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取悦(1/2)
第91章 取悦
李婧冉记得她先前也曾和裴宁辞在这个庭院的雪景中亲密过。
同一棵梅树,同一个季节,同一个人,却是俨然不同的感觉。
先前的主动方是她,是李婧冉在强迫裴宁辞屈服;而今不过是过了一段并不算长的日子,主动的人却成了他。
晚风吹在暗色的梅梢,卷落了零星的几朵红梅,原本盛开于枝头的孤傲梅花悄无声息地落在雪地上,被融化成水的雪花浸湿。
李婧冉的目光自他的祭司袍缓缓上移,在他喉结处的小痣停留一瞬,慢条斯理地对上了他的目光。
两人的视线都是晦涩不明的,她分明还触碰着他,看似是如此靠近的距离,可心中却格有谋算。
她淡定地自他衣衫间抽出了手,轻轻撚了下指尖,仿佛还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
“做?”李婧冉微微笑了下,故意装纯地挑.逗他:“本宫好像听不懂呢,祭司大人此言何意?做什么呢?”
裴宁辞眉梢轻动,望着她的眸光是浅浅的金色,在暗淡的夜色中仿若是唯一的光明。
他明知她是在刻意的,却仍是顺着李婧冉的意,回应她道:「殿下心中想的是什么,便是什么。」
李婧冉拉长语调“啊”了声,目光轻抚过他那完美光洁的脸庞,慢悠悠地笑着再次把问题抛回给他:“那祭司大人觉得本宫想......对你,做什么呢?”
一来一回,这个话题被两人轻描淡写地抛向彼此,像是一种调/情。
两人的眸光就宛如从檐瓦坠落的水珠,只是更加粘稠、坠落时仿佛还能拉出如蜂蜜般的糖丝。
空气中有一瞬的静默,裴宁辞望着她的眸光从纯粹的金变成了掺杂了些许意味不明的暗色。
许是哑了音的缘故,裴宁辞并未再回应什么。
毕竟他如今只能用唇语笔墨,她有一千种、一万种方式可以理直气壮地扼杀他想要表达的东西。
她先前故意找借口惩罚他时便是这般。
这位骄奢淫逸的女子分明知道他口不能言,却在折辱他时恶劣地挑起他的下颌,笑容盈盈地道:“你求本宫啊,你只要出声求本宫,本宫就放过你。”
看着他有口难言的模样,她只是刻意忽略了他的颤抖和泪水,颇感可惜般微微叹了口气,虚情假意地道:“本宫已经给了你机会,奈何祭司大人实在太孤傲。”
接着便是变本加厉的惩罚。
裴宁辞就仿佛被困在深渊里的人,他仰头看不见光亮,只能被迫浮沉,被迫接受她恩赐般施加于他的一切。
他是恨她的,他想。
可他从身体到心脏都是那与恶魔为伍的叛徒,他作为主宰者命令它们与他同仇敌忾,可它们却叫嚣着想要她。
不知是什么时候,裴宁辞也开始渴望着她的靠近。
他隐忍地受下了她所有的惩罚,他开始期盼着她将他打碎后,又温柔地俯下身,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怜惜地吻他,说她爱他。
为此,他甚至开始期盼起了她带给他的疼痛,因为疼痛和怜惜相捆绑,她的鞭挞意味着鞭挞之后轻飘飘的吻。
他在她的拥吻中因余韵颤得厉害,神色间原本是克制不住流露出的清冷倔强,后来却转为了一种隐秘的渴求。
像是一种被驯化的过程。
只是这一切的情感都被裴宁辞掩饰得极好,掩在了温顺服从之下,难以让他人窥见一二。
如今,他只是安静地在风雪中低下头,微侧了下脸,主动俯首吻她。
李婧冉并未躲闪,学着裴宁辞以前的模样那般,既不主动也不抗拒,只是感受着他生涩地取悦着她。
裴宁辞应当在风雪中等了她一段时间,他的唇是冰凉的,就如同沁着雪意。
他生来便是清高的命,自小到大都是他人将东西捧来他的面前,裴宁辞鲜少主动。
此时此刻,他在主动地堕入红尘,在她的唇上辗转着,缱绻勾勒她的唇形。
一开始的动作还有些生疏,但裴宁辞却回想着她先前吻他时的举动,逐渐加深这个吻。
他将情/欲和理智抽离,用一种极为清醒的态度却对待这件事,把每一个步骤拆开揉碎了试验着,看他要如何做才能得到她最好的生理性反馈。
裴宁辞学会了撬开她的齿关,微凉的舌尖触到她敏感的上颚,感受到她的呼吸乱了一瞬。
不过须臾,她的面庞便浮上了淡淡的红晕,眸光也湿了几分。
裴宁辞把接吻当成了一种极为严肃的公务,他依旧是冷静克制的模样,尽可能地用她喜欢的方式去侍奉她。
李婧冉的反应俨然鼓励了他,裴宁辞温柔地掠夺着她的津泽,直让她有些头晕目眩,腿都有些软。
他的掌心触到她腰肢的那一刻,李婧冉却毫不留情地咬破了他的唇角。
她那双桃花眼氤氲着潋滟的光泽,却拒绝了他,温和又严厉地斥他:“是想被继续绑起来吗?”
