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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验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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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府的马车处处精致,温暖且铺着绫罗软垫,让人禁不住沉溺在这美好的舒适里。

内里的熏香浓郁,像是她平日里的熏香,令人头脑发胀。

他指尖轻轻蜷着,似是还能感受到方才不由自主攥着她的广袖时,刺绣略微的凹凸不平。

李婧冉却只漫不经心地靠在软垫上闭眼小憩,就像唐突他的人不是她一般。

然而裴宁辞却不知,李婧冉心中远没有她表现出来得那么淡然。

她闭着眼纯粹是因为......好羞耻。

虽然四下无人,但在开阔的地方接吻,真的好羞耻。

况且,她还比裴宁辞多了个系统,一个小嘴超级会说的系统。

小黄啧啧回忆着:「要不是知道裴宁辞是不近女色的大祭司,我都快把他当成高端局的海王了。他真的很会挑起女子的征服欲。」

「不主动,不迎合,不抗拒,就这么冷冷淡淡地垂着眸,等待着你主动吻他。」

「而且是面纱吻诶!大祭司在外人面前都得戴面纱掩面,从今往后,只要他拿起那面纱,脑海中就会想到被你轻薄的那一幕。每当一阵风吹来,每当轻纱拂过他的唇,若有似无的酥麻感传来时,高高在上的大祭司眼里还能看到他的信徒吗?」

「那些信奉他的百姓们可能永远都不知道,他们仰望的大祭司轻纱遮面,嗓音淡漠地为他们赐福时,脑海中想的是他被一个女子亲吻的感觉。」

小黄意犹未尽地总结道:「宿主,你把他染脏了。」

李婧冉:「......小黄,我叫你一声黄姐行吗?闭上你的小嘴巴,算我求你。」

天知道她本来隔着面纱吻裴宁辞,就是为了纯情一些。

结果被小黄这么一解读,李婧冉都快被解读得自闭了。

她默默心想:小黄成绩不好是有原因的。就它这鉴赏能力,放在文学里都得是过度分析,不及格啊不及格。

小黄听到了李婧冉的吐槽,“噫”了声:「敢做不敢当啊。宿主,组织表示对你很失望。」

李婧冉:.......

如果她做了错事,请让法律惩罚她,而不是让她被一个黄言黄语的系统24小时浸濡。

李婧冉分外心累,一到长公主府就自闭地把自己关进了屋子里。

今日份的社交电池已经透支,她要一个人充电了。

裴宁辞下了马车,扫了眼李婧冉的背影,朝身边的奴仆淡声问道:“劳烦带路,我要见许钰林。”

钰院。

许钰林是华淑长公主众多面首里,最得宠爱的一位,院子仅次于神秘舒公子的舒院。

裴宁辞来到钰院门口时,阿清已经在候着了,见到他恭敬地弯下腰:“裴公子这边请,我家公子已候您许久。”

阿清领着裴宁辞绕过假山,一路引他到许钰林的卧房。

跳跃的烛光将男子清雅的身影映在雕花窗户纸上,他侧影挺拔,正跪坐案边烹着茶。

裴宁辞走入内室时,恰好见许钰林掀开茶壶盖,轻挽着衣袖,素白指尖撚起几颗松子放入茶汤。

袅袅的茶香混合着松子香,他捏着茶柄,不紧不慢地沏了杯茶,单手推到对面的案席。

许钰林这才擡眸,朝裴宁辞微微一笑,温声唤了句:“阿兄。”

裴宁辞并未问他为何知晓自己会来,他只入了席,细细品着面前津香润滑的碧绿茶汤,平静地赞了声:“好茶。”

“喀”得一声轻响,裴宁辞搁了茶盏,眸光淡淡地看着对面的人,只是道:“我记得,你幼时不喜茶香,闻了都会泛呕,没曾想如今却烹得一手好茶。”

许钰林为他续上杯中茶,不置可否:“阿兄爱茶啊。”

