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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发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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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要让他恨她,却又奈何不了她。

果不其然,当李婧冉拿身份压严庚书时,他的凤眸里顿时愈发幽深了几分。

李婧冉不只是用了长公主的身份,她更是在善意地提醒他:别忘了她身后还有李元牧呢。

李元牧这么喜欢华淑,倘若她在严庚书手里出了事,这位掌握着权利巅峰的男子就算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严庚书。

严庚书啊严庚书,他卧薪尝胆如此多年,为的不就是如今这权势与富贵吗?

他是会选择为了这么点破事与她玉石俱焚,还是会选择忍气吞声地任她轻贱,答案不是很明显吗?

严庚书是个有野心且目标清晰的人,严庚书从吃百家饭遭人白眼时就明白了他想要的是什么。

为此,他多年来不择手段,用尽了一切的办法,身上负了这么多条人命债才走到今日,他不可能为了一时之怒就和李婧冉撕破脸、让他这么多年的隐忍蛰伏全都付之东流。

这个成本太高了,也太不严庚书了。

李婧冉从不认为如严庚书这样的人会选择前者。

至少......在她说出这番话时,她是这么认为的。

李婧冉的腰抵在栏杆上,背部是空的,身下便是两层楼高的平地,只要一阵冷风吹来就可以顺着她的后衣领灌进去。

她却笑望着眼前将她困在这里的男人,肆无忌惮地用言语羞辱他:“摄政王,认命吧。本宫还是很喜欢你这身子的。”

李婧冉想到了先前在飞烈营里的场景,微微眯了下眼,仰脸对他道:“飞烈营里的每一项都是开销,伙食、器械,摄政王就算自己能补贴,但又能贴多久?

轻飘飘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她打量着严庚书,像是在打量着某种物品、某个讨人欢心的摆件、某个可以捏在手心把玩的玩意儿。

“倘若摄政王服一句软,本宫兴许还能考虑帮你在陛

严庚书眸光凉薄,勾唇笑着问道;“服软?殿下这是何意?”

“希望臣像先前那般,跟个傻子一样对你掏心掏肺?”

“又或是殿下只要流几滴泪,臣就恨不得把整颗心都捧出来给你糟践。”

“还是你一喊疼,臣立刻鞍前马后,给你熬红糖水、再回到那热得像蒸笼一样的屋子里浑身燥热地给你当暖炉?”

李婧冉听着严庚书这些质问的话,神色却丝毫不变,唇角噙着笑温声道:“不够。”

“本宫要的,是摄政王脱光了衣物跪在本宫脚边,姿态卑微地帮本宫穿鞋袜,然.......”

“李婧冉!”严庚书低声吼着她的名讳,眸底都是血红的,就像是心脏被割成千万个碎片时迸出的薄色血花。

他剧烈喘息着,目光狠戾地盯着她,凶残地像是要把她生生吞之入腹。

严庚书极力隐忍着,捏着红漆柱的手背上青筋随着脉搏跳动着,喷张,收缩。

他紧紧盯着她,嗓音沙哑得像是被被无数细密的砂石碾磨过,一字一顿如同在泣血: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贱。”

每个字就如同一记重锤,落在李婧冉心中,竟让她半天都没回过神。

不该是这样的。

严庚书应该是隐忍的、理智的,再不济也只会用目光凶狠地凌迟着她,强忍着心中的厌恶屈服于她。

而不是像此刻这般,如同被她的话深深伤到了心底的模样。

严庚书他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竟会把“贱”这个词安在自己身上。

见李婧冉半晌都不说话,严庚书只深吸着气,如她所愿再次冷静下来。

只是,冷静下来的严庚书说出口的话却与李婧冉预判的大相径庭。

他幽深地注视着她:“长公主若真想同臣斗,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李婧冉眸中滑过一丝惊愕。

严庚书.......这是想和她宣战?

