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闲云志常2(1/2)
清晨的阳光透过轻薄的窗帘,在地上洒下斑驳光影。
荒书悠悠转醒,只觉神清气爽,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后,便径直走向洗漱间。
一阵水流声与牙刷的摩擦声过后,他容光焕发地走了出来,浑身散发着朝气。
抬眼望向床铺,只见庭叶仍蜷缩在被窝里,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半张脸。荒书几步走到床边,轻声呼唤:“庭叶,该起床啦。”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声带着倦意与酸痛的低吟。庭叶费力地翻了个身,眉头紧蹙,脸上写满了疲惫,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这浑身腰酸背痛的,实在起不来。你帮我跟秦阗说一声,今天先把店关了,休息一天。”
荒书听闻,眼神里闪过一丝心疼,赶忙点头应道:“行,你好好休息,我这就去说。”说完,又伸手轻轻掖了掖被角,这才转身,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下楼去传达庭叶的交代。
荒书快步下楼,三言两语向秦阗交代好关店事宜,便心急火燎地折返回房间。
一推开门,就瞧见庭叶直勾勾地盯着纱帐发呆。
见荒书进来,庭叶动了动身子,扯着沙哑的嗓子说道:“我实在没力气下床,你帮我把洗漱的东西拿过来,我想在床上洗漱。”
荒书温柔地应了句:“好嘞,你稍等会儿。”转身便轻车熟路地走向净房。
不一会儿,端着装满温水的铜盆,还拿着牙粉、青盐、巾帕等洗漱用品回来了,动作麻利又贴心。
荒书将东西轻轻搁在床边,动作轻柔地扶起庭叶,让他靠在柔软的枕头上。他先拿起温热的巾帕,小心翼翼地擦拭庭叶的脸,从眉眼到下巴,动作细致又温柔。
擦完脸,荒书拿起小竹筒,倒出些许牙粉在指腹,微微凑近庭叶,轻声说:“来,张嘴,可能会有点凉。”
得到庭叶的应允后,他把蘸着牙粉的手指探进庭叶口中,轻轻在牙齿上摩擦,动作尽量放缓,避免弄疼他。
清洁完毕,荒书又端起铜盆,递到庭叶面前,温柔说道:“漱漱口吧。”
庭叶依言漱口,吐水时,荒书的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满是关切。
收拾好洗漱用品,荒书重新坐到床边,拉过庭叶的手,轻轻揉捏,帮他放松,轻声问:“还有哪儿不舒服?我给你揉揉。”
庭叶疲惫地靠回床头,轻轻摇了摇头,刚想说话,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
荒书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调侃道:“看来你的肚子比你还诚实,都在催着吃东西了。”
庭叶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
荒书也不再打趣,站起身来说:“你乖乖歇着,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给你弄点清淡爽口的,保准让你胃口大开。”
不一会儿,荒书端着一个漆盘回来了,上面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蔬菜瘦肉粥,粥里还卧着一个金黄的荷包蛋,旁边配着一碟清爽的小咸菜。
荒书坐在床边,拿起汤匙,轻轻搅了搅粥,舀起一小勺,放在嘴边吹了吹,递到庭叶嘴边,耐心地说:“来,尝尝,温度刚刚好,不烫。”
庭叶张嘴吃下粥,入口软糯,又吃了几口,苍白的脸上渐渐有了些许血色。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兀响起,沅在门口扯着嗓子大喊大叫:“庭叶,你今天怎么把店关了?能不能给我点零花钱?今天是不是不用送货了?今天应该不用整理那些破古董吧?那我能不能出去玩一天?”那声音尖锐又急切。
荒书正专注地看着庭叶喝粥,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到,下意识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汤匙,起身快步走到门口去开门。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沅冷不丁瞧见荒书,吓得往后退了半步,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目光越过荒书,看向屋内靠在床上的庭叶。
瞧见庭叶那一头醒目的白发,沅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脸上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神情。
他撇了撇嘴,脸上挂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阴阳怪气地说道:“哟,你们昨天上午还互相置气呢,怎么到了晚上又爬到一张床上了。还有呀,我说今天怎么把店铺关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儿。”说着,还故意挤眉弄眼,一脸促狭。
荒书靠在门上,脸上带着一丝坏笑,故意提高了音量,对着沅说道:“怎么,你小子羡慕了?要不你也找个人一起在床上躺躺,说不定还能帮你把零花钱的问题解决了。”
这话一出口,尺度着实不小,沅瞪大了眼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沅撇了撇嘴,满脸嫌弃地回道:“去去去,谁稀罕啊,就知道拿我打趣。就你们这样,还耽误开店,我看生意都得被你们搞砸咯。我看你俩就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连店都不管了,也不考虑考虑我这可怜的干活人,零花钱都没着落。”说着,还故意夸张地叹了口气,装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眼睛却偷偷瞄向庭叶,想看看他的反应。
荒书瞧出沅一直往屋里瞅庭叶,心里莫名有些不爽,直接侧身用身子挡住了沅看庭叶的视野。
他微微俯下身,凑近沅的耳边,声音压得低低的,却带着几分故意撩拨的意味:“你少在这里眼馋了。哎呀,昨晚我可真享福呢,一直弄到半夜呢,声音那么大,你都没听见吗?”
