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温孟对峙,虐江家姐弟(1/2)
这个念头让孟瑶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心脏再次狂跳起来。但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将所有惊疑与恐慌压入心底最深处。
他快步走到室内唯一的半面铜镜前,对着模糊的镜影,迅速整理了一下身上毫不起眼的温氏低阶弟子服,将领口抚平,袖口拉直。
然后,他对着镜中的自己,缓缓地牵动唇角,拉出一个弧度。带着恰到好处的谦卑,那是属于小人物的受宠若惊与惶恐不安,无懈可击。
确认每一寸表情都已调整到位,再无丝毫异样,孟瑶才转身,以一贯温顺而略显急促的步调走向大门,同时用温和的声音回应:
“有劳师兄传讯,孟瑶这便前往。”
炎阳殿。
殿内终年不灭的地火在地洞中奔流,映得四壁赤红如血。硫磺与熔岩的气息厚重得几乎凝成实质,每一次呼吸似乎都带着灼烧肺腑的热浪。
孟瑶垂首敛目,刚踏入那扇雕刻着太阳纹的殿门,甚至未来得及看清高台上的身影,两侧便如鬼魅般闪出四名身着暗红劲装、面无表情的温氏高阶弟子。
“站住。”
为首一人声音平稳无波,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几乎在同一瞬间,两只铁钳般的手已扣住了孟瑶的双肩,将他牢牢定在原地。
孟瑶心中猛地一沉,面上却迅速浮起一丝愕然与惶恐,身体配合地停住,未有丝毫挣扎:
“几位师兄,这是……?”
无人回答。
另外两人已上前,手法熟练而迅疾地开始搜身。从发髻、耳后、脖颈,到臂膀、腋下、腰际、腿脚,甚至靴筒和袜内,每一寸可能藏匿物品的地方都被仔细按压、摸索。
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一种机械般的冷酷,仿佛他只是一件需要被检查的物件。
孟瑶被迫抬起双臂,任由摆布。他能感觉到那几双眼睛如同冰冷的探针,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他适时流露出紧张、不安,像是低阶弟子面对上位者威严时本能的畏惧,脊背却绷得笔直,展现出一种僵硬的顺从。
冷汗,却已悄悄浸湿了内衫的背部。
搜完体表,其中一名弟子并指抵在他腕脉,一股灼热而霸道的灵力瞬间涌入,沿着经脉飞速游走探查。
这灵力不仅检查他体内是否隐藏异物或禁制,更重点扫过他双臂袖口、怀中,这些可能承载“袖里乾坤”一类空间术法的位置。
孟瑶修为低微,灵力浅薄,经脉在那股炽热灵力的冲击下隐隐作痛,脸色也随之发白。他闷哼一声,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晃,却咬紧牙关没有出声。
幸而,他重生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将那柄要命的“恨生”软剑藏入了床榻下的绝对隐秘之处,未曾带在身上。
而他此刻的修为和地位,也根本接触不到“袖里乾坤”这种储物术法。
温氏弟子的灵力在他全身穿梭数遍,一无所获。
整个搜身过程不过数十息,却漫长得令人窒息。
终于,那股探查的灵力撤去。负责搜身的弟子退后一步,转向高台方向,几不可察地微微摇头。
孟瑶心中那根绷到极致的弦,骤然一松,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寒意。
温若寒……竟防备至此!一见面便是如此彻底的下马威与搜查,这意味着什么?
温若寒他……真的回来了。
前世的温若寒向来狂妄自信,从未想过有人会暗害他,所以对他并未有太多防备......
