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女生言情 > 钟记小食肆 > 第109章

第109章(1/2)

目录

第109章

京城里近日发生了不少的大事。

首先是赤北军的重建工作。赤北军扎营在京郊, 戍卫京城,这无疑给京城百姓带来了极大的安全感。

虽然曾经的赤北军主将钟远山还活着,但他只是短暂的在宫门口出现了一会, 便再无没有消息。

一时间, 京城中流言四起。

有人说钟远山对朝廷心有怨念, 企图刺杀皇上被羁押。

也有人说皇帝认为钟远山功高盖主,已经暗中将他赐死了。

总之, 猜什么的都有。

而这些猜测, 随着殿试结束后的一道圣旨,全都销声匿迹,寻不见踪影了。

圣旨随着一系列的封赏调动一起颁布, 一下子叫朝臣们看花了眼。

圣旨里, 皇帝首先对樊城那一场战役做出了极高的肯定, 充分赞扬了赤北军战士们骁勇善战, 保家卫国的精神。

钟大柱还是直面了心中的自己, 他这些日子来往于京城和小食肆之间,在皇帝那里, 为赤北军争取到了最好的。

从樊城回来之后, 赤北军老将们也各自被封了官职,赏赐也随之而来。

其中皇帝最想要的那些练兵方法和武器装备, 将由他们与兵部对接,进行统一收集编撰,之后保存于兰台之中,供后人翻阅借鉴。

赤北新军按照旧制重建, 其中大部分的士兵, 是从禁军中抽调出来的。

这一支规模异常庞大的禁军,从建立之初, 就是赤北新军的预备队。

而最受人瞩目的赤北新军主将这一位置,并非还存活于世的钟远山,而是曾经的禁军统领陆青。

钟远山被封左武侯大将军,在品阶上高于陆青这个主将,但实际上没有一点实权。

但这已经充分表明了皇帝对钟远山的重视。

这十年来堆积起的荣耀和赞美之上,又添上了这一卷专门肯定钟远山功绩的圣旨。

钟远山这个名字依旧闪着璀璨夺目的光,依旧在近乎传奇的故事里被生动传唱。

说书摊上、茶楼里的素材,也非常迅速的从《王爷微服遇佳人》变成了《赤北军勇守樊城》,并且非常受欢迎。

十年前的那个雨夜里,年轻的将士们在漆黑中坚守到最后一刻的背影,终于被人看见了。

那些镇守在后方,到死都没有低头的女眷们,也在史书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牺牲在城墙上的,钟远山将军的妻女被追封了诰命。

无数个像她们一样,以另一种方式抗争到底的故事被写成了话本,向世人展示了另一种坚韧的力量。

而最终下定决心,接受了这个大将军官职的钟远山本人,依旧每天穿着粗麻短褂,穿梭在满京城的赞美之中,劈柴担水,没有受到一点影响。

钟菱不知道钟大柱和皇帝达成了什么样的共识,但就从结果来看,他选择了做一个普通人。

他以钟大柱的身份,站在了人群的最后方。

却用钟远山这个名字,为赤北军架起了一面旗帜。

在赤北新军里出现新一代具有号召力的将军之前,钟远山依旧是赤北军的魂。

……

在这一连串的诏令,让京城热闹了许久。

毕竟,圣旨高高在上,但许多经历过十年前动荡的百姓,依旧对赤北军有着极其深刻的记忆。

这一系列政策,顺应民心所向。

而钟菱的小食肆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

她从来就没有瞒着过自己是赤北军家眷的身份,街坊邻居和熟客也都知道这件事。

不少人慕名来店中消费,小食肆也算乘上了这股东风,小赚了一波。

赚钱的代价是钟菱失去了偷懒的机会。

每天一睁眼就在折菜,洗漱前两分钟还在安排明日的菜单。钟菱甚至没有时间研发新菜,隔壁的糕点铺子也很久没有上新了。

好在,聚焦在赤北军身上的视线,随着殿试的结束,转移到了转移到了新科状元的身上。

当众人还在茶余饭后谈论重建赤北军的时候,殿试的金榜已经张贴在了宫墙外。

这一次,钟菱带上了小食肆的所有人,挤进了看榜的人群里。

和前世不一样的是,温谨言并没有成为状元。

就如同祁珩所预料的那样,状元是个出身世家的国子监学生。

在之后巡街的时候,钟菱远远地看见过他一眼。

是一个看起来成熟稳重的男人,比温瑾言年纪大些,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温润的气质。

