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双星劫难（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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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星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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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上正在发生的浩劫，灰星上的人们并不知道。
事实上，他们自身难保。
黑暗森林深处遭受了某种陨石袭击，冲击波将聂雍几人和“扇贝号”一起掀翻出去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聂雍在恍惚中醒来，只见一个瘦小的人影背着一大团东西逆光走来，将那沉重的东西丢在地上，发出“碰”的一声。
他摇了摇头，才看见被丢在地上的是唐纳德。唐纳德的第一指挥官防护服已经撕碎，满身是血，不知道是死是活。被丢在一旁的还有亨利一，一样头破血流，昏迷不醒。
地上放着一块破碎的发光板——是“扇贝号”的碎片。
碎片内的发光菌均匀散发着低调的白光。
一只手臂伸了过来，擦了擦他的额头。聂雍抬起头来，才知道薇薇·夏洛特拿着一块湿布坐在后面，一会儿擦擦这个的头，一会擦擦那个的头。在薇薇·夏洛特身后，仿佛又瘦小了一圈的乌托蓝一张熟悉的阴沉脸——大概是在灰星这样的环境下，聂雍居然觉得他面目可亲，非常感动的向他打了个招呼。
乌托蓝呆了一下——在他的一生中还没有见过有谁看到他居然是这么高兴的，居然有点儿尴尬。
“刚才……那是什么情况？”聂雍艰难的板正自已的脖子，他那脆弱的自然人脖子在摔飞出去的时候差点扭断，“发生了什么？”
“有一个非常大的黑色东西飞到天上去了。”薇薇·夏洛特说，“从森林那边起飞。”
她指着黑暗森林的高处，“天上有一个巨大的破口。”
果然，远处的天空电闪雷鸣，闪电炸亮的瞬间可以看见，天空中有一个异乎寻常的大洞，海水奔流而下，看不清是落到了地面还是半空化为了水雾。那轰鸣声并不巨大，却响彻天地，仿佛整个星球都在随之震动。
“有什么东西撞破了‘深渊之眼’。”一个柔和的女声平津的说。
“濛！”聂雍坐了起来，昏暗的光线中，瘦小的身影再次带回来一大团东西。这次聂雍看清楚了那纤细的人影正是濛。而她手里拖过来的是一只三目兽。
刚才的冲击波掀翻了“扇贝号”，众人摔飞出去落在了不同的地方，都失去了知觉。只有濛没有受到影响，她将大家“收集”了回来，并探测了远方发生了什么事。
“检测到联盟国家战队羽翼机代码。”濛平静的说，“P1801羽翼，代号‘组合’。”
“组合？”聂雍揉着脖子，喃喃的说，“组合？这个名字……”他觉得这见鬼的名字有点耳熟，突然福至心灵，脱口而出，“‘组合’？沈苍的座机？”
“从‘深渊之眼’坠落的是沈苍的羽翼机‘组合’。”濛点了点头，“不知道地球的海洋里发生了什么，沈苍穿过了裂隙，从上面……掉下来了。”
乌托蓝和薇薇·夏洛特已经知道了结果，并没有第一次听说的时候那么吃惊，但乌托蓝仍然脸色青白，心情非常不好。
这是个地狱般的星球，这里的任何一只巨兽都能把他撕碎。
在地球上几乎无敌的乌托蓝在这里是个弱鸡，而地球上所向披靡的沈苍掉了下来？
乌托蓝没有幸灾乐祸，只有一种唇亡齿寒的凉意。
濛抓了一只三目兽过来，薇薇·夏洛特自觉的站起来，过去将那三眼怪鸟剥皮去骨，撕成了片片。聂雍乍然听到沈苍从天上掉了下来，一时间简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我们能联系到他吗？”
“‘组合’已经损毁，无法联系。”濛回答，“我接收到了坠毁信号。”微微一顿，她语气平淡的说，“但根据坠毁地点、灰星地表沉积物厚度，沈苍仍然有生还的可能。”
“沈苍？”刚刚从震荡中醒来的亨利一震惊极了，“你们在说什么？”
