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众人各言（2/2）

三人走出大殿之后却被人叫停下来，来人是个太监，太监先是一礼。随后交代了自己的来意，原来是崇祯皇帝要留下他们第二个面试。

在太监的带路下，三人陆陆续续进入偏殿暖阁。

此时崇祯皇帝已经退去朝会时的衮服，身着一身普通常服。坐在暖踏上尽管试图保持威严，但眉宇间的疲惫和一丝兴奋交织，王承恩静立在一旁。

吴启荣，孙国祯，曹文昭三人被陆续引入，再次行礼。

崇祯皇帝没有让他们久跪贵，而是立刻抬手：“众卿平身看座。”这是一个非常明确的信任和恩宠信号。

待四人略显局促的坐下后，崇祯皇帝没有绕圈子，而是直接切入主题，他的目光首先落在了吴启荣的身上。

“吴卿。”崇祯皇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极大的压迫感。“朝堂之上，你以血兵铭牌堵住了悠悠众口，甚善，现在这里没有外人正问你几个问题，你一定要据实回答。”

吴启荣抱拳躬身：“陛下，请问”，吴启荣想着终于来了，这位少年天子比想象中的要沉稳，但眼神里的焦虑却是藏不住的。

“第一，辽南能守住吗？朕要听实话，不要虚言。”这是崇祯皇帝最大的疑虑。如果说这次胜利是侥幸的话，那登来军是否有长期占据的能力？这决定了他未来对辽地战略的投入。他的态度很是认真，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玉带，暴露出一些紧张。

吴启荣沉默许久。猛的的抬头声音很是沉稳，：“陛下，辽南不是守不守的住，而是必须要守得住。”曹文诏闻听此言。偷瞥一眼吴启荣得侧脸。

吴启荣顿了顿接着说道：“辽南与登莱隔海相望，与关宁锦防线互为犄角，家父与董总兵，孙大人此时正在竭尽全力，在辽南修建堡垒群，草民离开之前，第四批浇筑材料已经开始运输。”

崇祯皇帝闻听此言破有深意的点了点头，他的身体微微前倾。“第二登莱军，朕能如臂使指吗，若朕要你即刻南下剿寇，或者西进宣大，你待如何？”这是关键的试探，吴启荣不可迟疑。

当即说道：“登莱军字万历末，萨尔浒之战起，至今在辽东与东虏大小交数百次，每次调兵遣将，皆奉辽东督师或陛下诏令。”他稍微顿了顿。语气转重。“去年臣等观察皇太极异动。3日内连发6道集报至宁远。后来通报京师，最终袁督师吊曹将军，赵将军，骑兵协防。登莱军随机继续作战。登来军只停两样东西，军令，军情。”

曹文诏忍不住插话，声音发颤：“陛下，吴将军所言句句属实，臣的骑兵能及时抵达，全赖登来军在前线浴血奋战，导致沈阳地方兵力空虚。”

崇祯皇帝抬手制止目光仍锁定吴启荣：“第三，那火铳如此利器，能否速传至京营九边？”崇祯皇帝最终问出了最渴望知道的问题。

吴启荣也不推诿直接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双手奉上，“地下此战所使用的火铳样品，以及制作工匠臣已带入京师，工匠名册在此，请陛下安置。”王承恩快步接过，呈于御前。

吴启荣补充道：“只是京营关系复杂，臣建议由内廷兵仗局试制，待工艺纯熟后，可优先配给关宁军，毕竟历任辽东总督皆有调度登来之权，两军磨合日久。”

崇祯皇帝翻看着名册指尖微颤，沉默片刻后转向孙国祯。

“孙卿，”

孙国祯连忙躬身“臣在。”他的语气缓和，毕竟人是文官出身。

崇祯皇帝微微点头接着说道：“登莱及辽南民政，朕就托付给你了，巡抚之职，即日实授。”

孙国祯也是老场面人了，立刻眼眶微红：“臣……叩谢陛下隆恩，只是辽南新复，流民数以万计，急需安置垦荒，登来库存已空，今年春耕……。”

崇祯皇帝皱眉：“户部也很艰难啊。”

孙国祯立马顺杆爬，他深吸一口气，向前膝行半步：“陛下，臣有一策或可解燃眉之急。”

吴启荣抿了抿嘴，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崇祯皇帝挑眉，心中也是升起了好奇。“讲”

孙国祯立刻说道：“陛下，臣恳请准许刊印皇家内库藏书。”

暖阁内顿时寂静，曹文昭屏住呼吸心里想着这是自己应该能听到的吗？吴启荣心中充满期待，他很清楚这些藏书留在皇宫内部也是落灰，慢慢老化。随着皇帝一天天的没有那么多的富裕钱，这些书籍终究会在历史的长河中被掩埋。而随着崇祯皇帝对局势的完全失控，李自成攻入京城之后，这些藏书也会被遗失或者是焚之一炬，而王承恩抬眼看去孙国祯。

孙国祯知道这次只能有这么一次机会了。于是他的语速加快，但条理清晰。“天启年间，先帝曾将部分藏书交登来刊印，因是皇家珍本，士林争购，所得款项系数用于辽东兵饷。”

崇祯皇帝身体前倾，显然被触动了。孙国祯没有停顿，而是继续说道：“今日若行此事，一可教化天下，彰显陛下文治，二可充盈国库，解辽南之急，三可……”他的语气稍钝。“可续先帝未尽之德政。”孙国祯这么说也是事实。不过把天启帝这么明面上的牵扯进来，也是为了减少政治阻力。

崇祯皇帝沉默良久，指节轻轻敲击榻延，这事他确实有大概这么一个印象，毕竟接任天启皇帝的职权之后，对于天启皇帝的一些事情记录他确实有看过。他微微点头：“先兄却曾提过此事。”他稍微停顿转头看向身旁的王承恩。“王伴，内库书册现状如何？”

王承恩立马躬身回到：“回皇爷，不少宋版珍籍已有虫蛀，若能刊印流传，确是功德。”

崇祯皇帝回头目光锐利的看向孙国祯：“孙卿，此事如何操办钱粮如何交割？”毕竟书确实可以拿，如果从历年的记录上来看，天启皇帝确实从中多了不少内帑，不过如今自己上了位，这归不归内帑还得看看孙国祯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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