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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温孟对峙,虐江家姐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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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弟子明白!” 孟瑶将头埋得更低。

“去吧,偏院自有执事安排。即日起,一应事务,直接向本座禀报。”

“遵命!”

退出炎阳殿,走入那灼热却仿佛能自由呼吸的殿外广场,孟瑶才感到后背那层冷汗,被炽烈的天光缓缓烘干。

每一步,都踏在生死边缘。

温若寒的怀疑并未消除,那番搜身和言语间的机锋便是明证。将他放在身边,与其说是重用,不如说是置于眼皮底下最严密的监视之中。

偏院的房间很快分配下来,比外门居所好上许多,甚至配了杂役。

孟瑶谢过引路执事,关上门,背靠着冰冷门板,缓缓滑坐在地。

指尖,仍有些难以抑制的微颤。

不是怕,而是一种高度紧张后的虚脱,以及更深沉的寒意。

他将脸埋入掌心,无声地吸了几口气,再抬头时,眼中所有外露的情绪已尽数收敛,只剩下一片幽深如寒潭的平静。

搜查这一关,他过了。因为重生带来的那一点先机。

但游戏,才刚刚开始。温若寒是猛虎,亦是疑心极重的猎人。而他,是侥幸逃过一次审视的猎物,也是试图将毒牙藏得更深的蛇。

他起身,走到窗边,看向炎阳殿那巍峨阴暗的轮廓。

那就看看,在这烈火与阴影交织的棋盘上,谁能利用谁,谁能……熬过谁。

目前,还有一件更要紧的事——他需得迅速弄清,这世上究竟还有多少人,同他一样,自那场血色围剿中归来。

尤其是……蓝忘机和魏无羡,还有那位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每一个名字,每一丝异动,都关乎着他下一步该如何落子,又该将自己这枚棋子,摆在这棋盘上的哪一处,才最是安全,又最是……有用。

炎阳殿深处,温若寒挥退了左右。

“宗主,未发现可疑之物。” 影卫首领低声汇报。

“嗯。” 温若寒摩挲着座椅扶手上的纹路,目光深沉,“盯紧他。另外,去查他入温氏前所有行踪,接触过的每一个人,包括……他那个早死的娘。”

“是。”

“还有,” 温若寒眼中寒光一闪,“云梦、夷陵,加派人手。尤其是魏无羡,抓活的,至于那个云梦少宗主,死活不论。”

“遵命!”

黑影消失。

温若寒独自立于巨大的舆图前,地火将他高大的影子投在图上,摇曳不定。

孟瑶……他前世的好徒弟,无论你是不是那条未来的毒蛇,这一世,你都只能在本座掌中盘旋。

若乖巧,便让你多活几日,物尽其用。

若敢异动……

温若寒五指缓缓收拢,仿佛捏碎了什么无形之物。

地火轰鸣,吞噬了所有未尽的杀意。

殿内殿外,两个心怀鬼胎的人,隔着厚重的墙壁与灼热的空气,开始了新一轮的致命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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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边境,一座废弃的河神庙。

断臂的泥塑神像在漏雨的屋顶下沉默,蛛网在梁间摇晃。空气里是浓重的潮气、霉味,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来自江晚吟手臂上一道未能及时处理的伤口。

已经第七天了。

从莲花坞那片染血的茅草地逃出,已经整整七天。

这七天里,没有三毒,不能御剑,只能靠脚走,江晚吟和江厌离像两只被猎犬追赶的兔子,在云梦错综的水网与丘陵间亡命奔逃。

不敢走官道,不敢近村镇,干粮早已吃完,渴了喝溪水,饿了只能摘些野果,偶尔冒险从偏僻的田间偷几根尚未成熟的薯类,生啃下去,胃里绞着疼。

温氏的追捕网一天比一天密。

最初只是零散的搜索队,后来,各个大小路口都设了卡,穿着烈焰袍的温氏弟子持着画像,冷眼审视每一个过往的行人。

画像上的江晚吟眉目凌厉,江厌离温婉清秀,笔触竟有七八分传神——可以看出,温晁是铁了心要斩草除根。

江晚吟身上那件从农家偷来的粗布衣服已经破烂不堪,沾满泥浆草屑。他不敢用紫电,那紫色的电光太醒目,一旦动用,等于在黑夜中点起烽火,告诉所有追兵自己的位置。

他只能依靠这具尚且年轻、却因连日饥饿疲惫而迅速消瘦下来的身体,背着几乎走不动的姐姐,在泥泞和荆棘中挣扎。

江厌离的状态更糟。

她本就毫无修为,身体娇弱,这七天的颠沛流离几乎榨干了她所有的力气。

脚底磨出了血泡,又被粗糙的布鞋磨破,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起皮,原本梳得整齐的发髻早已散乱,枯草和灰尘粘在汗湿的发间。

此刻,她蜷缩在神像后一块稍微干燥的角落里,看着弟弟就着破陶碗里接的雨水,小口吞咽着最后一点又酸又涩的野果,胸口堵得发慌。

后悔吗?

是的,后悔。

后悔当初为什么执意要跟着阿澄。她以为自己能帮上忙,以为自己至少能陪着他,不让他孤单。可事实上,她成了最大的拖累。

阿澄要分心照顾她,要背着她过河,要把本就少得可怜的食物让给她,要因为她的体力不支而一次次改变路线、耽搁时间。

如果没有她,阿澄或许早就逃出去了。他是金丹修士,有紫电在手,虽然不敢轻易动用,但独自一人行动,目标小,灵活得多。

可是……子轩呢?

那个念头像黑夜里的萤火,微弱却顽固地亮着。金子轩,她的丈夫,阿凌的父亲。

前世他们才相处了一年,便天人永隔,今生好不容易有机会重来,她多想立刻飞到他身边,确认他平安,告诉他一切,然后……然后或许能避开那场悲剧,安安稳稳地在一起。

这两种念头在她心中日夜撕扯,一边是血肉至亲的弟弟和覆灭的家族责任,另一边是刻骨铭心的丈夫和渺茫却诱人的未来希望。她觉得自己快要被扯碎了。

阿羡为什么不在?要是他在就好了,他们就不用受这样的苦了。

“阿姐,你吃点。” 江晚吟把剩下的小半块野果递过来,声音嘶哑。

他脸上也有擦伤,眼眶深陷,但眼神里那股狠劲还在,只是蒙上了一层深深的疲惫。

江厌离摇摇头,勉强笑了笑:“你吃吧,我不饿。” 喉咙干得发疼。

江晚吟没再坚持,默默把果子塞进自己嘴里,用力咀嚼,仿佛在咀嚼某种仇恨。

魏无羡!为什么你不在?为什么你要叛逃?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温狗,可恨的温狗!都给我去死!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无力地闭上眼睛,胸膛微微起伏。

“休息一个时辰,天黑之后,我们往北边那片林子走。我白天远远看了,那边山势复杂,或许能躲几天。”

江厌离默默点头,目光却飘向庙外灰蒙蒙的天空。往北,背离了云梦中心,却也偏离了兰陵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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