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要醒的人,在江南!(1/2)
陈皓的声音在空旷的矿道中回荡,清晰而洪亮:“周大人,你以为你是第九个,其实你是最后一个还能醒的。其余八人,有的已经疯了,有的已经死了,有的……正在学你怎么签字。”
说着,他举起一份摹本,正是周文远近日签署的公文,而在公文的旁边,并列着另一份笔迹几乎完全相同的文书——落款却是“顺天府代判,万富贵”!
周文远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陈皓手中的那两份公文,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他忽然想起,近月来,每次密语传达,对方总是在三令五申地强调“速决勿疑”,仿佛急于推动他做出一些极端决策。
他掏出贴身携带的那枚铜牌,仔细摩挲着上面刻着的编号“壬九”,终于明白,所谓“启用令”,其实是“淘汰令”的倒计时!
“不……”周文远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他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我……我能做什么?只要能活命……我都愿意做……我都愿意……”
陈皓缓缓走近铁栅栏,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倒在地的周文远,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只有冰冷的审视。
他轻声道:“你不需做任何事,只需……不再做他的影子。”
随即,他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透过铁栅栏,递了进去:“明日早朝,把这封‘自劾疏’交给赵御史,就说……是一个梦游之人所托。”
说完,陈皓转身离去,留下周文远独自跪在冰冷的矿道之中,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傀儡。
次日凌晨,赵御史在衙门前捡到一封无署名奏折,内容痛陈“影子官”体制之弊,揭露东厂操控地方大员全过程,末尾附言:“臣不敢求赦,唯愿身后史书留一句:吾曾为人,非鬼所驱。”更令人震惊的是,奏折所用纸张,竟是巡按专用的紫纹贡笺,且盖有周文远的官印。
当值通政官吓得当场晕厥,瘫倒在地,脸色苍白如纸,双手颤抖不已。
而此刻,陈皓正立于北岭高台,目光如刀,直视京城方向升起的晨烟。
寒风吹过,他的衣袂猎猎作响,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坚定与决绝。
他低声对沈瞎子道:“现在,轮到紫袍老者看看……他自己有没有影子了。”远处,钟声悠悠,仿佛天地之间,终于响起了一声迟到的回音。
通政司的夜色仿佛比往常更加阴沉,天空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仿佛乌云密布,随时要压下来。
一间灯火通明的密室里,几位内阁大臣正聚在一起,神情严肃。
桌上的案几上摆着那封“自劾疏”,它的紫纹贡笺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耀眼。
这封疏的出现,如同一柄利剑,刺破了夜的宁静,也令整个朝廷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动荡。
皇帝在得知这封“自劾疏”后,雷霆震怒。
他立刻下令司礼监彻查周文远印信的真伪,要求在最短的时间内给出明确的答复。
侍卫们脚步匆匆,进出不息,整个皇宫仿佛陷入了一片紧张的气氛中。
而在这片混乱中,紫袍老者的书房内,一盏油灯在昏暗的灯光下摇曳,投下长长的影子,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紫袍老者端坐在一把紫檀木椅上,他的面容在阴影中若隐若现,眼神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
他知道,事情已经到了必须采取行动的时刻。
冷风吹过,窗外的竹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不祥的预兆。
他站起身,缓缓走向案几,拿起一支毛笔,沉声说道:“第九子已腐,须速换‘壬十’接任。”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匆匆走进书房,正是万富贵。
他的万富贵跪在紫袍老者面前,声音颤抖地问道:“师傅,周文远真的……不行了吗?”
紫袍老者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然后继续说道:“立刻调‘壬十’前来,接替他的位置。记住,时间紧迫,不能再有任何拖延。”
万富贵点头称是,迅速退出书房,准备执行命令。
然而,就在他刚迈出书房门的步伐时,忽然从宫外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喊声:“周文远府邸起火了!”
这一消息如同一记重锤,砸在了紫袍老者的胸口,他猛地抬起头,他迅速走出书房,来到府邸门前,只见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周文远的府邸已成一片火海。
番子们忙着扑救,却无济于事,火势愈演愈烈。
紫袍老者心中一沉他命令番子们立即进入书房搜查,很快,一名番子从废墟中拖出一个身影,那是周文远。
他被牢牢绑在椅子上,口塞麻布,身旁的案桌上摆着三枚铜牌——壬九、柒、捌。
一旁的纸上,用鲜血写着几个血淋淋的大字:“影不入新夜。”
东厂番子赶到时,周文远早已断气,死状似自尽,却无外伤痕迹。
赵御史亲自前往验尸,仔细检查了周文远的尸体。
他在死者指甲缝中发现了一片干枯的铃兰花叶,这种花只在北岭附近有生长。
赵御史凝视着这片叶子,陷入了沉思,低声问身边的随从:“这是认罪,还是……托孤?”
与此同时,北岭的高台上,陈皓正立于夜风之中,寒风吹动他的衣袂,发出猎猎的声音。
他收到了吴捕头的密报,得知周文远“自尽”的消息,但陈皓并未轻信。
他命令李芊芊重查近月送往县城的药材单据,不久后,李芊芊带来了一个重要的发现:周府最后一批药方中,赫然有一味名为“断魂香”的药材。
这种香非毒,却能致人短暂假死,尤擅伪造窒息征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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