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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08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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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086】

天蒙蒙亮, 宁不言被牵着走出了牢房。

被关起来的次日,他曾经被蒙着头换到了另一个地点关押,今日亦是如此。

一条锁链绕过他的锁骨, 紧紧扣着,虽然不影响动作,但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被锁链磨得血肉模糊,溃烂之处隐隐散发着怪味。

陌生的狗屁主子的人只需要稍稍一拉锁链,他就毫无招架之力, 不得不老老实实地跟着走。

他已经不知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 长时间无法正常饮食,再加上被黑布套了头, 他连走一条直线都做不到。

“我们都走之后, 过几天你负责炸地道,这边不能留了。速度快一点,苍柘的通信非常快,我们必须提前走!”

宁不言从杂乱的语句里,辨别出这样一句话。

炸地道?

他思维迟钝地意识到, 虽然民间没有火药, 可狗屁主子不是普通人,有火药不足为奇。

地道要通向哪里?京城之外?战争要开始了吗?

手腕处传来微不可闻的“嘶拉”一声, 宁不言这才想起,绑着自己双手的不是麻绳,兴许是转移匆忙, 绑他的人只随便用了几根布条拧在一起, 现在已经稍微有点松了。

布条拧得再粗, 也比麻绳好弄断,这兴许是个机会。

暗无天日的这些天下来, 他已经几近绝望,这一次他定然要想办法逃脱。

锁骨上这根链子,只要还攥住别人手里,他就不可能自由,因此他给自己松绑后,第一时间就要夺回链子。

匆忙的脚步声中,偶尔有些呵斥声,宁不言始终没有听到狗屁主子的动静,想来这家伙已经先走一步了。

重新迈入阴凉中,宁不言绊了一下,前面的人道:“有门槛和台阶。”

他没有充耳不闻,反而哑着嗓子讪笑道:“谢谢。”

地道里泛寒,但是比地牢里干燥许多,宁不言一边走,一边慢慢用手指勾住布绳。

后面跟了许多人,他不能明目张胆地做些什么,于是渐渐放缓了脚步。

牵着他的人拽了拽锁链:“快一点。”

“我、我腿脚不好,太久没吃药了,使不上力气。”宁不言缩了缩身子,艰难地说。

那人迟疑了一下,道:“那也得跟上队伍。”

话虽这么说,他却真的稍微慢了一点,以免宁不言跟不上。

最后面的几个人走得快,渐渐超越了他们,一时间,耳边只剩下脚拖在地上的噪音。

宁不言一边用力挣松布绳,一边客气地说:“谢谢,谢谢兄弟。”

牵着他的人没说话,似乎不太敢应他这一声“兄弟”。

良久,才有一个微弱的“哼”声传来。

宁不言动了动耳朵,不禁抿紧唇线,抖掉手腕上的布绳,而后双手抓住锁链用力一拽,就将那人拽了一个踉跄。

锁链是绑在那人手上的,根本无法拽脱手!

宁不言看不见,却立即判断出了情况,强忍剧痛,挥臂一甩,就将锁链套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我看不见你是谁,但你应该知道我是谁。要么你跟我走,留在京中,要么我杀了你,自己走,”宁不言低声道,“选!”

锁链硌得那人脖颈生疼,一收紧就更让人喘不上气来,他挣扎着用手试图掰开宁不言的钳制,但丝毫也使不出力气。

犹豫久了,一时间被憋得两眼昏花,他不得不主动伸手帮宁不言解开头套,费力地做了个“走”的口型。

宁不言适应了一下眼前的光亮,而后拧着眉心看着手下这人,道:“现在与我折回去。”

这人心知打不过宁不言,现下也没得选,只好用力点头。

地道里的人已经走远,一时间并无人发觉少了两个人,走了约莫两刻钟,宁不言终于重见光明。

上面没人直接看守,宁不言趁着此地无人,带着手腕上拴着锁链的这人一同逃离。

此坊与曾经的开化坊相距很远,宁不言不打算回去,而是直奔皇宫。

“宁郎君!宁郎君!”这人都快要哭出来了,“这是要做什么?”

宁不言冷脸道:“难道你想找外面的匠人切断锁链?”

锁链两端都有锁,他们不可能直接打开的。

这人傻眼了:“你……你真的背叛了主子?”