榜眼是一个干瘦的中年男子,他身上的喜悦,是三人之中最浓重的。

满面春风,得意又张扬。

沿街百姓慷慨的给予他欢呼,庆祝他终于得偿所愿。

而温谨言是探花。

当温谨言肩佩红花,端坐于骏马之上时,所有人都觉得这个排名合情合理。

自古以来,探花都是前三甲中最俊朗的那个。

温谨言是三人中最年轻的,他身材挺拔,五官出众,往那一站,完全符合人们对读书人的“刻板印象”。

而巡街的时候,状元笑得温和、榜眼乐得看不见眼睛了。只有温谨言,戴着红绸缎,端坐在马背上,薄唇微微紧绷,目光之中不见喜色。

在这种连吹过的风都喜气洋洋的场合,作为当事人的温谨言却绷着一张脸。

这一份处事不惊的样子,叫他看起来更加具有不悲不喜的风骨。

惹得沿街百姓要起哄的大声赞扬,就想要看俊美的探花郎细微的神情变动。

本朝民风本就开放,哪怕在放榜的时候,温谨言已经和林听岚手牵手兜转了一大圈。

可巡街的时候,还是不少姑娘都朝着温谨言掷去了花。

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到处都是花团锦簇的鲜艳景象。

随便一擡手,便可摘得新鲜的娇嫩花朵。

划过碧蓝天空的各色的鲜花和马背上神色自若的俊朗探花。

这画面,叫在场所有人都不禁扬起嘴角。

而实际上,温谨言不笑,并非是他真的不喜、也不是对这个排名不满意。

他是已经开始紧张了。

钟菱不惜牺牲自己救下了他们一家,而温谨言能回报给钟菱的,只有这一场考试的结果。

虽不是状元,但探花也足够了。

只要有面圣的机会……

……

在当天晚上的杏林宴上,发生了一件极其轰动的意外。

在一片欢声笑语的热闹中。

探花温谨言在饮下皇帝赐下的酒后,拒绝了皇帝所有的赏赐。

原本欢腾的气氛陡然间变得凝重。

温谨言跪在大殿之中,声泪俱下地控诉了陈王污蔑他人,抢掠妇女的行径。

皇帝并没有当场表明自己的态度,他轻描淡写的三两句揭过了此事,宴席照常进行。

当日参加宴席的人很多,这件事情,像是长了翅膀一样,第二天一早就已经闹得满京城人尽皆知了。

作为当事人的温谨言在宴席结束之后,就被禁军带走了,一直到第二天一早才被放回来。

宫里的马车停在小食肆的后门,温谨言有些疲惫的揉着太阳xue下了马车。他擡手叩门,刚想要推开来,却被巷子里的一声厉呵声惊得一顿。

两个人高马大的壮汉披着晨光,朝着温谨言走过来,他们的手里拿着长棍,看向温谨言的时候,眼里泛着冷意。

“你回来了!”

听着敲门声前来开门的钟菱兴冲冲地探出个脑袋,脸上的笑意在看见那两个壮汉之时,瞬间消失不见。

她压低了声音问道:“谁啊。”

温谨言轻轻摇头:“不认识。”

这看着就是来找麻烦的……

钟菱一手扯着门,一手就想要拽温谨言进院子。

可那两个壮汉好像看穿了钟菱的想法一样,他手中的棍子高高扬起,呼啸出一阵风声。

“温谨言是吧,惹了不该惹的人还想走?”

钟菱瞬间就反应过来了,温谨言足不出户地,能惹上谁?这要不是陈王派来的人,要不就是唐家叫来的。

今时不同往日,钟菱一点也不慌,她反手一把推开了小食肆的后门。

后院里的景象开阔。

怀舒手里提着小臂粗长棍,随意地抖了抖手腕,擡眼看来过来。

他身后的钟大柱提着斧头,沉着一张脸。

那两个壮汉犹豫了一下,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怀舒已经朝他们举起了棍子。

接下来的场面,钟菱一点也没有看见。

在棍子扬起的一瞬间,她便被环抱住了,有一双温热的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祁珩的声音轻轻在她耳边响起。

“别看啊,省得做噩梦。”

耳边是激烈的惨叫声和棍棍砸在肉上的闷响声。

在这样惨烈的环境下,钟菱依偎在祁珩怀中,听他和温谨言说话。

“如何?”

“幸不辱命,这火算是点上了。”

眼前一片漆黑的钟菱举手问道:“那你这边的证据呢?”

“我一会送去刑部。”

祁珩的声音从钟菱头顶响起。

“是时候收网了。”

那两个来找事的壮汉,在被怀舒教训了一顿后,送去报官了。

他们本就只是京城里的混子,挨了怀舒的三两棍子后,就什么都交代了。

是唐之毅叫他们来的。

想要叫温谨言挨顿打,不要再继续上诉了。

这确实是唐之毅这少爷能干出来的事情。

天真的近乎有些单纯了。

也有几分狗急跳墙的意思。

唐家急了,想来陈王那边的情况也不怎么好。

……

温谨言呈送上去的证据,是陈王那日来小食肆抓人时,辰安侯世子出示的那份伪造的借条。

也亏得陈王手下的人做事情并不仔细,这份借条在混乱之中,竟落在了桌子上。

在钟菱的示意下,被宋昭昭收好了。

此时刚好拿出来用。

字迹再怎么伪造,也没办法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到的一摸一样。

皇帝身边自然有能够判断真伪的人。

在京城沸沸扬扬讨论着探花郎状告陈王一事的时候,作为案件的当事人,钟菱陪着林听岚去了一趟刑部。

林听岚细声细语的和处理此事的官员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她说着说着便掉下来眼泪来,像一朵被雨打湿的梨花,我见犹怜。

