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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制度刚性的破冰之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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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东省六月,梅雨季的潮湿像层黏腻薄膜,紧裹着省委大院那排法国梧桐的叶子。叶片边缘卷着深褐色霉斑,如老者脸上的皱纹般深刻,倒垂的水珠从叶尖坠落,砸在青石板上洇出深色印记,默默记录着这漫长雨季的点滴。祁同伟立在三楼办公室窗前,指节有节奏地叩击着玻璃上凝结的水雾,视线越过楼下攒动的人影 —— 吕州市委书记正带着班子成员,缩着脖子快步钻进黑色轿车。车标在阴雨天泛着冷光,像枚未拆封的刀片,车身沾着从郊区带回的黄泥浆,那是这片土地在雨季留下的痕迹。

"万亩花海的审计报告,刚送进常委楼。" 办公室主任轻手轻脚将文件夹搁在红木桌上,金属搭扣碰撞的脆响在安静房间里格外刺耳,打破了室内的沉寂。他瞥见祁同伟衬衫袖口沾着点墨渍,那是今早批阅文件时不慎蹭上的,此刻正随手腕转动微微发亮,似在诉说工作的繁忙。祁同伟转过身,公文包肩带在衬衫第二颗纽扣上硌出浅浅印子,那是去年在望月镇调研时被张大爷家门框蹭坏的地方,当时还勾破了里面的羊毛背心,如今这印记成了那段经历的独特标记。

文件夹里滑出的照片坠到脚边,祁同伟弯腰去捡的瞬间,腰椎传来一阵熟悉的酸胀,这是常年伏案工作留下的老毛病。画面里的虞美人倒在泥地,花茎折断处渗出的汁液混着雨水,在镜头前晕成模糊的红,像谁不小心打翻的胭脂盒,透着几分凄美。照片背面有行铅笔字:"吕州城西,第 17 片花田,拍摄于 2024 年 5 月 12 日",字迹被水洇过,笔画像泡发的面条般软塌,末尾的句号晕成灰黑色圆点,显得有些潦草。

一、褪色的庆典红绸

吕州市委会议室内,中央空调出风口正对着主位真皮座椅,在椅背上吹起片微微颤动的褶皱,如湖面泛起的涟漪。时任市委书记钱为民的茶杯里,明前龙井舒展成扁平的绿,茶叶梗在水面打着旋儿,悠然自得。他用杯盖轻轻刮着浮沫,声音透过麦克风在瓷砖地面上弹动,清晰传到每个人耳中:"同志们,这万亩花海不是普通景观工程,是咱们吕州的脸面!" 话音刚落,右手无名指上的玉戒指反射出冷光 —— 那是去年开发商送的生日礼物,据说值半年工资,在灯光下格外耀眼。

投影幕布上的效果图里,薰衣草田被设计成巨大的 "吕州欢迎你" 字样,紫色波浪在电脑合成的阳光下翻滚,连蝴蝶都被 P 成彩虹色,画面美好得有些不真实。农业局局长老张扶了扶滑到鼻尖的眼镜,发言稿在膝盖上被汗浸湿边角,晕开的字迹让 "土壤 PH 值 8.3" 变得模糊不清,他略显紧张地说:"钱书记,咱们土壤检测报告显示,城西这片地酸碱度偏高,怕是......"

"怕什么?" 钱为民把茶杯墩在桌上,茶水溅在发言稿上晕出褐色的云。他突然拔高的音量让后排打瞌睡的年轻干部一个激灵,瞬间清醒。"浙江能种,云南能种,到了吕州就不能种?我看是你们农业局思想僵化!" 他手指重重戳着桌面,红木桌上的烫金桌签被震得跳了跳,仿佛也在为他的愤怒而颤抖。"下个月剪彩必须如期举行,我已经请了省里的媒体,到时候谁掉链子,就把谁调到信访局接电话!"

剪彩那天的红绸子,是从省城最大婚庆公司租来的,绸缎表面的金线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耀眼夺目。钱为民握着镀金剪刀的手微微发颤,并非激动,而是前夜痛风发作,早上起床时脚踝肿得像紫茄子,此刻正偷偷踩着特制软鞋垫,强忍着疼痛维持体面。礼仪小姐捧着托盘的指尖涂着正红色指甲油,与背景板上 "生态吕州" 四个绿色大字形成刺目对比,她耳后的碎发被风吹得贴在脸颊,露出别在头发里的隐形耳机 —— 里面正播放着提前录好的迎宾词,一切都如同排练好的戏剧。

三个月后,祁同伟带队督查时,眼前景象已然不同。花田里的波斯菊倒了大半,根部泥土泛着灰白色盐碱,像撒了层过期爽身粉,毫无生机。几个老农蹲在田埂上抽烟,烟蒂扔得满地都是,其中一个穿军绿色胶鞋的老汉,鞋跟处用细铁丝缠着圈,大概是怕鞋底掉下来,生活的窘迫显而易见。"钱书记剪彩那天,雇了二十个学生穿着花衣服站在花丛里充数。" 穿蓝布衫的老汉往地上啐了口痰,痰里混着血丝,语气中满是愤懑,"现在好了,化肥钱比收成多,这地算彻底毁了。"

随行的吕州市长额角渗着汗,掏出手机想打给农业局,却发现信号在花田里弱得像游丝,屏幕上的信号格跳了半天,最后只剩个孤零零的 "E"。"祁厅,我们正准备补种向日葵,那玩意儿耐盐碱......" 他说话时,裤脚沾着的泥点簌簌往下掉,落在锃亮的皮鞋面上,破坏了原本的整洁。

"补种?" 祁同伟弯腰捡起片枯焦的花瓣,指尖传来粗糙触感,像揉着张砂纸,"当初拍板时怎么不想到耐盐碱?" 他把花瓣捏碎在掌心,纤维像老化的棉线缠绕着指缝,"钱为民调去省里前,是不是还领了个 ' 生态建设先进个人 '?"