“狗屁东西。”宁不言嗤笑一声,并未直接应答。

大白天的不便于隐匿身形,宁不言还拖着一个功夫不高的累赘,再怎么快,翻进宫墙时也已至巳时。

宁不言主动溜去了自己曾经与皇帝见面的那座宫殿,而后随便弄出点动静,引来一队侍卫。

这俩人的模样首先就让侍卫感到惊讶与疑惑,还好这队人里有一个见过宁不言的侍卫,他立即让同伴看守,自己转头去禀报给皇帝。

此时才退朝不久,澹台晏河刚换了常服,就得知了这个消息,立即亲自去见宁不言。

说实话,他原计划是在战争开始的前夕抓捕京中那些廉升眼线,届时自然可以营救宁不言,亦或者到时候宁不言已经死了,用不着他救。

亲眼看到宁不言这副模样时,澹台晏河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珠串,“发生任何变故了,都稍后再说,先处理伤口。”

锁骨上的伤已经烂成了这个样子,久而久之可能就永远也不能好了,即便是现在立刻救治,也免不了留下恐怖的疤痕。

烂肉全都挖掉,新肉难以填平,伤疤凹凹凸凸,分外瘆人。

澹台晏河曾经在阿耶的身上见过那样的疤,但未医治时的模样,他还是头一次见。

神经突突直跳,他深吸一口气,与宁不言对坐。

经过宁不言讲述,他知道了前因后果,而后对坐立难安的与宁不言拴在一起的人说:“你知道些什么,答得朕满意,便发配掖庭局为奴,若答不好……”

话未说完,意思明了。

“回、回禀陛下,草民李有得,在、在前年被主子的人救了一命……但是!但是这些年草民手中并无人命,愿将所知的一切禀给陛下,还求陛下留草民一条贱命!”李有得跪地叩首。

经过问讯,澹台晏河得知,李有得不过是普通杂役,只知晓不日即将有战争,原本在京中打探消息的人,全都挖地道撤退到京城之外了,汇合地点未知,但他曾去过一次,只知晓西侧有一片林子,且不算茂密。

但是这些已经足够澹台晏河知晓具体位置了,他立即命人前去查探,而后开始整合已有信息。

京中的眼线提前撤退,他现在还没有收到任何战报,说明任何一支苍柘的军队都没有发现廉升的动作。

尹徴也没有传回消息,意味着他目前还没有抵达绮梦道。

宁不言没有被杀,他的前主子提前逃跑,也许是廉升计划有变。

综合这几条,澹台晏河几乎可以确信,达奚戎完不在廉升自治区境内了。

之所以出现意外,一定是因为达奚戎完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难不成是政陈自治区与京中联系的消息,让达奚戎完知道了?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

以金雕为宠物的人很多,但是这样敏感的时期,曾有一只金雕飞入宫城,京中那些廉升的眼线一定早就报给达奚戎完了吧?

那此人现在会在……汲道!

对!一定是汲道!

澹台晏河计算了一下日子,心知不妙。

达奚戎完不在绮梦道,那尹徴和他的军队怎么办?

这支军队不是精锐中的精锐,可是如果不用来迎接敌军主力,绝对是浪费了战力的。

再者,达奚戎完如果去了汲道,那子桑翀会怎么选?政陈在汲道的军队会保持应有的立场,还是反过去夹击尹徴的军队?

现在的状况,是极其不利于尹徴的,没人可以把胜利的希望寄托于子桑翀一人身上,需得做最坏的打算,提防子桑翀见势再次倒戈。

澹台晏河想到这里,不禁揪心。

尹徴一定要发现异样啊!不然这场仗真的就难打了!

几座宫殿之隔,姜翘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并不悠荡,而是望向西边的天空。

她在不知不觉间入睡后,并没能接上那个梦,因此仍然不知晓最后的结局。

如果不是突然分别,如果不是梦中的危机,她本来根本不会在意这场战争。

既然一定要打起来,死伤皆是难免,她早有心理准备。

可是队伍中有尹徴,她无法不在乎。

姜翘会突然想起,现实与文学中最常见的对战争的描写,就是自己的亲朋好友骑马而去,回来的却只有一封家书。

她在这里没有亲人,这场战争,她就是一个安定地住在宫中的局外人。

有了尹徴,战争才与她息息相关。

还未点燃狼烟,似乎就已经可以闻到血腥味了。

姜翘神色恹恹地荡起秋千,幅度不算大,却在下一刻,双脚猛然蹬地——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几乎疼得她两眼一黑。

然而片刻过后,心头笼罩的阴云,似乎渐渐消散了。

这一瞬,姜翘恍若重获新生。

她不相信什么“因为在乎一个人所以能够感知到对方的危险”这种屁话,可是此时,她还是会忍不住安慰自己。

一定是没事了,尹徴安全了。她在心中想。

政陈女尊自治区才日出,奔流的千曲河声音淙淙,水面泛白,一路朝着地势低的方向流去。

这里已经不是源头的山上了,尽管还是有着一定坡度,不能走小船,但大船还是能抗住的。

为了便于贸易,有千曲河流过的区域,都少不了船队,偶尔搭载本地人去往旁处,也是极为常见的。

但是知晓船队如何联系的外地人,却是不多。

一群廉升人迎着清晨的风,来到码头等候船队出发。

力工扛着一个一个硕大的箱子,整齐码放到货船上,全都整理完毕,船舱才开放给普通人,交钱上船。

这些廉升人没用苍柘通用货币,而是兑换了些许政陈的货币,倒是让收钱的船员多看了一眼。

他们卷起来的胡子有些许滑稽,但看起来面带喜色,一点儿也没有等急了的焦躁感。

就在这时,忽然又有一个船员张开双臂走来,道:“不好意思,今儿我们的船已经满了,后面的客人要不咱们看看别家?”