沅一听这话,脸上“唰”地一下红到了耳根,又羞又恼,伸手用力推了推荒书,结结巴巴地想反驳,可还没等他开口,荒书又接着说道:“我稍一用力,叶儿就哭唧唧地求饶呢。”
这话一出口,沅再也忍不住了,脸涨得通红,扯着嗓子大骂一句:““你……你简直是个流氓!满嘴跑马车,也不害臊!”一边骂,一边还伸手想再推荒书,却被荒书灵活地躲开,气得沅直跺脚。
荒书见沅急得跳脚,不仅没收敛,反而兴致更高,脸上挂着一抹坏笑,继续调侃:“昨晚啊,叶儿的腰肢软得不像话,我轻轻一揽,他就……那场面,你是想象不到,啧啧,他那皮肤,滑溜溜的……昨晚我俩在床上那叫一个翻云覆雨,连床板都嘎吱嘎吱响个不停 ,我都担心它散架咯。”说着,还故意咂咂嘴,脸上的表情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沅满脸通红,双手捂住耳朵,“够了够了,你别再说了,怎么能这么没下限!”
荒书却不依不饶,眉飞色舞地比划着,“后来啊,折腾完后他连腿都软得站不起来,只能……”
沅实在听不下去,转身就要走,荒书一把拉住他,笑着说:“生气啦?逗你玩呢。”
沅用力甩开他的手,“你就等着庭叶收拾你吧!”
荒书本想继续戏谑,刚说了一句:“昨晚……”话还没落地,就感觉背后一阵寒意。
庭叶不知什么时候下了床,一手紧紧裹着衣服,因为动作匆忙,腿还露在外面。他几步冲上前,二话不说,伸手就狠狠拧住荒书的耳朵。
“哎哟!”荒书疼得叫出声,条件反射般转过身,呲牙咧嘴地喊着疼。可这一转身,他的目光就被庭叶光着的腿吸引住了。
只见庭叶腿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有清晰的红印和咬痕,在白皙皮肤的衬托下格外显眼。
荒书一下子慌了神,全然没了刚才戏谑的模样,也顾不上耳朵还被拧着,忙不迭地说:“先别气,先上床去,地上凉,你身子还没好呢。”说着,小心翼翼地扶住庭叶,想把他往床边引。
庭叶正火冒三丈,哪肯轻易罢休,手上的劲道又加大了几分,恨声道:“你还敢说。”
荒书疼得五官都皱成了一团,连连求饶:“叶儿,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
可话刚说完,荒书眼角余光瞥见沅还在一旁,正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再想到庭叶光着的腿肯定被他瞧了个清楚,顿时又羞又恼,冲沅吼道:“你还愣着干嘛,赶紧滚!”
沅本来就被荒书刚才的调侃弄得满心不爽,这下见他吃瘪,心里别提多畅快,偏要跟他作对,不仅没走,还故意挺直了腰板,直勾勾地盯着庭叶的身子看,挑衅道:“我就不走,你能拿我怎样?”
庭叶此刻满心满眼都是荒书的过错,根本无暇顾及沅在一旁的举动,手上揪着荒书耳朵的手又用力拽了拽,数落道:“你还有脸赶人,你看看你自己干的好事,一大早起来就净说些有的没的!”
荒书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实在受不了这“酷刑”,下意识地就和庭叶拉扯起来,试图挣脱他的手。
可他忘了庭叶身子还虚弱着呢,这一挣扎,庭叶本就酸痛的腰猛地一扭,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手上对衣服的掌控也松了几分,差点就春光乍泄。
荒书见状,心里“咯噔”一下,彻底慌了神,也顾不上耳朵的疼痛了,双手赶紧扶住庭叶,声音里满是焦急与关切:“叶儿,你别乱动,腰还疼着呢,咱先回床上躺着,行不?”说着,就半抱半扶地想把庭叶往床边挪。
安顿庭叶的同时,荒书还不忘朝沅那边狠狠瞪了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有些人啊,自己没本事找乐子,就爱凑在这儿看别人笑话,也不嫌寒碜!”