市长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没敢接话。他眼角余光瞥见远处的宣传牌,钱为民的笑脸在风雨里褪成粉白色,照片下方 "功在当代" 四个烫金大字,被鸟粪糊住了最后一个字,看起来像 "功在当",充满了讽刺意味。几只麻雀落在宣传牌顶端,拉的屎顺着钱为民的额头往下流,像道丑陋的黄线,玷污了那虚假的荣光。

二、档案室里的假印章

镜州市开发区管委会的档案室,空调坏了三天,霉味混着旧纸张的气息在走廊里弥漫,连墙角的蜘蛛网上都挂着层灰黄色黏粒,仿佛时间在这里都停滞了。审计组的小李戴着白手套,指尖划过标着 "2023 年土地出让卷宗" 的铁皮柜,锁孔里还插着半截断钥匙,金属截面在手电筒光线下闪着钝钝的白,透着几分神秘。

"这是第 17 份有问题的凭证。" 她把扫描件推到组长面前,屏幕上的土地出让合同编号被人用美工刀刮掉,重新手写的数字歪歪扭扭,像是用左手写的,破绽百出。更刺眼的是落款处的公章,五角星边缘的线条歪歪扭扭,像孩子用圆规画的涂鸦,其中一个角还缺了块,露出

组长揉着发酸的眼睛,镜片上蒙着层水汽。他想起昨天约谈开发区主任王志强的场景,那人坐在对面,手指不停地摩挲着茶杯耳,杯壁上的茶渍圈像年轮般套叠着,记录着岁月的痕迹。"王主任," 组长敲着桌面,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你们开发区的章,防伪码是 31 位,这份上只有 29 位,你怎么解释?"

王志强的钢笔突然从指间滑落,在审讯记录纸上戳出个墨点,晕开的墨水像朵迅速绽放的黑花。后来才查清,为了让一家污染严重的化工企业顺利入驻,他让人私刻了三枚公章,伪造了整套土地审批手续。刻章的是个瘸腿老头,在夜市摆摊修鞋兼做 "私活",每次交易都选在桥洞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行事隐秘。企业老板送的那幅《清明上河图》复制品,现在还挂在他家客厅,画轴里卷着张五十万的银行卡,卡背面用铅笔写着密码 —— 是他女儿的生日,亲情成了他堕落的遮羞布。

最荒唐的是企业开工那天,王志强还请了锣鼓队来助兴。穿红绸的鼓手们不知道,他们踩着的这片土地,本该属于市级自然保护区。鼓点震得地面发颤,惊飞了草丛里的蚂蚱,却震不醒这些人被利益蒙住的眼。如今化工废水顺着地下渗透,附近三个村的井水都发了黑,烧开后水面漂着层油花,村民去上访时,开发区保安把信访材料扔在雨里,说 "王主任说了,这是恶意举报",其中个穿黑夹克的保安,口袋里还揣着企业发的 "维稳费",良知被金钱所腐蚀。

审计组在档案室发现更惊人的秘密:有五份土地合同的受让方,都是王志强的远房亲戚。其中一份假合同上,受让面积写着 "500 亩",但卫星地图显示,那块地其实是条宽三米的排水沟,里面还漂着塑料袋和破鞋,荒唐至极。"他们连现场勘查都省了。" 小李翻着证据袋里的红包照片,照片上的红包印着 "恭喜发财",边角已经磨得起毛,"这是企业送的 ' 盖章费 ',每个章两万块,比盖真章还贵。"

当纪委的人带走王志强时,他正给新上任的市委书记汇报工作。手铐铐上手腕的瞬间,他怀里的保温杯掉在地上,枸杞和菊花撒了一地,像摊没熬成的中药。其中颗饱满的枸杞滚到市委书记的皮鞋边,被狠狠踩碎,流出暗红色的汁液,像滴凝固的血,预示着他血色仕途的终结。

三、闲置交易中心的回声

京州市郊的农产品交易中心,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反射的光在远处的稻田里投下片晃动的亮斑,看似充满活力。但走进大厅,寒气能顺着裤脚往上爬 —— 开业半年,入驻的商户还不到三成,中央空调却得天天开着,不然玻璃会结露,资源的浪费令人痛心。

三楼的办公室里,原乡镇党委书记张大海正打包个人物品。他明天就要调去市政协,桌上的相框里,开业那天剪彩的照片还摆着,他和镇长举着剪刀,笑得像两朵向日葵,背景里的氢气球正在缓缓漏气,如同他那虚假的政绩般慢慢瘪下去。"当初要是听老陈的,把市场建在国道边......" 他把相框塞进纸箱,玻璃面撞上订书机,发出清脆的响声,惊飞了窗台上筑巢的麻雀,打断了他的思绪。

老陈是退休的乡农技站站长,曾拿着手绘的地图找到镇政府,图纸边缘卷着毛边,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画着等高线和水源,细致而专业。"张书记,商户们更在意能不能货车直达,不是玻璃幕墙有多亮。" 老陈的蓝布褂子沾着泥点,袖口磨得发亮,"俺们种大棚的,凌晨三点就得送货,你这地方连路灯都没装,黑灯瞎火的谁敢来?" 朴实的话语中满是对实际情况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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