在走出刑部的时候,林听岚忍不住的皱眉,轻声询问钟菱。

“这样真的有用吗?我们拿不出证据啊。”

钟菱的目光在和她们擦身而过的年迈夫妻身上短暂停留了一下。

天空有些阴沉,早晨那和煦的阳光已经不见了踪影。

乌云沉沉压下,像是酝酿着一场大雨。

风扬起那对年迈夫妻鬓边的白发,带着一股决绝的凄凉。

“你我都是其中之一,关键性的证据,并不在我们这里。”

她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沉重的鼓声,声声低沉,宛如啼哭一般。

有人在击鼓鸣冤。

温谨言状告陈王,仿佛只是一个开始。

曾经被轻视的小小木柴拼尽全力的燃起了一点火光。

而真是这一点细微的火光,将彻底撼动陈王在京城的基业。

年迈的夫妻击鼓鸣冤,哭诉着他们的女儿在一年前被陈王带走后,再也没了消息。

这事本不应当受理的。

老夫妻空口无凭,拿不出证据,就说自己女儿被陈王带走了,何况时间还是在一年前,叫人根本无法入手查案。

可巧的是,就在官员想要将他们打发走的时候,另有两个农夫前来报案。

他们在想要在枫树林里挖两棵树回去种在院子里,不小心挖出了几具白骨。

受到惊吓之后,他们第一时间就跑来京城报案了。

更巧的是,发现尸骨的位置,刚好就在陈王的近郊别院和老夫妻所住的村子中间。

既然已经发现尸骨,那这件事情的性质便完全不同了。

这是一起凶案!

等仵作提着工具箱到达枫树林的时候,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

这几具白骨都是女性,其中身上戴着长命锁的女尸,在仔细查验后,被证实了,正是那对老夫妻的女儿。

其他的几具尸骨上,带着陈王府的牌子,是府上的侍女。

而根据仵作查验,这几具尸体并不是同一时间埋下去的。

这片枫树林,很可能是陈王这京郊别院的抛尸地。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负责此时的官员立刻下令,将这一片枫树林全部翻找一遍。

就在京郊的调查逐渐展开的时候,京城里,同样因为陈王闹得沸沸扬扬。

一向和陈王交好的辰安侯正顶着呼啸的风,纵马正朝着皇城赶去。

昨日里在杏林宴上喝得不省人事得辰安侯,一早收到了一封被丢在他院子里的匿名信。

他这些年之所以坚定站在陈王身后,是因为他的夫人患病之时,是陈王替他从各地寻来名医,送上来昂贵的药材。

虽然最后他的夫人依旧离世,但是陈王在危急时刻的出手相助,叫辰安侯对陈王是死心塌地的信任。

但是匿名信上说,他的夫人本可以再活一段时间,是陈王在她的药中添了一味慢性毒药,药效刚好与辰安侯夫人所服用的补品相冲,因此加速了她生机的消逝。

辰安侯唯一的软肋,便是他的夫人。

辰安侯确实有怀疑过这是有心人在挑拨,但是他越回想,越不对劲。

信上所说的事情,确实有迹可循。

能如此准确说出这样细节的,绝不是一般人。

他在府里翻出了多年以前的药方。纵马直闯了太医院,随手抓了一个须发花白的老太医,双目通红的询问起那补品的药效。

不一会,辰安侯便跪在了皇帝面前,声泪俱下的控诉道:“臣想要替她讨个公道啊。”

陈王背着人所做的一切,自温谨言的状告开始,像一连串被点燃的炮仗,接二连三的炸开来。

那些阴暗的、见不得人的东西,陡然间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陈王害死人的事情,也就这么在京城里传开来了。

……

这些,都是祝子琛专程来小食肆汇报给祁珩的。

平日里一直忙得脚不沾地的祁珩,这段时间难得清闲了下来。

他每天都来小食肆,哪怕是顶着怀舒的凝视,都坚持坐在后院里。

能多个人手帮忙,总是好事。

就是怀舒打年糕的时候,偶尔动静会比较大,一棍一棍砸下去,像是在满腔的不悦。

祁珩对外声称是为了防止陈王在这最后时刻,狗急跳墙,对钟菱下手。

实际上,他想要多陪陪钟菱,也和一直对他表现出排斥情绪的怀舒搞好关系。

对此,怀舒表示十分抗拒,且拒绝了祁珩的示好。

但是今日不一样。

祝子琛在和祁珩汇报的时候,怀舒和钟大柱都站在背后听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