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女生言情 > 二嫁驸马(重生) > 宁孟琅宁睿之

宁孟琅宁睿之(2/2)

目录

宁睿之闭起了双眼,宁孟琅的眉目清楚得彷佛就在身旁。

……

少女对着铜镜贴上这小小额黄,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便向窗外顾盼。

十六岁的宁睿之手按在窗棂上,隔着窗,微笑看着少女。

天光正好打在宁孟琅精致的眉眼上。

她笑着嗔了他一句:“做什么总盯着我瞧?”

“阿姊好看,不许我看么?”

宁睿之探过身子,一把跳进室内,随手拿起一旁的金簪替她簪上。

他终于还是低声问道,“阿姊当真要去长安?”

少年微垂着头,睫毛上好似也沾了晶莹的露水。

宁孟琅沉默片刻,眼皮耷拉下来,轻声道:“睿儿日后会遇到更好的女子,并且与她相伴一生。”

宁睿之的笑容慢慢僵在了脸上。

默默看一眼宁孟琅,他勉强展唇一笑道:“阿姊说什么呢?”

“你不必合我打马乎眼。”

宁孟琅拿起一枚白玉臂,狡黠地冲宁睿之眨了眨眼,“前天阿爷打了你,又罚你跪祠堂,他向来宠爱你,又怎么忍心?”

她把白玉臂戴在手臂上。

“阿爷既收了你为义子,又赐你宁姓,入宗庙、上祖谱,本就是把你当做继承人来培养的,上回你便拒绝了阿爷为你安排的贵女,第一次反抗他,他自然会认为你早已有了意中人。”

“你这傻小子。”

宁孟琅含笑看着宁睿之,像是看着孩子般:“可你收下了阿爷给你的贴身婢子,你自小稳重自持又克己守礼,难道不知道阿爷目光如炬,早怀疑你了么?”

“那婢子与我挂像,她是阿爷用来试探你的棋子。”

宁孟琅淡淡笑着,随后又叹了口气道:“我后来转念一下,想你这小子自小心机深沉,也许也是你刻意让阿爷得知,隐晦地告诉他———”

“阿姊莫说了。”宁睿之打断她,把脸别开徐徐的呼吸。

转回脸时,宁睿之彷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他目光灼热地注视着宁孟琅,“我只问阿姊当真喜欢那十皇子么?阿姊若是不愿去,我竭尽全力也会带你走。”

宁孟琅半晌失语,随后端正了脸色,直言道:“未来如何,我一力承担,我是宁家女,与皇室结亲也是我的任务。”

“睿儿,我只求你一件事。”

宁孟琅缓步靠近,轻轻抱住了宁睿之,眼中仿佛泪光一闪,“倘若有一日我不在了,你务必好生照看我的孩子。”

……

宁睿之回想到那日,面色已是白如薄纸。

他沉默了良久,再擡起头时,眸中皆是毒辣恨意。

他穿戴起披风,又踏着夜色入了宫。

至紫宸殿,殿外侍奉的宫人见是他,赶忙上前,低声道:“宗敬殿下出宫去了,只身一人去了少将军那边。”

“这孩子。”宁睿之略笑了笑,有些无奈地点点头。

也不再言语,两人步进皇帝所居的寝殿。

宁睿之望向龙床上的宏永帝,又瞧了瞧一旁的青龙八窍香鼎。

他冷冷一哂,“若不是看在熹儿的面上,真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让草原的野兽给吃了。”

宁睿之擡了擡下颔,“去叫醒他。”

宫人赶忙上前,轻声把宏永帝叫醒。

宏永帝如今身子每况愈下,已没再召见后宫诸人。

只是每日晚间总是昏沉沉但又睡不着,只能服药入睡。

他被叫醒,龙颜大怒,又无甚有力骂人。

撑起身子,看到环臂当胸坐在桌边的宁睿之,宏永帝心下一怒,指着他。

“混账!你!你狗胆包天了是么!?”

宁睿之漠然望了他一眼,敛了敛眉朝他恭敬一拜,“臣有要事禀报,不得已擅闯,请圣人恕臣死罪,但此事事关重大,臣也不得不深夜打扰圣人,罪臣万死。”

宏永帝招手让他靠近,“宁将军从来谨小慎微,想来也是有要事,你且说。”

“头一件。”

宁睿之膝行至龙床旁,高举手中卷宗,“韩王殿下私藏重兵于封地,鄯州那头军马粮草丰盈,臣不敏,不敢轻加妄动,还请圣人圣裁。”

宏永帝不语。

瞥了他一眼,宏永帝并不理会,淡漠地道:“朕心里有数,下一件。”

宁睿之低头嘲讽地一笑,擡起头淡笑道:“关于宗敬殿下的婚事,不知圣人是如何做想?臣是殿下的舅舅亦也万分关心此事,只愿殿下得嫁良人。”

“这事儿。”宏永帝微笑。

“睿之前番上书,朕已知你心意。朕本想着亲上加亲,可蒋太师他老人家前几日亲自入宫,还提及了先帝在世时,曾见过小蒋卿几面。”

宏永帝:“当时小蒋卿才三岁,言辞伶俐又生得雪白可爱,甚得先帝眼缘喜爱,便口头与太师玩笑,允诺要将三娘许给蒋三郎,他老人家惦记着呢,朕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

“朕闻舒煦那孩子如今承你之风,虎父无犬子,在陇右上下颇得军士人心,还望睿之多加历练,委以重任,日后有成有了战功,朕会赐他爵位,让他有底气承袭宁家家主之位。”

宁睿之跪地辞谢。

宏永帝无非是怕让熹儿就这般嫁到陇右去,宁家便可再无顾忌。

若是有那反贼之心———

宁睿之心中冷笑,把熹儿留在长安便可绑住他与舒煦,让他们不敢妄动,否则便以熹儿为人质来胁迫他们。

“这第三件事情,由臣说出,实在大不妥,还望圣人勿怪。”

“有什么话便一并说吧。”

“韩王殿下大不敬,染指圣人后宫嫔妃,臣本以为是小人流言,但近日已在朝中掀起不小的风波,臣冒天下之大不韪,也不忍让圣人蒙蔽于小人鼓掌之中,还望圣人明察。”

君臣相顾无言。

宏永帝猛烈地喘了好几口气。

这些流言近期在他也听了几耳,只觉有人刻意存心挑拨他与韩王父子之情,但如今朝中重臣对他说出,这意义可大不相同。

他气血翻腾,猛然呕出一口血。

“圣人当心。”

宁睿之淡漠地说了一句,便往殿外喊:“传奉御。”

宏永帝挥手制止他。

二人接着促膝长谈,皇帝听了半晌顿感疲惫,宁睿之见机拱手告退。

皇帝望宁睿之的身影远去,愤愤地翻了一旁摆着的耀州窑的青花瓷花瓶。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