去了,杨伯回吧!”

车夫笑呵呵道:“小郎君慢些!”

冯巍然笑了笑,独自走到了东宫门口。

不等他掏出牌子交给守卫检查,就有二人一同伸手抓住他。

“你们要干什么?我是冯巍然,你们不认得我了吗?”冯巍然并未惊慌,而是疑惑地看向他觉得脸熟的二人。

其中一个守卫放轻了动作,以免掰伤了他的胳膊,道:“冯小郎君,陛下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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