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望(1/2)
看望
“阿云,绣珠与慕凡领卫的事情,你怎么看?”我问,心里颇有些惴惴。
正想着如果她问,我还要给她讲好些故事,关于他们二人如何结缘——都是慈云昨天早些时候告诉我的,我想只要皇后娘娘听了,保准会成全他俩。
绣珠最近的反常,我也想到了原因,一定要想办法把她留在宫里,不能跟皇上去安王府,否则就是一错再错!
“他们怎么了?”皇后娘娘顺着我的话问,颇为沉着。
“那是几个月前……”我正要从头开始讲,却被皇后娘娘打断,古怪笑道:“怎么要从头讲起?你不会以为我不知道吧?”
“啊……”原来她早就知道,我讪讪住口。
也是,这么大的事情发生在皇后娘娘眼皮底下,她怎么会不知道呢?而且慈云跟我讲的故事的后来的发展那样顺利,肯定背后有人默许……
皇后娘娘道:“他们两人,都是闷性子,又各有顾虑,要让他们互通心意,实在难于登天。你急也是急不得的。”
我愁道:“不急能行吗?昨天后宫会上,绣珠跟我说,她或许会跟皇上去安王府,若是那样,他们二人可就真的错过再无后话了!”
皇后娘娘微微吃惊:“她真这么说?”
我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千真万确。”想了想,道:“她还是顾念孩子,不过话里也有点心灰意冷的意思。是最近慕领卫对她说了什么?”
皇后娘娘苦笑:“说了倒好。可惜他就是什么都不说。转眼他就要出征,这个节骨眼,我也能理解他没法做出任何承诺。换了我也是一样。”
我茫然:“出征?可是慕领卫不是……领卫吗?”
皇后娘娘用手指点着我的额头,笑了:“傻女,一朝是领卫,一辈子就是领卫不成?他跟随我来越国,是因为我答应了让他出兵打仗,那就是唯一的条件。”
“啊?”我吃惊得很,脱口而出:“不是因为慕领卫痴情吗?”
“……”
皇后娘娘伸手给我一个栗子,等于解释了一切,却一句话没说,似是懒得理。
宫中流传甚广的谣言顿时粉碎。
原来慕凡领卫是大厉慕氏唯一嫡子,地位显赫是真,却也因此受制,虽然也曾在军队中列名,却难得重用,过去所往都是些不痛不痒的战线,一身抱负难以施展。
他与翟寰从小相识,两人处境相似,更能感同身受。所以在当年翟寰许嫁越国时,义无反顾抛下宗族,以红翎卫做幌子,只待时机成熟后重返沙场。
原来如此……
我又想到什么,问:“还有人说,慕领卫也是因为痴情一直未娶,那也是假的咯?不然照他的年纪和身份,不应该没有夫人啊。”
说到这里,我犹豫起来,问:“是没有夫人对吧?”
若是有夫人,那绣珠可怎么办才好,她知道吗?……转眼我脑中又转了好几个来回。
“慕夫人……”皇后娘娘才说这几个字,我心里一凉,待她说下去,却是柳暗花明:“……与慕领卫成婚后不久,就仙逝了。”
其实是值得惋惜的事情,可我只为绣珠考虑,不由得如释重负。皇后娘娘看我表情都写在脸上,不由得好笑:“这下你可以放心了。不仅如此,慕凡此人极重情义,值得托付终身。我当初也是看他二人相配,不然也不会默许他与绣珠往来。”说到这里,她话音一转,“不过也正是因为他重情重义,出征在即,要他在此时吐露心曲,做出承诺,也千难万难。”
我明白她的意思,不过替绣珠火烧眉毛:“难也得做呀!总比到时绣珠真去了安王府,慕领卫再后悔来得强。”
皇后娘娘忍俊不禁,道:“你说的不错。”凝眉沉思:“或许这次真是个契机也说不定。”
一下午我和皇后娘娘讨论做红娘不亦乐乎,转眼便到了晚膳时间。双喜和芍药交班,看到芍药,倒提醒了我另一件事。
我也打定了主意。
饭桌上只我和皇后娘娘两个,我主动给她布菜,动作勤快得很,皇后娘娘看了我一眼,将我夹的菜吃了,慢条斯理问:“是有什么事?”
我踌躇了片刻,道:“确有一事。我想去看望小桃。她是不是……还关在哪里?”
皇后娘娘一顿,片刻后道:“她在暗牢中,还未细审。”她笑,“连人关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想到要去看望?”
皇后娘娘敏锐之极,芍药站在我对面、她的身后,此话一出,立刻表情有些尴尬,低下头去。
我不动声色,道:“我一直想着要去看,这不是前几天太忙,所以忘了。今天不问你,我也可以问别人的。那,我能不能去呢?”
“去是可以。”皇后娘娘直言,“不过……她身上还背着怜妃的案子,如果是想求情,我怕是不能理的。这件事我已经全权交给御史台处理,还未有个结果。”
“我明白的!”我道,“裁案我肯定不会掺和,不过等罪刑都定了,她毕竟救了我的命,我能替她赎一些吗?她于我有恩,我总不能眼看着她死。”
“我也不能啊。”她颇有些无奈道,也给我夹了一筷子菜,应允:“到那时自然可以。我料她死罪应该也不至于。”
我听了心中便有底了,擡头冲她甜甜一笑。
事情就这样定了,饭后,我带上芍药去传说中的暗牢看望小桃。
我带了些被褥、吃食和药品这些可能用得上的东西,芍药给我系上披风,又不确定起来:“那边阴冷,这披风怕不够暖,换件毛的来吧?或者我去灌个手炉……”
我止住她,笑道:“不必那么麻烦,身上这件足够厚实,一会走动起来就要冒汗了。”
她听了安静下来,忽而嘴一撇,眨落两行眼泪。
我见了奇怪,伸手给她擦去:“这是怎么了?”玩笑道,“这么想要手炉,那就赶紧去拿吧。”
芍药缓过劲来,将泪一抹,自己也不好意思:“姑娘休取笑我。”
“你自己哭了,还不让人笑话?”
芍药绷紧的肩膀放松了些,擡起头,认真道:“我是刚刚想到,如果有一天换我身陷囹圄,能得姑娘来看我,我此生无憾。”
我不由失笑,摇摇头:“这什么话?忒不吉利。”
芍药说完有些赧然,跟着“呸呸”两声,附和:“是不吉利。”其他都准备停当,于是扶着我朝云英阁外走去。
芍药至今仍以为我和小桃之间是金兰之义,并不晓得其中还有别话,我只有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我、芍药,还有两个腿脚嬷嬷随同,前往关押小桃的暗牢,先是坐辇轿,碍于暗牢在地下,后来只有步行。
一路只有零星的路灯,发出茍延残喘的光亮,照的人脸侧一片盈蓝,怪叫人心中发毛。我和芍药靠着紧紧地走路,我虽然害怕,但又觉得可笑,对芍药道:“上次你不是来过吗?怎么还这般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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