几乎和亨利一同时醒来的唐纳德沉声问，“沈苍？这里是灰星，沈苍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环视着聂雍——只有他是所谓“东亚战区”的人——“他在执行什么任务？”
聂雍目瞪口呆，他哪里知道沈苍在执行什么任务？他只知道沈苍失踪了——谁知道这种“失踪”居然不是表面意思，沈苍驾驶着羽翼机，那就不是真的失踪。
联盟国家战队向他派遣了一个连白璧都不知道的超级任务。
难怪他们找不到他。
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他们……到底想把他怎么样？
想要他怎么样鞠躬尽瘁……
怎么样死而后已？
那不过是一个被折磨得支离破碎的男人，他都快死了，难道还不配有点临死前的尊严和自由吗？
“他在距离这里大概一百三十公里外的森林里。”乌托蓝阴森森的说，“我闻得到他的味道。”
“那还有什么说的？我们马上和沈苍汇合。”唐纳德不知道东亚战区在搞什么鬼，但和沈苍待在一起，肯定安全得多，“沈苍不会死的，他肯定还活着。”
“你对他真有信心。”聂雍低声嘀咕了一声，他第一个站了起来，“走！”
“陇先生还没有回来。”濛对“和沈苍汇合”或“快速拯救沈苍”这件事毫无反应，表情十分平静，“我们应该等他。”
聂雍这才发现陇三翡不见了，这功夫老道自带绝世神功光环，估计刚才也没有被震晕，“他去哪里了？”
“刚才冲击波过后，‘银之天蝎’坠毁的地方坍塌，他掉下去了。”濛说，“我没有找到他。”
“什么？”聂雍大吃一惊，“他掉下去了？你没有……没有救他吗？”
濛凝视着他，“当时我正在救你。”
聂雍一愣，脸上一热，心里还是觉得非常不妥，“那个洞有多大？掉下去会不会很危险？”
“根据扫描探测结果，那是一个形成于数百年前的地下洞穴，长度超过探测范围，深度在26.3米到108.4米之间，这个高度不会对陇先生造成致命伤害。”濛淡淡的说。
在这种时候，超能机甲和人类的区别便十分明显。聂雍无法说濛有什么不对，陇三翡不是她的同伴，她不是人，怎么能表现出“担忧”、“焦虑”或“不安”之类的情绪？
她没有共情。
但她对他与众不同，记挂着他，专注着他，在危险的时候第一个救他。
聂雍心里又煎熬又甜蜜，他相信只要他坚持陪伴，只要他以身作则，濛总有一天能学会“人类”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生物。
人类是一种极端复杂的生物。
人类不仅仅有责任，守护，还有同情和恐惧。
来自中国的“人类”，还有源自文明的“侠”和“义”。
鉴于陇三翡掉进了坠毁坑，大家讨论了一翻，还是决定先去坠毁坑救陇三翡，然后去森林的另外一头找沈苍。
漆黑的坑洞中。
濛走在最前面。
唐纳德和乌托蓝背靠着背，一个持枪、一个持棍，缓慢的在洞穴中缓步前进。在他们身后，亨利一、聂雍、薇薇·夏洛特、张左、张右一个紧挨一个走着。
这是他们讨论出来的队形，濛拥有最强能力，所以走在最前面。
他们已经在这地下曲折的洞穴里走了很久了。
远处的洞穴没有灯光，亨利一打开腕表上的探照灯，雪白的灯光笔直向前照去。
“哇——”聂雍低呼了一声。
在这个洞穴前面没多远，原本黑暗平坦的隧道里赫然出现了一个大洞。这个奇怪的洞从隧道的地下穿出，往上击穿了隧道顶部，是一个垂直的圆洞，仿佛有一头巨鲸自地下一跃而起，捅穿了蜘蛛网般的地下世界。
这个洞显然不是原先就有的，这个直径一米有余的大洞斩断了隧道的道路，而大洞的两侧泥土中夹带着某种熟悉的闪闪发光的晶体。
这是——
聂雍被这些钻石般的晶体闪瞎了眼睛，这是熟悉的画面，在皇帝海山海底、在灰星上他都见过这样的洞穴，然而这到底是什么，他并不清楚。
“汽化。”濛的声音传来。
“你是说这种黑色的洞璧？”聂雍走近洞口，摸了一下洞口的泥土。
这些泥土看起来平常无奇，却非常坚硬，亨利一的感应手套触及泥土，反馈回来的数据显示泥土的硬度接近于岩石。这些看似泥土的东西是汽化的沙土，沙土被某种能量蒸发汽化，然后瞬间凝固。
恶补了一大堆联盟国家战队课程的聂雍大概知道，这表示有某种不大的高能物体穿过了土层，那会是什么？
是灰星上那种地下巨怪的胡子？差点打穿了扇贝号的那玩意儿？
“指骨。”乌托蓝目光犀利，很快从岩层中拔出了一截恐怖的玩意儿。“很像人类的指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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