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百草堂之枫香树叶(1/2)
枫香树叶:百草堂雨夜解危局
江南的梅雨季,总带着一股子化不开的湿意。青溪镇的青石板路被雨水泡得发亮,踩上去“咯吱”作响,像是老骨头在呻吟。镇东头的百草堂,檐角垂着的铜铃被风刮得叮当乱晃,药香混着潮湿的泥土气,从半开的木门里漫出来,缠上过往行人的衣角。
百草堂堂主王宁,正蹲在后院的晒药场上,手里捏着一片刚采摘的枫香树叶,看得入了迷。他生得眉清目秀,鼻梁上架着一副磨得发亮的旧木框眼镜,身上那件藏青色的长衫沾着星星点点的药渍,袖口卷到小臂,露出一双骨节分明、指腹带着薄茧的手——那是常年抓药、捣药、辨药练出来的。王宁出身中医药世家,祖父曾是宫里的御医,传下一本泛黄的《百草手记》,里头记载着各种寻常药材的妙用,枫香树叶便是其中之一。他三岁识药,五岁辨草,长大后接手百草堂,不求富贵,只愿守着祖训,用平价药材给乡亲们治病。此刻他指尖摩挲着枫香树叶掌状的纹路,嘴角噙着笑,嘴里还念念有词:“枫香树叶虽普通,用对了就是宝。”
“王宁!你跟那片叶子较什么劲?早饭都凉透了!”
一声清亮的女声从堂屋传来,紧接着,一个穿着素色布裙的女子走了出来。她便是王宁的妻子张娜,梳着利落的发髻,鬓边别着一朵晒干的白芷花,眉眼间带着精明干练。张娜并非医药世家出身,却因幼时母亲常年受风湿之苦,立志要找个懂医术的人,后来嫁给王宁,便成了百草堂的“大管家”,管账、抓药、招呼病人,样样都做得滴水不漏。她走到王宁身边,伸手夺过他手里的枫香树叶,佯怒道:“你说你,抱枫香树叶比抱老婆还亲!这梅雨季天天阴雨连绵,来瞧风湿痹痛的人快踏破门槛了,你还有闲工夫在这儿对着叶子发呆?”
王宁挠了挠头,嘿嘿一笑,伸手想去抢那片叶子:“娜姐你不懂,这枫香树叶味辛、苦,性平,归肺、脾、肝经,祛风除湿、行气止痛的效果好得很,比孙玉国那回春堂卖的高价‘风湿神药’管用多了,还便宜。”
“我怎么不懂?”张娜白了他一眼,却还是把叶子递了回去,“前儿李大爷的风湿犯了,关节肿得像馒头,你用枫香树叶配生姜、艾草做的药包,敷了三天就见好,这事儿全镇谁不知道?可你也得想想,孙玉国那人眼里只有钱,你断了他的财路,他能善罢甘休?”
正说着,后院的角门被人“砰”地推开,一个扎着双马尾、背着粗布采药包的少女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正是王宁的妹妹王雪。她穿着一身短打,裤脚卷到膝盖,沾着泥点,脸上却洋溢着兴奋的红晕。王雪自小在药铺长大,活泼俏皮,最爱跟着山里的药农采草药,收集各种民间偏方,尤其是枫香树叶的外用之法,她摸索出了不少门道,经常用晒干的枫香树叶磨成粉,做成止血的小药膏,送给镇上的乡亲。
“哥!嫂子!”王雪把采药包往地上一放,从里头掏出一大捧新鲜的枫香树叶,叶片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后山那片枫香林的叶子长得可好了!我今儿一早去采,碰见好多村民也在采,说用你的法子敷了关节,疼得没那么厉害了!”