他不敢细想,强行稳住心神,专心应付接下来的异变。他将头垂得更低,肩膀微微瑟缩,仿佛还未从方才那番粗暴的检查中回过神来。
“过来。”
高台上,温若寒的声音终于响起,低沉雄浑,听不出喜怒。
扣住他肩膀的手松开了。孟瑶深吸一口气,压下狂跳的心脏和后背冰凉的黏腻感,迈开有些发软的腿,沿着猩红织金地毯,一步步走向大殿深处。
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刃上。
他终于在那令人窒息的威压中心停步,依规行跪拜大礼,额头触地,姿态谦卑恭顺到极致:
“弟子孟瑶,拜见宗主。”
高台之上,许久没有回应。只有沉重而缓慢的敲击声——那是温若寒的手指,一下下叩击着玄铁座椅扶手的声音。
孟瑶维持着叩拜的姿势,能感觉到那道目光再次落下,比刚才的搜查更加锐利,仿佛要将他从皮到骨、从外到里彻底剖开审视。
他只能将所有的惊惶与计算,死死压在低垂的眼睫之下。
时间再次被拉长。
终于,温若寒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听不出情绪:
“抬头。”
孟瑶缓缓直起身,却依旧垂着眼帘,视线定格在温若寒衣袍下摆的火焰纹路上,不敢有丝毫逾越。
“本座听说,” 温若寒的声音不疾不徐,“你入温氏不过两月有余,便得了三长老青眼。有点意思。”
他顿了顿,敲击扶手的声音停了。
“说说,你有什么本事,值得本座一见?或者说……”
那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值得本座,亲自‘验看’?”
最后两个字,仿佛重锤,敲在孟瑶心头。他瞬间明白,刚才那番毫不留情的搜身,就是温若寒所谓的“验看”!既是查验他是否携带凶器或隐秘,更是对他心性的一场高压试探。
孟瑶脸上浮起因恐惧和后怕而更加苍白的颜色,声音带着劫后余生般的微颤:
“回、回宗主……弟子微末之身,粗浅伎俩,能得三长老垂怜已是万幸,岂敢在宗主面前妄称‘本事’?方才……方才诸位师兄严谨查验,亦是职责所在,弟子明白。”
他表现出懂事又顺从的模样,语气越发恭敬:
“弟子不过是……愿为温氏效力,尽心做些跑腿传讯、整理文书之类的琐事,不敢有半分懈怠。瑶虽自幼贫寒,但母亲尚在时,念过几年学堂,略记得些地方风物人情,若对宗门略有裨益,便是弟子天大的造化了。”
他将自己定位得极低,并将可能引起怀疑的“情报能力”归因于卑微的童年经历,姿态放得低的不能再低。
温若寒沉默地审视着他。
眼前的孟瑶,脸色发白,眼神惶恐,回答也滴水不漏,甚至主动提及不堪的出身以佐证。方才那般彻底的搜查,也未露出任何破绽。
难道……真的不是他?或者,这时的他,尚未走到那一步?又或者,他藏得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
他清晰地感受到,背后刺穿自己心脉的,是一柄剑,细而薄,一箭穿心,手段狠绝,他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凶手的面容,就陷入了黑暗。
能从背后偷袭的定然是温氏中人,而当时不夜天尚有几十名弟子和长老留守。这个人究竟是谁?
温若寒眼中光芒明灭不定。重生后,他排查了所有可能,孟瑶的嫌疑始终最大。但方才的搜查和此刻的应对,都让他抓不到把柄。
“起来吧。”
温若寒忽然松了口,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漠然,甚至带上了一丝敲打的意味:
“本座身边,不留无用之人,亦不留心思不净之人。你既有些能力,便留在炎阳殿听用吧。”
孟瑶心中那根紧绷的弦依旧未松,反而因这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深意重重的话拧得更紧。他依言起身,深深一揖,声音带着感恩戴德般的激动,越发谨慎敬畏:
“弟子……叩谢宗主恩典!定当竭尽全力,尽心侍奉,绝不敢有负宗主信任!”
温若寒似乎低哼了一声,目光如炬:
“做好你该做的事。温氏如何对待有用之人,又如何处置心怀叵测之徒,你很快便会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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