“区区一个禁.脔,怎可在未经主人的允许下主动触碰?”
裴宁辞读懂了她的唇语,面上的神情不变,掌心却愈发严实地贴合着她的后腰,让她紧贴着他这身祭司袍。
裴宁辞淡淡笑了下,低头望进她的眼眸,对她道:「主人,可您若不贴着我,恐怕会腿软得站不住。」
李婧冉不知道裴宁辞这些取悦人的伎俩究竟是从哪里学的。
先前裴宁辞被她威胁与她欢愉时,从不会穿着他的这身祭司袍来见她。
像是生怕会被她玷.污了这身象征着荣誉和万民敬仰的衣衫。
他现在似是挣脱了某种思想上的束缚,甚至刻意换上了祭司袍,精致地熏了雪松香,乌发用一根银簪束着,就仿佛他如今依旧居于神坛。
裴宁辞将人的心理拿捏得很精准。
折辱一个囚奴带来的畅意,如何比得上看一个圣洁禁欲的人满脸欲色?
这身庄重的衣衫成了一种情.趣,他衣冠楚楚地站在她面前,却笑着勾.引她,说着一些引人浮想联翩的话。
极致的反差使他身上的孤高之感在那一瞬成了最有吸引力的引诱,如同美杜莎的眼睛,不着痕迹地缠着她跌入他的漩涡。
裴宁辞被她压靠在梅树之下,那身云朵般飘逸的衣料被揉得生了细小的褶皱,散开的衣襟露出他修长优美的脖颈,喉结下鲜艳的勒痕依旧清晰可见。
他金眸中含着浅淡的笑,任由她强势地搂着他的脖颈来寻他的唇,在两人几欲吻上之时又微仰了下脸,像往常那般对她道:「胡闹。」
只是这两个字在以前是一种淡漠的责备,如今却成了种缠绵的调.情。
就像是上位者折腰,带着一种无可奈何的纵容之感。
本应是高姿态,只是裴宁辞被她咬得殷红的唇和他脖颈处的红痕都将他的孤高削得愈发弱,过滤了骨子里层层的掌控感,便只剩下了他面上表露出来的温顺臣服。
李婧冉闻言果真没生气,气息落在他的唇珠,在如此近的距离轻声道:“胡闹?胡闹的是谁?”
裴宁辞的眸光晃了下,色泽如灿金的阳光一般亮眼,尚未回答之时,便看到她再次开口,命令他。
“低头。”
李婧冉勾着他的脖颈,目不转睛地凝着他笑,笑容格外潋滟:“祭司大人,本宫命令你暴烈地吻我。”
裴宁辞极淡地睨她一眼,不置可否,却低下头靠近她。
就在那一刻,又是一朵梅花坠落,落在裴宁辞的发丝。
李婧冉的目光落在乌黑中的那抹红,避开了他的触碰,只是微微踮起脚,伸手去帮他摘下。
在她靠近之时,裴宁辞在呼吸间闻到了她身上馥浓的鸢尾花香,在无形中丝丝钻入人的心间,令人上瘾。
他神色间有一瞬的微凝,但不过须臾又掩饰得极好。
与此同时,李婧冉瞧了眼自己指尖的梅花,轻嗅了下,刚想松开指尖时却被裴宁辞隔着衣袖扣住了手腕。
他俯身凑近,金眸微微敛着,薄唇轻启,雪白的齿就着她的手衔上了精致的梅花。
冰凉的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指尖,裴宁辞咬着花瓣起身,迎着她的注视将花瓣吞得更深。
梅花是一种洁身自好的象征,祭司白袍是一种约束克己的提醒,他是极其清冷的容貌。
但当裴宁辞当着她的面,唇齿间将那梅花花瓣揉压碾碎之时,朱红的花瓣却衬得他的薄唇多了几分难言的色气。
欲意眷浓,摄魂夺魄,极致的清冷和入骨的勾人。
那瓣梅花被他咽下,裴宁辞俯首,如她所愿,吻得很深。
雪意在呼吸间渐渐消融,庭院里的梅枝风雅又湿润,艳红的花蕊还沾着凝露,随着吹来的微风下坠。
梅花的清香在两人的唇齿间弥漫,分明浅淡却如烈酒般醉人。
裴宁辞眼眸微阖,在呼吸交缠间指尖滑到了她的腰带,只待一勾一挑便能散开。
李婧冉仰脸漫不经心地接了他的吻,却伸手警告性地拦住了他解她衣衫的手。
她微偏了下头,目光散漫地落在他的衣衫,并未多言,只是用眼神示意着。
李婧冉的暗示足够明显,裴宁辞动作顿了片刻,遂遵她的意,擡手去解自己的衣衫。
她向来喜欢这样,看着他在她面前衣衫不整,她却连鬓发都没散落一根。
李婧冉的唇脂在激吻中晕出了唇线,为她本就艳丽的容貌中多添了几丝春意,眼波流转间令人心跳加速。
她笑吟吟地注视着他,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宽衣解带。
洁净纯白的雪地里,陷入雪花的有他们的脚印、被践踏的落梅,和他腰间那银丝流苏。
裴宁辞侧过脸时,李婧冉这才留意到他今日的耳坠是一颗红豆大小的红玛瑙,半通透的色泽在烛光中显得灼烈,像是蛊惑着她将那红玛瑙含入口中。
细金色的耳链一路垂下,使那颗红玛瑙在他颈窝上三寸的地方轻晃着。
李婧冉伸出指尖轻轻拨了下那颗小玛瑙,耳坠轻晃,光影流转,无端添了几分魅惑。
裴宁辞感受到她的动作,侧眸瞧她,动作微顿。
李婧冉见状,只是撚着那颗不大不小的红玛瑙,温和提醒他道:“继续脱。”
就在此刻,半敞的庭院门口却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嗓音,低磁又性感:“脱?让谁脱?”