王宁眼睛一亮,连忙接过那捧叶子,指尖拂过叶片:“这叶子成色好,叶脉清晰,没遭虫害,用来做外敷药包最合适。张阳呢?让他赶紧把这些叶子清洗干净,上锅蒸一刻钟,再拿出去晒干,磨成细粉备用。”
“张阳哥在炮制昨天采的叶子呢!”王雪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张娜,“嫂子,这是我用枫香树叶粉加了点蜂蜡做的药膏,专治小伤口出血,你收着,回头有人磕碰了就用上。”
张娜接过油纸包,捏了捏王雪的脸蛋:“我们小雪越来越能干了,将来准是个好药师。”
说话间,一个身材高大、穿着灰色短衫的汉子从炮制房走了出来,他便是百草堂的药师张阳。张阳生得浓眉大眼,身形魁梧,手上的老茧比王宁还厚——他曾是山里的药农,因父亲得了风湿,被孙玉国的高价药坑得倾家荡产,后来王宁用枫香树叶治好了他父亲的病,他便死心塌地跟着王宁学炮制药材,尤其擅长处理枫香树叶,能将其制成外敷膏、内服茶、药浴包等多种剂型。他手里端着一个木盘,上面摆着晒干的枫香树叶,走到王宁面前,沉声道:“堂主,这批叶子炮制好了,按照你的方子,加了生姜和艾草的粉末,已经做成了药包,装在那边的竹筐里了。”
王宁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堂屋的铜铃突然响得急促起来。张娜连忙转身走了进去,片刻后,她扶着一个佝偻着腰的老人走了出来。老人正是镇上的李大爷,他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的蓑衣,手里拄着一根拐杖,走一步便龇牙咧嘴地吸一口凉气,关节处肿得老高,脸色蜡黄。
“王大夫,你可得救救我啊!”李大爷一见到王宁,便老泪纵横,“孙玉国那黑心肝的,说他那‘风湿神药’能根治我的病,我花了五十文钱买了一副,吃了不但没好,反而疼得更厉害了!要不是听乡亲们说你这儿的枫香树叶药包管用,我这条老命怕是要交代在这梅雨季里了!”
王宁连忙扶住李大爷,将他搀到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伸手替他把脉,又掀开他的裤腿看了看红肿的关节,眉头微微蹙起:“李大爷,你这是湿邪入体,又受了药石的刺激,别急,我给你用枫香树叶配点当归和川芎,做成药膏外敷,再煮一碗枫香树叶茶内服,保管三天就能见效。”
“真的?”李大爷眼里燃起了希望,“那得多少钱啊?我老婆子卧病在床,家里实在拿不出多少钱了……”
“放心,”王宁笑了笑,“一片枫香树叶不值几个钱,药包收你两文钱,算是成本费。”
李大爷激动得连连作揖,张娜连忙上前扶住他:“李大爷,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拿药包,再煮碗茶。”
就在这时,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王雪抬头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哥,是孙玉国的手下刘二!他带着几个人,扛着锄头,好像是冲咱们来的!”
王宁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院门口站着几个凶神恶煞的汉子,为首的是个矮胖的男人,穿着一身绸缎衣裳,脸上挂着痞气的笑,正是刘二。刘二是孙玉国的跟班,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平时仗着孙玉国的势力在镇上横行霸道,是个不折不扣的“搞笑担当”——他每次搞破坏,不是搞错了地方,就是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却依旧乐此不疲地跟着孙玉国跑腿。
刘二叉着腰,朝院子里喊:“王宁!我家孙掌柜说了,后山那片枫香林是他先看中的,以后不准你们百草堂的人去采叶子!谁敢再去,我就打断谁的腿!”
王宁闻言,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站起身,走到院门口,目光平静地看着刘二:“刘二,后山的枫香林是公家的,怎么就成了你家孙掌柜的了?乡亲们采叶子治病,碍着你们什么事了?”