沅撇撇嘴,脸上写满了不服气,刚想张嘴反驳荒书,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狡黠。
他故意提高音量,朝着庭叶的方向大声说道:
“阿叶啊,我刚刚可都瞧见了,你这腿又细又白,这身姿,啧啧,可真是让人浮想联翩呐,难怪荒书把持不住,换我我也把持不住。”
他一边说,一边还夸张地比划着,言语间尽是轻佻。
紧接着,他又大着胆子,开了个尺度极大的玩笑,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问道:
“庭叶,昨晚荒书折腾你那么久,你爽不爽啊?”
这话一出口,庭叶微微皱眉,脸上没什么明显表情,可荒书却瞬间火冒三丈,眼睛瞪得滚圆,额头上青筋暴起。
还没等荒书发作,沅深知自己这玩笑开得有点过分,再不走可就麻烦了,撒腿就跑。他心里门儿清,自己这么做就是为了故意气荒书,谁让荒书之前那么调侃他。
庭叶对此似乎已经习以为常,神色平静。
但荒书哪能咽下这口气,冲着沅的背影大吼一声:
“你给我站住!”
便气冲冲地追了下去,楼道里回荡着两人的脚步声和荒书愤怒的叫骂声。
楼道里,荒书怒火中烧,脚下步子愈发急促,一边追一边吼:“死鸡贼,有种别跑!我今天非撕破你那嘴皮不可!”
沅像只猴子,在狭窄的楼道间左躲右闪,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还不忘回头挑衅:“臭疯狗,有本事追上我再说!就你还想抓住我?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荒书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二话不说就朝沅扑过去。
沅灵活一闪,荒书扑了个空,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你别太过分!”荒书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拿庭叶开玩笑,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沅却不以为然,嬉皮笑脸地回应:“哟,心疼啦?我不过是实话实说,怎么就急眼了?”
两人的动静实在太大,成功吵到了窝在房间里的拾停。
拾停睡眼惺忪地打开门查看情况,瞧见荒书满脸怒容地追着沅,而沅还一脸嬉笑,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嘟囔着:“这俩人又闹起来了。”然后便倚在门框上,抱着胳膊,准备看这场闹剧如何收场。
荒书到底体力更胜一筹,几轮追逐下来,眼瞅着就要抓住沅。
沅心里一慌,脚下步伐乱了节奏,慌不择路间,不小心被楼梯间不知谁乱放的杂物绊倒,整个人向前扑了出去,
“砰”的一声摔在地上,扬起一片灰尘。
荒书见此,原本的愤怒瞬间变成了担忧,瞳孔骤缩,脸上满是紧张。他几步冲上前,单膝跪地查看:“你没事吧?摔哪了?疼不疼?”说着便伸手想去扶起沅。
沅揉着摔疼的膝盖,疼得龇牙咧嘴,可心里却暗自得意,觉得自己成功气到了荒书,嘴上还逞强:“要你管!少假惺惺的,我死不了。”尽管疼得厉害,还是梗着脖子,不肯服软。
荒书看着沅嘴硬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想拉他起来,却被沅一把拍开。
荒书也不恼,索性坐在旁边,喘着粗气说:“行了,别闹了,刚才那话太过分,以后别这么说了。”
沅白了他一眼,哼道:“你不也总爱开些没边的玩笑,就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两人正拌嘴,拾停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看着坐在地上灰头土脸的两人,调侃道:“你们俩这是演的哪出?我都被你们吵醒了。”
荒书有些尴尬地挠挠头,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对拾停说:“不好意思啊,吵到你了,沅这小子太气人。”
沅一听这话可不乐意了,瞬间跳起来嚷嚷:“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还怪我!”
可刚喊完,突然“哎哟”一声,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赶忙捂着膝盖。他弯下腰,把裤腿缓缓挽上去,只见膝盖擦破了一大块皮,血肉模糊的,还流了不少血。
瞧见沅膝盖处的伤口,荒书脸上的嬉笑刹那间隐去。他疾步上前蹲下,凑近查看伤势,自责道:“都怪我,刚不该追得那般急切。”
言罢,不顾沅的推搡挣扎,一把将其胳膊架在自己肩头,半搀半扶着往屋内走去,沉声道:“走,先给你治伤。”
回至屋内,荒书熟稔地翻找出医药箱,从中取出金疮药、纱布与银针。他先以温水洗净伤口,再用银针挑去伤口处的杂物,手法利落又不失轻柔。
每一下动作,都引得沅疼得倒抽凉气,嘴里嘟囔着:“轻点,你是想疼死我是吗!我看你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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