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女生言情 > 禁宫秘史:那些被史书屏蔽的吐槽 > 第12章 南宋光宗 赵惇

第12章 南宋光宗 赵惇(1/2)

目录

我这人一辈子活得憋屈,最恨旁人说"光宗耀祖"四个字。我爹是孝宗皇帝,我祖父是高宗皇帝,可我这皇帝当得,倒像是给祖宗脸上抹了黑似的。您要听实话?那咱们就从根上说。

绍兴十七年的冬天,我娘张贵妃在临安宫里的暖阁生下我。那年我爹才二十出头,还是平阳郡王。听老嬷嬷说,我落地那会儿哭得比猫叫还轻,接生婆子直摇头:"小公子这身子骨..."话没说完就让我爹瞪得闭了嘴。这话倒应验了,后来四十多年,我总觉得自己像只没晒够太阳的螃蟹,空顶着壳子,里头软塌塌的。

隆兴元年我十五岁,那天晌午正蹲在御花园池子边逗金鱼,忽然听见宫墙外鞭炮响得跟炸雷似的。黄门侍郎跑得帽子都歪了,喘着粗气说:"三殿下快换衣裳!官家...太上皇禅位了!"我手里的鱼食全撒进了池子。祖父退位了?那我爹就要当皇帝了?那年夏天热得邪乎,我穿着新制的皇子朝服站在大庆殿里,后背的汗顺着脊梁沟往下淌。礼官拖着长腔喊"跪——",我膝盖刚沾地,就听见祖父在龙椅上咳嗽:"惇哥儿该学学规矩了。"

这话像根刺扎在我心窝上。我爹当上皇帝后,看我的眼神都变了。他每日寅时就起来批折子,卯时三刻必要召我们兄弟去文德殿考问功课。我大哥早夭,二哥赵恺比我大三岁,背《资治通鉴》能倒着来。每回轮到我结结巴巴背不出,我爹就把朱砂笔往砚台上一拍,震得砚池里的墨汁直晃荡:"你祖父十六岁就能代朕批阅奏章!"我不敢抬头,盯着他龙袍下摆的江牙海水纹,数着上边金线绣了多少个浪头。

乾道三年腊月,我二十岁生辰那天,宫里来了位姓李的姑娘。我娘说是给我挑的媳妇,广宁军节度使李道的闺女。那日雪下得紧,她穿着红狐裘站在梅树下,倒比枝头的红梅还艳三分。后来才知道,这李凤娘是道士皇甫坦给算过命的,说是"母仪天下"的命格。这话害了她,也害了我。

成亲头两年倒还和美。凤娘性子烈,说话跟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倒把我这温吞水似的脾气衬得更没滋味。有天夜里她给我梳头,铜镜里映着她柳眉倒竖:"三郎你也是嫡子,怎就甘心当个闲散王爷?"我手一抖,玉梳掉在地上摔成两截。这话犯忌讳,二哥才是太子人选。可没过半年,二哥突然得了急症,太医说是绞肠痧,三天就没了。灵堂里白幡被风吹得哗啦啦响,我跪在棺木前烧纸钱,火盆里的灰打着旋儿往梁上飘。

淳熙五年春分,我二十四岁这年,东宫的位子到底落在我头上。册封大典前夜,我爹把我叫到福宁殿。烛影摇红,他鬓角已经见了白丝,手指点着案上的《贞观政要》:"你可知为何选你?"我喉咙发紧,低头盯着自己的蟒纹靴尖。他长叹一声:"你二哥去得早,四弟又年幼..."话没说完突然剧烈咳嗽,帕子上洇着血丝。我这才惊觉,我爹也老了。

当太子的日子比想象中难熬。每日寅时二刻就要到资善堂听讲,辰时去垂拱殿旁听朝会,午膳后还得跟着宰执们学理政。我身子本就弱,这么折腾半年,有天在朝会上突然眼前发黑。醒来时躺在东宫寝殿,闻见浓浓的药香。太医说是虚火上浮,得静养。我爹却以为我偷懒,隔日就派来两个翰林待诏,说是"太子既不能起身,躺着也要听讲"。

凤娘这时候显出了本事。她不知从哪弄来民间偏方,每日亲手给我炖天麻乳鸽汤。又让宫女在寝殿四角摆冰盆,说是降心火。有天夜里我烧得说胡话,恍惚听见她跟医官吵:"你们这些酸秀才懂个屁!太子这是心里憋着火!"这话倒说对了。我躺在锦被里浑身发烫,心想当太子比当王爷累十倍,往后真当了皇帝可怎么好?