裴宁辞的目光从面前的茶汤滑到许钰林身上的白袍,一时并未言语。

许钰林虽与他是一母同胞,然而从未有人将两人混淆过。

裴宁辞从小性子就冷,他观世间万物都不注入分毫的情感,而许钰林却是个情绪鲜明的人。

在裴宁辞印象中,他这幼弟很爱笑,并且心软。

尤记得他当上大祭司后首次回家,当时他已与许钰林数年未见。

身着布衣的少年开了门,见到他时有些惊讶,却并未多言,只是侧身让他进屋。

裴宁辞自从被选入祭司殿后,自是须断情绝欲,再未回过家门,也从未关心过他这幼弟。

他并不擅寒暄,却的确有事需要许钰林帮他,来之前心底并没有多大把握。

可许钰林却眸光清亮地望着他,就像是小时候一样,温软地唤他一句:“阿兄。”

他对裴宁辞这些年的不闻不问没有任何怨怼,裴宁辞不善言辞,他便娓娓道来家中近些年发生的事情。

许钰林言简意赅地讲述了下家中变故,最后只道:“可惜阿兄回来晚了些,未能见到爹娘最后一面。”

裴宁辞在深宫中鲜少感受过这种情绪,他不知该如何回应,僵硬片刻道:“节哀顺变。”

这是生他养他的爹娘,裴宁辞听到他们的死讯时,心里却生不出一丝半点的伤怀。

死去的是他的亲人,他却如同一个陌生的外人般,对自己弟弟道了声哀。

何其讽刺。

高高在上的大祭司,也不过是个被剥夺了七情六欲的可怜人。

若换成旁人,哪怕脾气再好,听到他这话都难免会怀怨,许钰林却连唇角的笑意都没变。

他淡然地再次开口,口吻婉转地主动问道:“阿兄今日前来,想必不只是为了听我说家中的事吧?”

裴宁辞静默片刻,终于步入了正题。

他直视许钰林,对他道:“阿钰,我要你做我在华淑长公主身边的暗探。”

在长公主府再次相遇时,裴宁辞却发现他这幼弟越来越像他。

衣着打扮,言行举止,他在不着痕迹地模仿着他。

许钰林却分外坦然:“不只是茶。”

他示意了下自己身上的白衣,对裴宁辞道:“白袍也是阿兄喜欢的,不是吗?”

裴宁辞定定看他片刻,心底升腾的古怪情绪令他禁不住问了句:“为何?”

许钰林静静回视着他,不卑不亢道:“长公主喜欢阿兄,我自是要学着阿兄的模样,取悦她。”

每个字都像是扔进湖泊里的石子,在裴宁辞心里惊起一片涟漪。

一圈圈荡开,让他无法忽略。

他竟隐约有种被冒犯到的感觉。

他的胞弟学着他的样子勾/引长公主,长公主会像吻他那般,吻他的胞弟吗?

会对他的胞弟同样妩媚地笑吗?

会像折辱他那般......

尽管裴宁辞对情绪向来不敏感,他也知道自己这种情绪来得古怪。

恰在此时,许钰林偏过头轻咳两声,裴宁辞这才发觉他面带丝丝病容,唇色也有些苍白。

裴宁辞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按耐下那怪异的感觉,顿了下不甚熟练地问道:“你病了?”

许钰林咳得眼中泪水涟涟,轻喘了声,这才应道:“无妨,已经病了有些时日,阿兄不必担心会被感染。”

在李婧冉坠崖那天,许钰林便因在寒冬中用冰水浇自己而高烧。

他本就体质弱,病去更是如抽丝,缠绵病榻五日都还未好全。

裴宁辞无端觉得许钰林话里带刺,倒像是在苛他这位做兄长的无情。

他不自觉蹙了下眉,尽力忽视心中不悦,继而道:“病了为何不寻朗中?”

许钰林闻言却笑,他本是温润如玉的眉眼,笑起来时却无端有些蛊惑。

他嗓音轻飘飘的:“殿下喜欢啊。”

说罢,许钰林自是瞧见裴宁辞算不上好的面色,他转移话题问道:“阿兄今日找我,所为何事?”

裴宁辞僵持片刻,嗓音有些冷淡:“我想探长公主虚实。”

“你可知,如何才能近长公主的身?”

许钰林听罢,像是听到了玩笑话似的,垂下眸轻笑,好半晌才道:“阿兄分明是知道的,不是吗?”

他嗓音温和,却是绵里藏针,虽挑不出错却让裴宁辞禁不住皱眉。

许钰林温声道:“殿下喜好男色,近她身自是再容易不过。阿兄如此得殿下青睐,只须用一些手段。”

“我这里有一味药,名唤春蛊,阿兄只须自己服下,身子会燥热得泛红,眼角眉梢都会染上情......”