“碍着我们赚钱了!”刘二梗着脖子嚷嚷,“我家孙掌柜的‘风湿神药’卖得好好的,都是因为你们用破叶子糊弄人,害得我们生意都黄了!我告诉你,今天这话我带到了,识相的就赶紧停了那破药包,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不客气?”一个清冷的女声突然响起,紧接着,一个穿着青色劲装的女子从炮制房走了出来。她便是王宁的护道者林婉儿,身形纤细,却透着一股利落的劲儿,腰间别着一把短剑,眉眼间带着冷冽的锋芒。林婉儿曾是江湖中人,三年前在青溪镇附近的山里遭遇劫匪,身受重伤,是王宁用枫香树叶和草药救了她的命。从那以后,她便留在了百草堂,成了百草堂的“守护神”,对挑衅医馆的人毫不客气。她走到王宁身边,冷冷地看着刘二:“百草堂的药,能救命也能打脸。你要是想试试,我不介意让你尝尝被枫香树叶砸脸的滋味。”刘二一见林婉儿,顿时吓得往后缩了缩脖子——他上次被林婉儿打得鼻青脸肿,至今还记忆犹新。但他仗着人多,还是硬着头皮喊道:“你……你别嚣张!我们人多势众,你打得过吗?”
林婉儿冷笑一声,手腕一翻,腰间的短剑“噌”地一声出鞘,寒光闪闪:“试试?”
刘二吓得连连后退,差点摔了个四脚朝天。他身后的几个汉子见状,也纷纷往后缩,不敢上前。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锦缎长袍、肥头大耳的男人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正是回春堂的堂主孙玉国。孙玉国生得满脸横肉,三角眼眯成一条缝,手里把玩着一个玉扳指,脸上挂着虚伪的笑。
“王宁贤弟,何必动怒呢?”孙玉国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也是为了乡亲们好啊!你那枫香树叶毕竟是野草,哪比得上我这‘风湿神药’?我看你还是别折腾了,不如把百草堂关了,来我回春堂当个伙计,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王宁看着孙玉国,眼中满是鄙夷:“孙掌柜,医者仁心,你用高价劣质药糊弄乡亲,赚这种昧良心的钱,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孙玉国嗤笑一声,“有钱赚就是王道!王宁,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要是你还执迷不悟,休怪我不客气!”
说完,他冷哼一声,转身带着刘二等人扬长而去。看着他们的背影,王雪气得直跺脚:“太过分了!哥,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王宁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枫香树叶,叶片上的水珠顺着叶脉滑落,滴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水渍。他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众人,目光坚定:“别担心,枫香树叶虽普通,却能解百姓的疾苦。只要我们守住医者的本心,就不怕他们的威胁。张阳,明天一早,我们再去后山采些枫香树叶,多做些药包,免费送给乡亲们!”“好!”张阳沉声应道。林婉儿收了剑,点了点头:“放心,有我在,没人敢动你们一根手指头。”张娜看着王宁坚定的侧脸,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她走到王宁身边,握住他的手,轻声道:“我支持你。大不了,我们一起守着这百草堂,守着这些枫香树叶。”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打在枫香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院子里的药香愈发浓郁,和着湿意,飘向青溪镇的每一个角落。王宁知道,一场关于枫香树叶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他手里的这片叶子,不仅能疏风除湿,更能撑起一片医者仁心的天地。
梅雨季的雨,总爱缠缠绵绵地下。后山的青石小径被雨水泡得发滑,两旁的草木疯长,叶片上滚着晶莹的水珠,空气里满是湿润的泥土腥气,混着枫香树特有的清苦气息。天刚蒙蒙亮,王宁就带着王雪和张阳上了山。他依旧穿着那件沾着药渍的藏青色长衫,只是袖口挽得更高,裤脚也用布条扎紧了,脚上蹬着一双旧草鞋,踩在泥地里“咯吱”作响。他背上背着一个竹编的药篓,里面放着镰刀、药锄,还有祖父传下来的那本《百草手记》,封面已经被摩挲得发亮。王雪跟在他身后,一身短打,辫子扎得紧紧的,背上的粗布采药包鼓鼓囊囊,里面装着油纸和麻绳,嘴里还哼着山里的小调,脚步轻快得像只小鹿。张阳走在最后,身形魁梧,肩上扛着一捆结实的竹竿,手里还提着两个大竹筐,他步子沉稳,每走一步都仔细打量着路边的草木,生怕错过一片成色好的枫香叶。
“哥,你看那边!”王雪突然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的一片枫香林,眼睛亮得像星星,“那片林子的叶子长得可旺了!掌状三裂,叶边锯齿分明,颜色浓绿,肯定是上好的药材!”