与她撕破脸皮对严庚书而言,俨然是最不理智的选择。

前有环伺的裴党,后又遭长公主背刺,这不仅仅意味着两人之间薄弱的契约彻底宣告结束,更意味着严庚书要从一敌一友变成两个敌人,会遭前所未有的反噬。

况且,严庚书明知裴宁辞也隐有向长公主投诚之意,甚至罔顾大祭司的身份屡次靠近她,他却依然选择了这么做。

这无疑是把李婧冉往裴宁辞那边推。

李婧冉感觉自己都快看不懂严庚书了,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仅仅因为他被自己心中的“阿冉”背叛了?

这件事对严庚书的影响居然那么大吗?

严庚书却一点点靠近她,两人之间的距离被压缩、再压缩,李婧冉的掌心贴着他的胸膛,能感受到他仿佛在叫嚣着怨气的强劲心跳。

她抵触的力量在他眼里是如此的微弱,严庚书轻而易举地俯到她耳畔,唇若有似无地贴着她的耳骨,嗓音低哑:“那便两败俱伤吧,殿下。”

李婧冉感受着严庚书洒在她耳后的灼热气息,身子轻颤了下。

她惊悚地意识到......严庚书,好像是要来真的。

事实上,李婧冉想要用强权压迫使人屈服的思路的确没错,可偏偏她不该用在严庚书身上。

严庚书从不是个任人拿捏的存在,不然早在他生命的最低谷,在他身处楚馆被毒打之时,他就已经屈服了。

更何况,如今在这份傲骨之中,还掺杂了情愫。

情之一物最是拿捏不透,严庚书先前有多爱阿冉,如今就有多恨李婧冉。

可若是这是份纯粹到极致的恨,那也罢了。

最可怕的是,严庚书发现在渗入骨髓的恨意之中,骨头缝里还掺杂着一丝难以割舍的爱。

他明知她是长公主,但她也是阿冉。

她看着他挑衅得笑时,他却在她的强势之下看到了阿冉先前对他巧笑倩兮的模样。

都说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严庚书本应是最爱憎分明之人,可他已经分不清他对长公主到底是什么情绪了。

他想掐死她,但又舍不得下狠手。

他想逼她哭,但她要是真哭了他恐怕又会心软。

严庚书在这片混乱的、复杂的情绪里,沉沉心想:那就换个场合、换个地点,让她哭。

他如是窝囊地想着,感觉自己就像是个纸扎的老虎,一戳就破。

还得顾及着自己那点可笑的尊严,嘴里恶狠狠地对她说放着狠话:

“殿下可得仔细着别落臣的手里。”

“殿下如此身娇体贵,臣对待俘虏的手段,殿下恐怕承受不起。”

“玉石俱焚罢了。殿下应当知晓,臣并非是那等心善之辈......”

李婧冉都不知他今天到底是抽的什么风,被他骚扰得心中又乱又烦,既有着明显的厌倦,可心脏又传来一丝隐晦的、不易察觉的酸软。

严庚书方才震怒之时,流露出的那一丝脆弱总是在她心中挥之不去。

眼下的朱砂红泪痣仿佛是凝着的一滴血,灼进了她心间。

严庚书嘴里在放着狠话之时,李婧冉却有些心不在焉,回过神后眼前蓦然看到了严庚书那张放大的俊脸,顿时被吓得下意识身子后仰。

然而李婧冉却忘了,她正坐在两楼高的镂空栏杆上,背后空荡荡的,跌下去就算摔不成肉泥,也会摔得半死不活。

「小黄!!!」在失重感传来的那一刻,李婧冉立刻反应过来,想喊小黄想想办法,却没听到小黄的答复。

......该死的,它早不去开会晚不去开会,怎么现在去开会了。

只是这种令人心惊的失重感几乎只维持了半秒不到,下一刻李婧冉便被大掌稳稳托住了后背,从栏杆处捞了回来。

她惊魂未定地紧紧搂着严庚书的脖颈,就像是往日被严庚书抱在怀中那样。

两人都有一瞬的怔愣,李婧冉是吓的,严庚书是恍惚。

好半晌后,严庚书才带着轻嘲开口:“长公主还想搂着臣多久?”