“许钰林!”他话音未落,却被裴宁辞沉声打断。

裴宁辞冷了面色,金眸中盛着凉意:“我昔日是如何教你的?你怎可如此自轻自贱?”

许钰林温润的笑意散了几分,迎着他的目光,淡声道:“是啊,阿兄如此高洁,自是不屑于做这种下作事。”

若说裴宁辞此刻还听不出许钰林话语里的轻嘲,那就当真是过于迟钝了。

他冷冷瞧着自己的幼弟:“你此言何意?”

许钰林目光似是能穿过他了,看到不远处的雕花床榻,他轻声道:“阿兄让我入长公主府时,不就已经知晓了吗?”

华淑长公主好男色,裴宁辞却策划着让许钰林在大街上为华淑所救,顺理成章地因为他的相貌被掳进长公主府。

天衣无缝的计谋。

可裴宁辞如此做,无疑于亲手将许钰林推入火坑。

兴许裴宁辞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潜意识里已经被这身祭司袍所禁锢,他容不得自己有丝毫偏差。

神应怜世人,神须渡世人,他无法面对自己亲手把幼弟推到火坑里的事实,所以在下意识地回避着。

他难道不知晓,华淑会如何对待美貌的男子吗?

许钰林自幼体弱多病,他难道没想过他可能会死在长公主的榻上吗?

裴宁辞仅仅是纵着自己忽略这些事实,又或者说他压根不在乎罢了。

他想要拿到他想要的,在这个过程中难免会有牺牲。

许钰林被他丢下时,从未怨过他;被他当作棋子送入长公主府时,亦是心甘情愿的。

只是他高风亮节的阿兄啊,不该做了此等事后,还居高临下地质问他,斥责他以色侍人。

而许钰林瞧着他阿兄身上的白衣,只觉讽刺。

他这道貌岸然的兄长,当真是在神坛之上待太久了。

兄弟二人许久都没再说话。

烛光摇曳着,鲜红的蜡泪一滴滴下坠。

须臾,依旧是许钰林率先开口。

他语气依旧那么温和,仿佛方才他们二人从未有过龃龉。

“阿兄,我不怪你。”

他早已习惯了。

当同一个家庭的兄弟二人中,有一个格外出类拔萃时,另一人无可避免地要在他的阴影下长大。

从小到大,许钰林拼尽全力,听到的话永远是那句:“你在学堂里再出类拔萃,终究还是差了你那祭司兄长一大截啊。”

他爹娘皆是宽厚之辈,他们并不想厚此薄彼,然而每次听到这些言论,也只能尴尬地搓手僵笑着附和。

时日久了,人心总是会偏的。

他们开始不满,觉得许钰林不够刻苦,觉得他不够聪颖,觉得他哪儿哪儿都不如。

裴宁辞和许钰林就像是树叶的两面,当一面完全沐浴在阳光下时,另一面自是只能呆在阴影里。

就像是生辰,他也得拱手让给裴宁辞。

许钰林和裴宁辞是同一天出生的,天下人皆知晓他们的生辰。

他们将大祭司的生辰定为上元佳节,普天同庆,洋溢着过节的热腾。

多好的节日啊,许钰林却感受到无尽的孤单。

因为后来,就连他的爹娘过的也都是上元节。

似乎无人记得,上元节其实也是许钰林的生辰啊。

对于这些,裴宁辞一无所知,许钰林也从未告诉过他。

许钰林表现得太正常了,一如既往地朝裴宁辞笑,温和弯唇喊他“阿兄”,毫无芥蒂。

他的阿兄只须做好那无情无欲的大祭司,这些琐事不必叨扰他。

许钰林起身送客:“时辰不早了,阿兄早些歇息。至于长公主那边......”

他微微笑着道:“阿兄继续当你那纤尘不染的大祭司即可,我会助阿兄打探出你想要的。”

裴宁辞坐着,并未起身。

他浅金色的眸瞧着站在自己身前的胞弟,几乎都生出了几分恍惚。

许钰林,当真仿他仿得很像。

许钰林也并未催促,只是又轻轻咳了两声,浅笑着等待裴宁辞离开。

裴宁辞敛了眸,正待起身之时,门扉却被人叩响。

长公主的贴身婢女银药的声音自门外传来,一板一眼,打破了兄弟二人间好不容易达成的平衡。

“钰公子,殿下召您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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