王宁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一片枫香树长得枝繁叶茂,叶片在晨雾中舒展着,透着勃勃生机。他点点头,眼里满是赞许:“小雪眼光越来越准了。这片林子的枫香树长得好,是因为地势向阳,排水又好,不像山坳里的那些,容易遭水涝,叶片也容易泛黄。”
张阳放下肩上的竹竿,搓了搓手:“堂主,我去把竹筐摆好,等下采的叶子直接装进去,省得来回折腾。”
三人正说着,突然听见一阵粗暴的吆喝声从林子那头传来:“都给我听好了!这片枫香林是孙掌柜的地盘!谁要是敢采一片叶子,别怪我刘二的锄头不认人!”
王宁眉头一皱,抬头望去,只见刘二正带着几个汉子守在枫香林的入口,手里挥舞着锄头,脸上满是嚣张的神色。那几个汉子也是一脸凶相,手里拿着木棍,把林子守得严严实实的,连只鸟都飞不进去。
王雪气得攥紧了拳头,跺着脚道:“太过分了!这片林子是公家的,凭什么成了他孙玉国的地盘?”
张阳把竹筐往地上一放,沉声道:“堂主,这帮人就是故意来找茬的,背后肯定是孙玉国在指使。我们要是硬闯,反而中了他的圈套。”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村民提着篮子,怯生生地想从林子边上采几片叶子,刚伸手就被刘二一把推开。那村民踉跄着摔在地上,篮子里的草药撒了一地。刘二还嫌不够,抬脚就想往篮子上踩。
“住手!”林婉儿的声音突然响起,清脆中带着一股冷冽的气息。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林婉儿穿着一身青色劲装,从山道上快步走来。她腰间的短剑在晨雾中闪着寒光,脚步轻盈,像一阵风似的。刘二一见林婉儿,吓得手一抖,锄头差点掉在地上。他上次被林婉儿打得鼻青脸肿,回家躺了三天,到现在还觉得脸疼。
“林……林姑娘,你怎么来了?”刘二的声音都有些发颤,强装镇定地梗着脖子道,“这是我们孙掌柜的地盘,你别多管闲事!”
林婉儿走到那村民身边,伸手把他扶起来,又帮他把撒在地上的草药捡进篮子里,这才转过身,冷冷地看着刘二:“孙掌柜的地盘?我怎么不知道青溪镇的后山成了他孙家的私产?乡亲们采几片枫香叶治病,碍着你们什么事了?”
“碍着我们赚钱了!”刘二色厉内荏地喊道,“我家孙掌柜的‘风湿神药’卖得好好的,都是因为你们百草堂用破叶子糊弄人,害得我们生意都黄了!今天我就在这儿守着,谁也别想采一片叶子!”
“百草堂的药是糊弄人?”林婉儿冷笑一声,往前跨了一步,眼神锐利得像刀子,“李大爷吃了孙玉国的‘神药’,关节肿得更厉害,用了我们百草堂的枫香叶药包,三天就能下地走路。这也是糊弄人?百草堂的药,能救命也能打脸。你要是想尝尝,我不介意让你再躺三天。”
刘二吓得连连后退,躲到一个汉子身后,嘴里还硬气道:“你……你别嚣张!我们人多!”
