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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破庙里的新香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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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无咎的话音在驿站清冷的后院里飘散,像一粒投入静水的石子,在林宇心中漾开一圈圈涟漪。

很高,很破败,有断头石兽和歪脖子树。

这个模糊的景象,仿佛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他。

次日,天还未大亮,林宇便独自一人绕过驿站,走向后山。

山路崎岖,被晨露打得湿滑,每一步都踩在松动的碎石上,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寒气从脚底爬上来,浸透布鞋,脚趾早已冻得发麻。

他拨开半人高的杂草,枯叶摩擦着手背,留下细密的刺痒感,草尖上凝结的露珠滚落进衣领,凉得他一颤。

果然在山腰处看到了一片被岁月侵蚀得不成样子的断壁残垣。

两尊断了头的石兽匍匐在山门前,身上布满青苔,湿漉漉的触感在晨雾中泛着幽绿的光,石缝里渗出的水珠缓缓滑落,像无声的泪。

它们曾威严守门,如今却如被遗弃的残骸,只余下无声的悲凉。

迈过高高的门槛,一座倾颓的小庙赫然出现在眼前。

庙顶塌陷了大半,露出灰蒙蒙的天空,风从破洞中灌入,发出低沉的呜咽,如同某种远古的叹息。

一棵歪脖子老树从破败的墙角顽强地探出身子,枝桠扭曲,像一只伸向苍天的枯手,在风中微微颤抖。

树皮皲裂,指尖拂过时,粗糙的触感带着岁月的裂痕。

庙内更是萧索。

正中央的神坛上,一尊神像身首异处,头颅滚落在地,半张脸埋在尘土里,看不清喜怒。

那石面冰冷,沾着湿泥,指尖轻触,仿佛能感受到它沉默的痛楚。

神像前的香炉里,积灰足有三寸厚,早已凝结成块,指腹划过,扬起一阵呛人的尘雾,带着腐朽的木质与陈年香料混合的苦涩气息。

整个空间弥漫着一股腐朽与遗忘的气息——那是潮湿的泥土、霉变的木梁、还有某种难以言说的、属于时间本身的沉寂。

就在这时,林宇的目光被角落里一个微小的动静吸引。

他屏住呼吸,悄悄走近,只见阿箬正蹲在那儿,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像一片被风吹落的枯叶。

她低着头,一双小手正专注地用枯黄的草绳编织着什么,指尖被草茎划出细小的血痕,却浑然不觉。

那是一个歪歪斜斜的小人,手法笨拙,却能看出人形,草绳在她手中翻飞,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是某种低语。

听到脚步声,阿箬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猛地抬起头。

看到是林宇,她瞳孔微缩,呼吸一滞,随即又缓缓放松。

“别怕。”林宇的声音放得很轻,生怕惊扰了她,话音落下时,连自己的心跳都听得格外清晰。

然而,另一道更温和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裴琰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

他走到阿箬身边,没有俯视,而是与她一同蹲下,轻轻扶住她想要藏起来的手腕,指尖触到她冰凉的皮肤,微微发颤。

他的目光落在那个粗糙的草人上,声音如风拂过枯叶:“你编的是谁?”

阿箬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她抬起另一只手,颤抖着指向庙中那尊残破的神像。

林宇和裴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心头皆是一震。

尽管神像残破不堪,面目模糊,但那身形、那轮廓,尤其是断颈处残留的衣袍线条,竟与不久前在他们怀中逝去的陈九娘有着惊人的相似。

原来,这不是神,是人。或者说,是被人当做神来纪念的人。

林宇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胸口闷痛,仿佛有千斤重石压住呼吸。

他站起身,环顾这片破败,沉声道:“我们把这里的香火,重新点起来吧。”

“有何意义?”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庙门口传来,谢云归不知何时也到了,他抱着剑,倚着门框,眼神里满是讥诮,“神像已断,庙宇已颓,这本就是一座无神之庙。对着一堆烂泥石头烧香,不过是自欺欺人。”他的话语如寒刃,割裂了刚刚升起的温情,连风都仿佛凝滞了一瞬。

柳无咎也摸索着走了进来,他那双看不见的眼睛“望”向神坛的方向,平静地开口:“谢公子说得对,我们不拜神。”他顿了顿,从随身的布袋里,将那些从市集上搜罗来的,在“残次品”风波中碎裂的陶器残片,一片一片地取出来,小心翼翼地摆放在积满灰尘的神坛上。

指尖划过陶片锋利的边缘,留下细微的刺痛感,那些碎片在从庙顶破洞透进来的天光下,闪着微弱而固执的光,如同散落的星辰。

“我们不拜完人,”柳无咎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回荡在破庙里,“我们只敬,所有活过的痕迹。”

谢云归冷哼一声,不再言语,转身拂袖离去,背影决绝,脚步声在空旷的庙中回响,渐行渐远。

众人没有被他的离去影响。

阿箬在裴琰的鼓励下,将那个酷似陈九娘的草人,郑重地放在了神像断裂的头颅旁边。

她抬起头,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众人,从怀里掏出一根更长的草绳,开始打结。

她的动作很慢,每打一个结,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草绳勒进皮肉,却始终没有停下。

“我阿娘说过,有些痛,忘了,就真的没了。打‘记忆结’,把忘不掉的痛系起来,它就不是鬼,是伴儿了。”她的声音轻得像风,却重重地落在每个人心上。

她教众人打那种奇特的结,每一个结扣都复杂而深刻。

赵十三看着那些结,默默地从怀里掏出那支几乎磨秃了的炭笔。

这支笔,画过驿站墙壁上不断蔓延的裂纹,记录了他们一路的颠沛与绝望。

他走到香炉前,用手扒开厚厚的炉灰,指尖触到冰冷的灰烬,炭笔被深深埋了进去,仿佛安葬一位老友。

“它画过的裂纹够多了,该歇歇了。”他低声说,声音沙哑,像是在告别。

裴琰解下了腰间那柄断了尖的匕首。

这柄匕首曾饮过血,也曾是他身份的唯一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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