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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其政(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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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底的战斗越来越惨烈,沈墨池的亲兵越来越少,南焊锡的死士也死伤过半。黑煞渐渐占了上风,一剑刺中沈墨池的左臂,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袍。

“沈墨池,你的死期到了!”黑煞狞笑着,一剑刺向他的胸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秋沐抬手一挥:“动手!”

兰茵放出信号弹,在空中炸开一朵红色的烟花。隐藏在东侧悬崖上的秘阁死士立刻行动起来,将早已准备好的“落石机”推了下去。巨石呼啸着滚下悬崖,砸向谷底的混战人群。

公输行也按下了手中的机关,“震天雷”在谷底炸开,巨大的声响震得悬崖都在颤抖,硝烟弥漫中,不少人被炸得粉身碎骨。

“是谁?!”黑煞又惊又怒,抬头望向东侧的悬崖。

沈墨池趁机后退,捂着流血的左臂,也看向悬崖上的人影:“是沈煜伦的人?!”

秋沐站在悬崖边,俯视着谷底的混乱,声音清冷:“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都得死。”

她说着,抬手一挥。兰茵放出“蚀骨蛊”,无数只细小的蛊虫像黑色的潮水,从悬崖上飞扑而下,落在谷底的人身上。惨叫声此起彼伏,中了蛊的人浑身溃烂,很快就化为一滩血水。

公输行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忌惮。这女子的手段,比他想象的还要狠辣。

黑煞见势不妙,虚晃一招,转身就想逃。华林眼疾手快,射出一支带钩的绳索,缠住了他的脚踝。

断水谷的硝烟裹着沙砾,在狂风中翻卷成灰黄色的雾。

黑煞被绳索拽倒的瞬间,反手将腰间的短刀掷向崖顶,刀身划破空气的锐响未落,他已借着翻滚之势解开脚踝束缚,化作一道黑影窜向谷口的流沙地带。

“追!”华林提剑欲上,却被公输行按住肩头。崖顶的风掀起公输行的衣袍,他望着黑煞消失在流沙漩涡中的身影,又瞥向另一侧正指挥死士回收蛊虫的青影,指尖在袖中暗扣住一枚铜制机括:“不必。留着他,比死了有用。”

秋沐的斗笠边缘沾着沙粒,她看着兰茵将最后一只“蚀骨蛊”收回玉瓶,瓶身幽光闪烁,映出她眼底的冷意。

谷底的哀嚎渐歇,沈墨池的亲兵与南焊锡的死士大多已化为血水,仅剩的十几人被困在落石与沙蝎之间,互相残杀着争夺最后一丝生机。

“粮仓的布防图,拿到了吗?”秋沐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

古灵夕从怀中摸出一卷染血的羊皮纸,边角还沾着沙砾:“在沈墨池的贴身侍卫身上找到的,月泉城西侧的暗仓标记得很清楚。”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公输行那边,“他们好像也在捡东西。”

秋沐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公输行的人正用特制的铁钩翻找尸身,将搜出的令牌、密信一类的物件塞进布袋。其中一人举起半块烧焦的木牌,上面“北”字的残痕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北辰的标记。”秋沐指尖在斗笠边缘捻了捻,“看来这批的死士里,混了不少北辰的人。”她转身走向藏在崖后的马车,“撤。沈煜伦的人该到了。”

兰茵望着公输行的方向,有些不解:“就这么走了?他们好像也在找什么,要不要……”

“不必。”秋沐的声音从斗笠下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他们要的是沈墨池与北辰勾结的证据,咱们要的是暗仓的粮草。道不同,不必相争。”

马车碾过崖边的碎石,发出沉闷的声响。公输行站在崖顶,望着那辆青色马车消失在戈壁的褶皱里,手中捏着那半块木牌,眉头微蹙。

华林凑过来,手里捧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找到了七封密信,都是沈墨池和南焊锡的往来,还有这个——”他掏出个小巧的银制令牌,上面刻着“秘”字,“从那个放蛊虫的女子手下身上掉的。”

公输行接过令牌,指尖抚过冰凉的纹路,忽然想起多年前在秘阁,小师妹的腰间也挂着块相似的令牌,只是上面刻的是“沐”字。他甩了甩头,将这念头压下去:“把密信收好,去暗仓。”

“暗仓?”华林一愣,“咱们的目标不是……”

“沈墨池死了,沈煜伦会立刻接管月泉城的粮草。”公输行将令牌塞进袖中,目光投向月泉城的方向,“但他不知道沈墨池藏了暗仓。那批粮草,足够南霁风撑过这个冬天。”

华林恍然大悟:“你是说,那伙人也去了暗仓?”