林婉儿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手腕一翻,短剑“噌”地出鞘,寒光一闪,直指刘二的鼻尖:“再多的人,也不过是些乌合之众。有本事,就上来试试。”
那几个汉子见状,吓得往后缩了缩,没人敢上前。他们都知道林婉儿的厉害,上次刘二被打得那么惨,他们可不想重蹈覆辙。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山道上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绸缎长衫的中年男人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他手里摇着一把折扇,脸上带着精明的笑容,正是药材商人钱多多。钱多多生得肥头大耳,肚子圆滚滚的,像个弥勒佛,只是那双眼睛却透着一股生意人特有的精明。他身后跟着两个伙计,每人都牵着一匹驮着货物的马,马背上的麻袋鼓鼓囊囊的。
钱多多翻身下马,折扇一合,笑着拱了拱手:“哎呀呀,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这么热闹?”
刘二一见钱多多,眼睛一亮,连忙凑上前去:“钱老板!你来得正好!王宁他们想抢我们孙掌柜的枫香林,你可得给我们评评理!”
钱多多瞥了刘二一眼,嘴角的笑容淡了几分:“刘二,这话可不能乱说。后山的枫香林是公家的,怎么就成了孙掌柜的了?我钱多多在青溪镇做药材生意这么多年,还没听过这种道理。”
刘二的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孙玉国确实给了他一些银子,让他来守林子,却没告诉他该怎么应付钱多多这种油盐不进的商人。
钱多多走到王宁身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王堂主,好久不见。我听说你最近用枫香叶治病,效果不错,特地给你送了一批好货来。”
说着,他朝身后的伙计挥了挥手:“把麻袋打开,让王堂主看看。”
两个伙计连忙解开麻袋,里面全是晒干的枫香叶,叶片完整,色泽青黄,一看就是上好的药材。王宁凑上前去,拿起一片叶子仔细端详,眼中满是惊喜:“好!好叶子!这叶子晾晒得恰到好处,没有发霉,也没有被虫蛀,是难得的上品!”
钱多多得意地摇了摇折扇:“那是自然。我钱多多做生意,讲究的就是诚信。宁要枫香一片叶,不要烂参一筐根。这枫香叶虽然便宜,却是治病救人的好东西,比那些华而不实的名贵药材管用多了。”
刘二看着眼前的一幕,气得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林婉儿的短剑还指着他,钱多多又摆明了要帮王宁,他带来的那几个汉子也早就没了底气,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吭声。
钱多多看了看天色,皱了皱眉:“王堂主,这天看着要下大雨了,你们还是赶紧把叶子运下山吧。别等下雨下大了,山路不好走。”
王宁点了点头,对张阳和王雪道:“把竹筐拿来,把这批叶子装进去。”
三人忙活起来,林婉儿则守在一旁,警惕地看着刘二等人,防止他们耍什么花招。刘二看着王宁他们把叶子装上竹筐,气得咬牙切齿,却不敢上前阻拦。他知道,今天这事,他算是栽了。
等装完叶子,钱多多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王宁:“王堂主,这是我收集的一些枫香叶的偏方,有外用的,有内服的,还有用来做药浴的,你看看能不能用得上。”
王宁接过纸,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字迹工整,一看就是用心整理的。他感激地说道:“钱老板,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钱多多笑了笑:“客气什么。我也是希望你能多治好几个病人,这样枫香叶的名声也能传得更远,我也能多赚点钱。”
说完,他翻身上马,对王宁拱了拱手:“王堂主,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派人来找我。”
马蹄声渐渐远去,刘二看着钱多多的背影,又看了看王宁他们满载而归的竹筐,气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捶胸顿足。那几个汉子见状,也纷纷扔下手里的木棍,灰溜溜地走了。
王雪看着刘二的狼狈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是活该!让他嚣张!”张阳挑着装满枫香叶的竹筐,咧嘴笑道:“这下好了,有了这批叶子,我们就能多做些药包,送给乡亲们了。”