他口中如是说着,但抱着李婧冉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李婧冉只觉手脚都发软,大脑却清醒。

她都懒得揭穿严庚书这个傲娇的老男人,只是静静听着他的心跳,须臾蓦得开口:“这位自诩‘并非良善之辈’的摄政王。”

......嗯?

“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

“还有,劳烦摄政王控制下你自己,你硌着本宫了。”

严庚书横抱着李婧冉,一脚踹开寝殿门,把她贯到榻上便欺身压了下来。

李婧冉反应极快地就想往里缩,却被他圈着脚踝一把拉了出来,边低着头凶狠地吮她的脖颈,边恶狠狠地道:“继续说啊。”

李婧冉欲哭无泪,极力偏头避着,嘴里却不服输:“恼羞成怒了是吗?本宫又没说错,你就是......唔......”

被严庚书堵住嘴时,李婧冉都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

她说的都是大实话啊,怎么着,就允许他产生一些不可描述的反应,就不允许她说呗。

好一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严庚书就像是被戳破了心思的人,原本强装的厌恶都因她的一句话无处可容。

前一秒还在气势汹汹地放狠话,下一秒却被对方发现动了情,并且还被无情嘲笑了一通。

纵然严庚书向来脸皮很厚,他都不由地感到一阵难掩的羞赧。

只好低下头专注地吻她,直到把她亲得舌根发麻再也说不出话来。

李婧冉被他纠缠着,不由狠狠对着严庚书舌尖咬了下去,被他困于头顶的双腕竭力挣了下,却完全挪不了。

她“呸呸呸”了好几声,怒气冲冲地瞪着严庚书,不可置信地问道:“严庚书你是禽兽吗?”

这就是他表达厌恶的方式吗?把她压着亲?

???

严庚书粗粝的指腹擦过她光亮的唇,看着李婧冉情绪激动的样子,他却觉得一阵畅意。

他喘了口气,劲劲地挑了下眉:“继续骂啊。”

“这些日子臣面前装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殿下想必憋得不轻吧?可真是委屈您了。”严庚书边扯领口,边继续道:“臣倒是想见识见识,殿下都是如何在心里辱骂臣的。”

这种被完全欺压的感觉让李婧冉愤怒地屈膝想踹他,却又被严庚书以完全的武力优势镇压。

她皮笑肉不笑地道:“那本宫自是得满足摄政王。”

“你个浑身散发着恶臭的乌龟小饼干!王八蛋!混账!巴嘎!阿西!”

尾音变了调。

她认真地骂着他,被她骂的人却俯首在她锁骨留了个浅浅的印。

他偏又不是一鼓作气的那种,反而细细地反复用舌尖勾勒着那块薄薄的肌肤,极其暧昧,灼热的气息让李婧冉身子都克制不住地颤。

严庚书埋在她的肩颈,若有似无地啄吻着她雪白的颈子,用鼻音慵懒应声:“继续骂啊。”

他沉沉笑了两声,声线低磁性感,慢条斯理道:“你骂得我好爽。”

“.......”

李婧冉:不是,他变态吧。

她感觉严庚书此刻简直是破罐子破摔的姿态了,俨然一副要先奸后杀的模样。

李婧冉深深吸了口气,冷静地不再挣扎,垂眸瞧着男子乌黑的长发:“严庚书,你起来,我们好好谈谈。”

严庚书心不在焉地道:“谈什么?谈情说爱吗?在这儿谈不是最好?”

李婧冉在心里默念了三遍大悲咒,才勉强按耐下了把这个男人拎起来抖落一顿的冲动。

他脑子里除了精/虫还有什么!!!

李婧冉被他的气息撩得不上不下,却还在试图跟严庚书交流正事:“你不是想要扳倒裴宁辞吗?本宫可以继续帮你,只须你俯首称.......严庚书你手摸哪儿呢?!”