淳熙十四年入秋,我三十七岁,宫里出了件蹊跷事。那天官家召我去选德殿,进门就看见地上跪着个瑟瑟发抖的小黄门。我爹把本奏折摔在我脚边:"你看看!"折子上说临安府有人私铸铜钱,牵扯到东宫属官。我脑子里嗡的一声,膝盖直发软。这事我半点不知情,可我爹看我的眼神像刀子,刮得我脸上生疼。最后查实是天天在屋里转圈骂人,说官家偏心,四弟赵抦的王府修得比东宫还气派。

日子就这么熬着,我身子时好时坏。太医换了好几茬,药方从十全大补汤换成六味地黄丸,喝得我满嘴苦味。倒是我爹的身子骨眼见着垮下去,淳熙十六年正月大朝会,他在龙椅上说着话突然咳出血来。我站在丹墀下抬头望,发现他扶在鎏金扶手。

我那会儿站在丹墀底下,看着龙椅上咳出血沫子的爹,突然想起十五岁那年他教我批奏折的样子。他的手按在我手背上运朱笔,墨汁在"准"字最后一勾上洇开个红疙瘩。如今他指节粗大得戴不进玉扳指,倒是我这双养尊处优的手,怕是连笔都握不稳了。

淳熙十六年二月初二,我爹当真把龙椅让了出来。那天飘着细雨,黄罗伞盖上的雨水顺着金线往下淌,把十二章纹冕服淋得透湿。礼部尚书念禅位诏书的声音在雨里发闷,我跪在青石板上数水洼里的涟漪,数到第九圈时听见我爹说:"惇哥儿,好生看着祖宗基业。"这话轻得像片柳絮,还没落地就被风吹散了。

刚登基那阵子,我这皇位坐得比火炉还烫屁股。每日五更天就要爬起来开朝会,龙椅的鎏金扶手冷得像冰碴子。前朝那些老臣说话绕弯子,听他们奏事跟猜灯谜似的。有回工部侍郎说汴河漕运的事,从隋炀帝开运河说到本朝粮仓储备,我听得眼皮打架,突然听见凤娘在屏风后头咳嗽——自打当上皇后,她连垂帘听政的规矩都不顾了。

说到凤娘,她这皇后当得比我威风。六宫二十四司的人见着她,比见着阎罗王还怕。有天我在延和殿批折子,听见外头吵吵嚷嚷。掀帘子一看,凤娘正拿金簪子戳着个宫女的手背:"叫你往福宁殿送参汤,你倒敢在汤里加薏米?不知道太上皇最忌薏米?"那小宫女抖得跟筛糠似的,血珠子顺着金簪往下滴。我手心里全是汗,攥着帘子没敢吱声。

要说我最对不住的人,还得是黄贵妃。那姑娘是绍兴府送来的,生得跟水葱似的嫩。我三十九岁那年秋猎,她在围场给我递箭囊,手指头冻得通红。后来她总在半夜给我揉太阳穴,说是她爹当郎中学的手艺。凤娘为这事闹过几回,有次把妆奁匣子摔在我脚边:"官家如今眼里只有那小蹄子!"我没接话,心想皇帝连喜欢个女人都做不得主,这龙椅坐着有甚滋味。

绍熙元年开春,凤娘到底下了狠手。那天我正和几位学士在选德殿议重修《高宗实录》,突然听见西跨院炸了锅似的乱。黄门来报说黄贵妃突发急症,等我赶过去时,人已经凉了。太医说是误食了相克的食物,可我看见凤娘站在廊下摆弄新染的丹蔻,红艳艳的指甲盖像沾了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