王宁看着竹筐里的枫香叶,又看了看身边的众人,眼中满是暖意。他知道,孙玉国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场较量还远远没有结束。但只要有这些志同道合的人在,有这些能治病救人的枫香叶在,他就有信心,守住百草堂,守住医者的本心。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响起一声惊雷,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王宁连忙喊道:“快!赶紧下山!别让叶子被雨淋湿了!”众人连忙加快脚步,沿着湿滑的山道往山下跑去。雨点打在枫香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为他们加油鼓劲。雨雾中,百草堂的身影越来越清晰,檐角的铜铃在风雨中叮当作响,像是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医者仁心的故事。
梅雨季的天,说变就变。前一日还是瓢泼大雨,今日却难得放了晴,青溪镇的石板路被晒得冒起了淡淡的水汽,镇中心的老槐树底下,早早便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人群中央,搭起了一座临时的擂台。擂台上方挂着一块红绸,上面写着“青溪镇医术比试”几个大字,旁边还贴着一张告示,写着“专治风湿痹痛,比药效,比医德,胜者可得‘青溪名医’匾额”。
这擂台,正是孙玉国设下的。自从后山争叶失利,孙玉国便整日憋着一口气。他知道,百草堂的枫香树叶药包在镇上名声越来越响,再这么下去,他的回春堂就要彻底关门大吉了。思来想去,他便想出了这么个擂台比试的法子,还特意从邻镇请来了一个自称“神医”的郑钦文当裁判,想着要在众人面前,好好挫一挫王宁的锐气。
辰时刚过,孙玉国便带着刘二,趾高气扬地走上了擂台。孙玉国穿着一身崭新的锦缎长袍,手里把玩着一个玉扳指,脸上挂着志在必得的笑容。刘二则跟在他身后,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里面装着他所谓的“风湿神药”,一步三晃,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手里的东西有多金贵。
“各位乡亲!”孙玉国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地喊道,“今日我孙某人设下这个擂台,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让大家看看,什么才是真正能治病的好药!王宁的百草堂,用几片破叶子糊弄人,说能治风湿,简直是笑话!我这‘风湿神药’,可是用名贵药材炼制而成,一贴就能见效!”
台下的百姓们议论纷纷,有人面露怀疑,有人则被孙玉国的话打动,小声嘀咕着:“孙掌柜的药虽然贵,但说不定真的管用呢?”
就在这时,人群突然分开一条道来。王宁带着张阳、王雪,缓步走了过来。他依旧穿着那件沾着药渍的藏青色长衫,手里提着一个竹篮,里面装着用枫香树叶制成的药膏和药茶。他的步伐沉稳,脸上带着平和的笑容,眼神里却透着一股坚定。张阳跟在他身后,手里捧着一个木盘,上面摆着几片新鲜的枫香树叶,叶片脉络清晰,颜色浓绿。王雪则背着她的粗布采药包,手里拿着一本《百草手记》,脸上满是不服气的神色,时不时瞪一眼擂台上的孙玉国。
“王宁!你可算来了!”孙玉国看到王宁,嘴角的笑容更盛了,“我还以为你不敢来呢!”
王宁走到擂台下方,抬头看着孙玉国,淡淡开口:“孙掌柜,医者行医,为的是治病救人,不是争强好胜。你设下这个擂台,不过是想证明你的药比我的好,可药效如何,不是靠嘴说的,是靠病人的反馈。”
“哼!光说不练假把式!”孙玉国冷哼一声,朝台下招了招手,“来人!把病人带上来!”
只见两个汉子扶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那男人正是镇上的张屠夫,他常年杀猪,湿气侵体,风湿痹痛犯了有好几年了,每逢阴雨天,关节就疼得钻心,连杀猪刀都握不住。他试过不少偏方,都没什么效果,这次被孙玉国请来,当比试的“活靶子”。
张屠夫被扶到擂台中央的椅子上坐下,他皱着眉,龇牙咧嘴地吸着凉气,腿上的关节肿得像个馒头,连动都动不了。
孙玉国见状,连忙示意刘二打开木盒,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递给张屠夫:“张大哥,这是我的‘风湿神药’,你吃了,保管半个时辰就能见效!”
张屠夫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台下的王宁,又看了看孙玉国,最终还是接过药丸,吞了下去。
孙玉国得意地看着王宁,挑眉道:“王宁,该你了!我倒要看看,你的破叶子,能不能比得上我的名贵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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