收钱的船员正在点铜板,擡头问道:“这就满了吗?那这边几位客人还能上吗?”

后来的船员双手直立交叠,行了一个政陈的礼,颔首道:“抱歉,客人,我们今天私人物品较多,所以能容纳的客人较少,为表歉意,我们可以帮助您寻找其他可以乘坐的船。”

为首的廉升人眼睛往后瞟了一下,而后道:“那麻烦你们快些。”

码头的货船一艘接一艘地出发,其他货船纷纷挂出了“乘客已满”的牌子。

那位船员急得焦头烂额,转了一大圈,最后无奈道:“真的很不好意思,今天没有船有空位了。如果您不急,我们商队在下午还有一些稍小的船要出发,恳请诸位原谅我们的失误,到我们商会先休息一番吧。”

那廉升人不悦了起来,咬了咬牙,道:“你们下午最好不要再出现失误。”

那船员连连承诺,而后留了两个人带他们去商队,自己则是上船出发。

太阳完全升起,码头已经没有要出发的货船了,这群廉升人没得选,只能妥协。

码头距离淮因县有一段距离,一路上,带路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然而就在下一刻,一个廉升人突然扑向其中一个带路的人。

“铛”一声,金属兵器相撞,一霎时,这群廉升人就和带路二人拉开了距离。

“果然!你们是苍柘人!”棕色短发的一个廉升人怒吼一声,紧握手中小斧,就要再度冲上去。

尹徴与李择风对视一眼,而后与这群人缠斗起来。

这支廉升人小队,一共他十几个人,个个有武功在身,尹徴再强悍,也无法保证万无一失。

李择风是尹徴的老朋友了,他从军十几年,尹徴不在军中的这些年里,他一直协助秦燮练兵。

凌晨时突然收到尹徴的暗号,他睡眼惺忪着破译,而后立刻与秦燮沟通部署,随后先一步与尹徴汇合。

他们使了点手段逼走所有船队,有意想把这群敌人引入圈套,结果在抵达设伏地点之前,他们就被发现了。

尹徴和李择风的想法一致,此地距离设伏地点不算远,他们没必要强行打败这么多人,只要尽可能把人引到伏击圈就好。

人人拿的都是不打眼的短兵器,“叮叮当当”声一片,虽有人受伤,但都没到支撑不住的地步。

尹徴用力将匕首捅入面前一人腹中,横冲直撞把人推向好几个廉升人,而后喊道:“快!快去报信!”

李择风扭头就跑,他太果断了,以至于一下子有八个廉升人追了上去,生怕他顺利报信,让己方失去优势。

殊不知,他跑的方向正是设伏的方向,这过于简单的计谋,在危急时刻,根本不会被识破。

尹徴打退身边人,回望李择风有危险,也奋力朝着那边跑了起来。

就这样一路追追打打,他们还真的把人引到了伏击圈。

“嗤”一声,用短刀的一个男人把刀砍在尹徴肩头,尹徴的匕首拦不住,硬撑了一下,最后还是受了伤。

“不要负隅顽抗了!现在投降,我给你一个痛快!”拿短刀的男人飞快地把刀横在尹徴脖颈。

与此同时,李择风也负伤,体力不支地与尹徴靠在一起,被这群廉升人包围。

二人环顾四周,而后李择风惨笑:“痛快?我若杀你们一人,妻儿老小后半辈子不用愁了!”

说着,他们一同冲向敌人。

“放弃抵抗,我们苍柘会善待战俘!”忽地,周围此起彼伏响起同一句话。

这群廉升人终于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不等他们逃走,呼啦啦冲过来上百人,各个手拿长矛,把人紧紧围住。

拿短刀的那个廉升人眉毛压低,扭头就扯住了尹徴,把刀横在他的脖子前:“别过来!他不是一般的士兵吧?你们要是过来,他今天就得没命!看看是你们快还是我快!”

稍稍强一些的拿小斧的人也与其他人配合,抓住了李择风。

尹徴微微举起双手,缓缓说道:“都退下!”

苍柘士兵们乖乖听令,慢慢后退。

就在这时,尹徴双手抓住短刀,整个人一拧身,竟然直接将这个廉升人甩起来,重重摔在地上。

“我们说了,苍柘会善待战俘,”尹徴顺势压在这人身上,刀尖对着他的眼睛,“达奚戎完,你胆子很大啊。”

达奚戎完?

在场所有苍柘人皆是一惊。

谁能想到,大战在即,达奚戎完竟然在汲道!

达奚戎完眯了眯眼:“你怎么认出我的?”

“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尹徴俯视着他,悬在他眼睛上方的刀缓缓向下,“你呢?”

“你是尹歧的什么人吧?”达奚戎完说,“和她长得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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