李婧冉回眸望去,便瞧见严庚书似笑非笑地靠在庭院门口。
与她视线相碰后,意味深长道:“看来上回还是不够狠。”
李婧冉“嘶”了声,简直想把长公主府的府兵头目抓来好好诘问一番为何严庚书每次都能溜进长公主府,随后才反应过来头目如今不在府里,被她派去寻明沉曦的动静了。
她松了把玩着裴宁辞耳坠的手,悄悄后退了一步,正想开口询问严庚书此次前来有何贵干时,严庚书却挑了下眉率先开口:“怎么不继续了?”
他抱胸睨着他们,分外善解人意道:“当我不存在便好。”
末了,严庚书又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慢条斯理地补充道:“放心,我会帮你数着的。”
数她到底碰了裴宁辞几次,然后一次不落地讨回来。
李婧冉深深觉得严庚书在威胁她。
她嘴硬道:“好啊,那你在旁边看着吧。”
说罢,李婧冉转过身便作出要去吻裴宁辞的模样。
严庚书都被她气笑了,干脆不再多费口舌,一个箭步走上前便将她往自己肩头一抗,大步流星地往外走时,还不忘朝裴宁辞挑了下眉。
......骚得没边了。
李婧冉原本还撑着他的肩头试图意思意思地挣扎下,看到严庚书这挑衅的行为,顿时都替他觉得尴羞耻。
她默默别过脸,不再折腾。
李婧冉任由严庚书把她扛出庭院外后,才拍了下他的背,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你幼不幼稚啊,多大的人了。”
还真是男人至死是少年。
严庚书弯腰把她放了下来,虚扶着她,待她站稳后才注视着她答道:“那你不还是配合我了?”
他朝她勾唇笑,眼下泪痣勾魂摄魄,拉长嗓音道:“李婧冉,我和裴宁辞之间,你还是更偏心我的吧?”
李婧冉瞥他一眼,敷衍道:“嗯嗯嗯,什么叫偏心你啊,我分明是心里只有你。”
“既然如此,那你方才叫他脱……”严庚书若有所思地道:“看来果真是我的问题。”
他叹了口气:“终究是我太心软,你一哭我就不敢动了。”
李婧冉在心中“呸”了声。
他是懂得颠倒黑白的。
她哭的时候,他分明就好似受到鼓舞一般,更凶了好不好。
李婧冉生怕严庚书又想不开,把自己和她一起锁房里,连忙不怎么走心地解释道:“你别多想,我只是单纯,呃,想欣赏一下?”
严庚书凉飕飕地接道:“怎么,是本王的身材入不了殿下的眼吗?”
他毫不客气地拉过她的手,隔着泛着珠光的黑色面料,按在他线条明晰的腹肌:“他身材有我好吗?”
李婧冉淡定地在他身上摸了一把,在严庚书那宛若看流氓的眼神中,无辜擡眸问他:“我看看怎么了?你不也一天到晚看别人吗?”
严庚书没料到她不仅非礼他还要倒打一耙,盯着她半晌,掀唇笑了:“你倒是说说,我什么时候看过别的女子?”
他一天天的不是在飞烈营训兵,就是在陪他们闺女,她这红口白牙的污蔑未免也太不靠谱了些。
李婧冉早有准备,理直气壮地反问道:“你天天在军营里看着那些在大冬天都光着膀子的男人们,我都从没说些什么,我如今只看了区区一个,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啊?”
严庚书:“……那是他们自己要脱,又不是我想看的!!”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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