正经不过三秒,李婧冉就再次被严庚书惹毛了。

实话实说,她真的是个脾性很好的人,常年血压偏低的那种佛系人群,但严庚书每次都能轻而易举挑起她的怒火。

严庚书被她吼了一嗓子,依旧是那副不急不慢的态度,嗓音轻慢道:“手感不错。”

李婧冉之前觉得严庚书疯了,现在她觉得她要被严庚书逼疯了。

这辈子都没这么被冒犯过裙裙整里本文一五二二七五二爸一的李婧冉气得浑身发抖,口不择言道:“严庚书,我/操//你.......”

她卡住了。

他的娘?李婧冉不想侮辱女性。

他的爹?她口味还没那么变态。

严庚书懒散地笑着擡眸瞧她一眼,眼下泪痣勾魂:“操/我?”

他微敛着凤眸,低低赞叹:“长公主好志气,臣分外敬佩。”

说罢,严庚书甚至还揽着她,捏着她的下巴示意她看向不远处的梳妆铜镜。

圆形的铜镜之中,倒映着容貌极其旖丽张扬的男女。

均是皮相骨相俱佳的浓颜,冲击力极强。

女子因恼怒而雪腮染绯,而男子唇色比往日略微苍白了几分,神情却慵懒又强势,单臂将她锁在怀中,掌控欲满满。

严庚书微擡下颌,眼尾轻勾扫了眼那铜镜,懒散勾唇笑笑:“臣请殿下赐教。”

李婧冉不可置信地瞧着他,对人类脸皮的极限有了更深的了解。

严庚书这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啊啊啊啊啊啊!

李婧冉感觉自己平时调戏裴宁辞时已经够放浪了,没想到和严庚书这幅痞气又慵懒的模样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她毫不怀疑,严庚书估计真会是那种在榻前放个落地铜镜,骚话连篇的那种人。

她又羞又气地瞪他,严庚书却只闲散地笑望着她,甚至还分外好心地问她道:“那么殿下想如何实操?需要臣躺下吗?把臣绑起来兴许会比较好。”

李婧冉:“.......闭嘴!你给我闭嘴!!!”

他在得瑟什么,得瑟什么???

这嘴上骚话连篇实则实操经验为零的老处男!

严庚书低低笑了两声。

他自是知道李婧冉这几日还处于不方便的时期,如今顶多是嘴皮子上占些便宜,自然也不会对她做什么。

就在严庚书想偃旗息鼓之时,却听门外传来李元牧的声音。

“阿姊,你在里头吗?朕有事要与你商议。”

李婧冉眼睛一亮,俨然一副听到救星声音的模样,挣着便想爬出去:“在.......”

话音未落,方才还勾唇笑着的严庚书却再次冷了脸色,掐着她的下颌又俯身凶狠地吻了下来,把李婧冉剩下的话全都吞入唇齿之间。

他语气凶狠地威胁她:“长公主该不会想再次当着本王的面,去见另一个男子吧。”

上一个是裴宁辞,这一次又是李元牧,她究竟有多少男人!

李婧冉感觉自己的嘴唇都快他粗鲁地咬破了,嘴硬道:“关你屁事,摄政王一个外人,无权干涉我们姊弟之间的事?”

“外人?”严庚书细细咂摸了下这两个字,被李婧冉的亲疏远近气笑了,“你会跟一个外人亲吻?还亲成这幅见不得人的模样?”

李婧冉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听李元牧又不轻不重地敲了下门:“阿姊?”

气氛有一瞬的僵持。

严庚书眼眸中盛着浓浓占有/欲:“让他滚。”

李婧冉顶着他那仿佛要吃人的目光,梗着脖子道:“该滚的到底是谁?”

严庚书盯着她半晌,随后冷冷笑了两声。

他掐着她的腰,灼热的吻再次落下之前,扔下一句又沉又欲的话。

“那就让门外的,好、好、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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