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的夜晚(1/2)
【晨光穿透望风山地的树梢时,像被揉碎的金箔,簌簌落在荧的发梢与肩头。她站在山道旁的青石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原石的棱角——那是昨夜从望舒客栈露台离开时,魈塞给她的几枚,此刻仍能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
昨夜露台上的对话像涨潮的溪水,顺着记忆的缝隙漫上来,魈清冷的声音仿佛还萦绕在耳畔,那句“享受旅行,原石便是你的净化之力”,此刻正随着风元素在血脉里轻轻共振,比清晨的风更清晰。
她想起方才途经山道旁那处隐蔽的宝箱时,本是习惯性抬手开启,却在两枚原石落入掌心的瞬间,触到一股不同于以往的暖意。那暖意不像风元素的轻快,也不似岩元素的厚重,倒像一捧温温的泉水,顺着指尖的纹路缓缓漫过手腕,再悄无声息地渗入四肢百骸。彼时她只当是收获的雀跃让感官变得敏锐,此刻才恍然明白,那是原石里蕴藏的净化之力,正在悄悄滋养她因穿越世界而耗损的躯体。
过往的画面也跟着浮上来:完成委托后,有原石躺在木盒中,那时她只想着完成委托后能有摩拉买应急的药剂和物品;在风起地清理丘丘人营地时,从宝箱里翻出的原石,她随手塞进次元背包,只当是旅途的“意外收获”。原来那些被她视作寻常补给的普通石头,竟是她找回的本源力量,是魈早在暗中为她铺好的路。
“荧,再不走就要错过猎鹿人餐厅的早餐啦!”派蒙在她身旁飘着,手里还攥着早上没有吃完的摩拉肉,语气里满是催促。可荧静静地看着,脑海里浮现出昨晚的记忆。
昨夜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于是她问道的:“魈,我还是没懂。上次在蒙德城外,我明明没学过安柏的箭术,却在对抗丘丘人萨满时,下意识调动了她的火元素之力,连箭羽上的火焰纹路都和她的一模一样,还能隐约感觉到她当时的焦急……为什么会这样?”
魈抬眸看她,思索了片刻后,他一边抬手拂去她发间沾着的一片枫树叶,指尖掠过的地方,几缕极淡的凤凰火微光一闪而逝,像落在发间的萤火,一边回答道:“应该是你我同宗同源的缘故吧。我镇守提瓦特大陆的地脉千百年,掌握了好几个国家的地脉,帮助他们减轻深渊力量的侵扰,按照因果关系,那几个国家也要给我回报。”
他顿了顿,目光转荻花洲,声音轻了些:“可我早已是蒙德的风神,身上又烙着璃月仙人的印记,若再承接这份回馈,会打破各国地脉的平衡。而你,既与我共享凤凰血脉,又不属于提瓦特的任何一国,是唯一能承接这份力量的人。而你口中可以被你使用能力的那部分人应该是拥有这个国家一部分气运的气运之子——他们是这片土地气运的凝结,就像你刚刚说的那人——蒙德的安柏,她的力量与地脉相连,地脉便借着你的血脉,将这份回馈渡给了你。”
“气运之子?”荧的眉头拧了起来,指尖的原石似乎也变得沉重了些,“提瓦特竟有这么多?而且他们甘愿让出自己的气运?”她太清楚其中的代价——每一次调动那些力量,本质上都是在消耗提瓦特本身的气运,就像从一棵树上摘走果子,摘得越多,树的根基便越弱。没有哪个世界的意识,会愿意将核心力量交给一个外来者。
话音刚落,魈的嘴角便勾起一抹极淡的苦笑,那笑意里藏着难掩的疲惫。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钟离,此刻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化不开的沉重:“不是甘愿,是别无选择。”他的目光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荻花洲,“你以为地脉是无偿将力量给你?若不是这片土地快撑不住了,怎会舍得让出气运?”
他转头看向魈,语气里多了几分心疼:“现在提瓦特看似安稳,风还在吹,花还在开,全是魈在硬撑。他每时每刻都在吸收深渊之力,将那些暴走的深渊之力吸入自己体内,用体内的凤凰火炼化后,再重新注入地脉。可这不过是饮鸩止渴,就像用手堵住漏水的堤坝,只能给地脉争取片刻喘息的时间。”
荧猛地转头看向魈,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了一下。她看见魈的目光在四处张望,一会儿落在山道旁的松树,一会儿飘向远处的风神像,唯独避开了她的眼睛——他总是这样,习惯将所有沉重都藏起来,连被拆穿时,都只会用沉默掩饰。
“难道就没有根治的办法吗?”荧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连指尖的原石都被攥得更紧了些。
“之前是有的。”魈在她的目光里,终于不再躲闪,声音轻得像要被风吹散。
“什么办法?”钟离的声音陡然提高,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他为了压制魈身上的业障,曾翻阅过璃月古籍库里所有的卷宗,试过无数种药材,最后也只能靠连理镇心散缓解,却从来没有找到“根治”的办法。
魈的目光望向远处璃月港方向的岩神像,声音里带着几分悠远:“最初的深渊之力,是尼伯龙根从虚无界带回来的,纯粹却暴烈。我在涅盘之前,便将梧桐木——也就是世界树——的根脉延长,像织网一样埋入提瓦特的每一寸土地。世界树的根须能吸收虚无之力,那时地脉虽有波动,却还能维持平衡。”
“可后来不一样了。”他的声音沉了下去,眼神暗了暗,“提瓦特没有地府,没有轮回的秩序。生灵死后,若心中藏着怨恨,魂魄便无法消散,那些怨恨会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地脉,与深渊之力缠在一起。时间久了,怨恨越来越重,深渊之力也变得越来越浑浊。现在那些亡灵的力量,已经能穿透地脉的屏障,开始侵扰生者的世界。”
他转头看向荧,目光里带着一丝期许,又藏着几分不忍:“我现在能做的,只有用自己的身体当‘滤网’,尽量拖延深渊蔓延的速度。所以这片土地才会拼命让出气运,它不是在‘送’,是在自救。它在赌,赌你这个外来者,能找到斩断怨恨与深渊纠缠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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