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5章 有些话不必写下(1/2)
赵小满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鼠标上方,呼吸放轻。
医院配电室的信号强度曲线还在往上爬,像一根被无形之手拉直的琴弦。
这不是自然波动,也不是设备老化导致的随机噪声——它的节奏太整齐了,每间隔37秒出现一次峰值,持续6秒,衰减过程呈指数型,和地铁系统里那些机械震动完全不同。
他调出频谱分析窗口,把时间轴压缩到秒级。
波形图上浮现出清晰的包络结构:三组短脉冲接一组长振荡,停顿,再重复。
这频率、这间隔……他见过。
是麦窝社区的巡检环线启动序列。
秦峰他们用音频触发节点时,总以这段声波作为握手协议。
七年前,他在调试第一代地下传感网时亲自参与设计过编码逻辑——8赫兹基频,对应人体警觉阈值以下的感知带,既能穿透混凝土层,又不会惊动普通人。
当时谁也没想到,这套原本用于监测老楼沉降的系统,会变成今天的信息暗渠。
可它怎么会出现在工人医院?那里根本没有接入过麦窝网络。
他退出图形界面,打开权限终端,输入一串伪装成市政维保代码的指令,反向追踪信号源路径。
数据流经三层跳转,最终锁定在信息科值班室的一台UPS电源日志里。
翻看记录,异常集中在每晚23点17分至23点24分之间,恰好是夜班交接、监控轮巡间隙。
电流波动呈现规律锯齿状,与声控负载特征高度吻合。
再比对建筑布线图,他发现这条电路与护士站那台老式激光打印机共用同一回路。
那台机器早就该报废了。
九十年代末的产品,金属外壳接地不良,框架谐振频率正好落在低频段。
如果有人在隔壁房间播放特定音频,整个机身就会变成一个天然扬声器,而大楼的防雷网则成了放大天线。
赵小满起身穿上工装外套,没走正门,从应急通道绕到了医院后巷。
凌晨一点半,值班护士正在打盹。
他亮出维修工单,说是接到调度令做例行滤波检查,对方连头都没抬。
他径直走向打印机,拆开侧盖,在电源模块后方找到预留接口,将一段微型耦合器焊接到地线上,再用绝缘胶泥封好痕迹。
这不是破坏,是引导。
他要把这台无意中激活的发射端,变成接收器。
回到地铁监控室已是三点。
他刷新系统,新节点已上线,信号稳定。
更让他心头一紧的是,反馈回来的第一组数据竟包含一段加密语音片段——背景音里有咳嗽声、脚步回响,还有隐约的京剧过门。
不是录音,是实时传输。
他知道有人在用老方法说话。而楼,真的开始回应了。
与此同时,于乾正蹲在剧场后台的储物柜前。
雨下了三天,木门受潮膨胀,每次开关都会发出“咔哒”一声脆响。
起初他以为是铰链松动,可昨晚演出时,他听见观众席后排传来同步回音——像是有人在模仿这个节奏敲击暖气管。
他撬开背板检查,指尖触到一层硬物。
拨开旧棉絮,一段锈蚀铜线裸露出来,两端分别缠绕在柜体螺丝与承重柱钢筋上。
线很细,颜色发暗,但接法极讲究:一圈顺时针,一圈逆时针,形成简易电磁感应环。
这手法他认得。
早年师傅教过,叫“声音锚定”,原是用来增强相声演员吐字共鸣的小技巧。
把特定频率的声音固定在建筑结构里,多年后只要条件合适,就能被重新激发。
他忽然想起,这件柜子曾挂着他年轻时穿过的那件蓝缎团花戏袍。
后来袍子丢了,有人说被台风刮走了,也有人说被粉丝偷去收藏。
没人知道,衣服上的铜扣恰好能与这段线路构成共振腔。
他没动那根线,反而每天演出前轻轻敲三下柜门——一下轻,两下重,正是当年老观众入场时的习惯节拍。
第七天清晨,居委会打来电话,说有居民反映暴雨夜里收音机自动开机,播的是《报菜名》,声音忽远忽近,像从墙里渗出来的。
位置一查,五户人家连成一线,终点正是德云社新剧场。
于乾听完只说了句:“换台了吗?”
“换了,”对方迟疑道,“可别的频道也在播。”
他挂了电话,望向窗外。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敲在青石板上,节奏竟与柜门声响一致。
而在城东老年活动中心,林素芬正带着合唱团老人走上巡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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