“十有八九。”公输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正好,看看他们的手段。”

月泉城西的暗仓藏在废弃的窑厂地下,入口被伪装成烧塌的窑炉,炉壁上布满焦黑的裂痕,若不细看,只会以为是堆废砖石。

秋沐站在窑厂外,望着远处巡逻的士兵,指尖叩了叩腰间的弯刀:“兰茵,放‘听风虫’。”

兰茵从袖中摸出个竹筒,倒出几只通体透明的小虫,虫翅振动发出的声音细如发丝。她将小虫往窑厂方向一送,轻声道:“这虫子能听三里内的动静,要是有机关,会发出不同的振翅声。”

小虫消失在窑厂的阴影里,片刻后,兰茵脸色微变:“里面有‘落石阵’,还有……金属转动的声音,像是齿轮。”

古灵夕从怀中摸出张图纸,借着月光展开:“这是从沈墨池侍卫身上搜出的暗仓布防图,入口内侧有三道机括,第一道是流沙陷阱,第二道是毒箭,第三道……”她指着图纸上的红点,“是‘转心轮’,一旦触动,整个窑厂会塌陷。”

秋沐盯着图纸,忽然想起公输行的机关术。当年他最擅长的就是“转心轮”,说是能以一人之力,撬动千斤巨石。

她指尖在图纸上划了道弧线:“兰茵,用‘蚀心蛊’腐蚀第一道机括的锁链,我去破‘转心轮’。”

“公主,危险!”兰茵急道,“那转心轮……”

“放心。”秋沐的声音透过斗笠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我知道它的弱点。”

她提着弯刀,猫腰钻进窑炉入口。里面漆黑一片,只有石壁上渗出的水珠反射着微弱的光。秋沐屏息凝神,脚下踩着特定的方位——那是公输行当年教她的“踏星步”,说是能避开九成的机关陷阱。

走到第一道机括前,果然见一根锈迹斑斑的铁链横在头顶,链上串着数十块磨盘大的石头,只要一碰触,石头便会轰然落下。兰茵的“蚀心蛊”已将铁链腐蚀出个缺口,秋沐挥刀斩断剩余的链节,石头轰然落地,砸起满地灰尘。

第二道毒箭阵更简单,古灵夕提前准备了“破甲符”,符纸贴在箭簇上,能让毒箭失去准头。真正棘手的是第三道“转心轮”——只见通道尽头有面巨大的石墙,墙中心嵌着个青铜齿轮,齿轮边缘布满尖齿,正缓缓转动,墙缝里还渗出黑色的毒液,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秋沐盯着齿轮转动的轨迹,忽然想起公输行说过,“转心轮”的动力来自墙后的水力装置,只要找到水流的开关,就能让齿轮停转。她沿着石壁摸索,指尖触到块松动的砖石,用力一按,只听“咔哒”一声,齿轮转动的速度慢了下来,墙缝里的毒液也渐渐止住。

“成了!”兰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秋沐正要推门,忽然听到齿轮转动的声音变了调,像是有另一股力量在强行制动。她心中一凛,猛地后退半步——只见那青铜齿轮突然逆向转动,石墙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竟缓缓向内打开,露出后面黑漆漆的通道。

“谁在里面?”兰茵拔刀出鞘,警惕地盯着通道深处。

里面没有回应,只有齿轮转动的余音在空荡荡的窑厂回荡。秋沐望着通道深处,忽然想起公输行的习惯——他总喜欢在机关里留一手,说是“给自己留条退路”。她示意兰茵和古灵夕守住入口,自己提着弯刀走了进去。

通道尽头是间石室,石室中央堆着小山似的粮草,麻袋上印着“岚月”的火漆。石室的角落里,有个黑影正蹲在地上,似乎在摆弄什么。听到脚步声,黑影猛地回头,手中的青铜匕首在黑暗中闪着寒光。

“是你?”秋沐的声音微顿。

那黑影也愣住了,借着从通道透进来的微光,能看到他脸上沾着灰尘,正是公输行。两人隔着堆积的粮草对视,谁也没动。

“你怎么会在这里?”公输行的声音带着惊讶,他认出了对方的斗笠——和老茶坊里的女子戴的一模一样。

秋沐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弯刀。她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松香,那是公输行当年最喜欢的熏香,说是能让机关术更精准。

公输行看着她握着刀的手,忽然注意到她手腕上的银镯——那镯子的样式。他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却见对方突然转身,刀光一闪,砍向石室另一侧的石壁。

“轰隆”一声,石壁裂开个缺口,外面传来巡逻士兵的呼喊声。公输行恍然大悟:“你想引沈煜伦的人来?”

秋沐没说话,只是对外面的兰茵和古灵夕喊道:“带十袋粮草从缺口走,我断后。”

兰茵等人立刻行动起来,扛着粮草钻进缺口。公输行看着她的背影,忽然道:“转心轮的机关,是你破的?”

秋沐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你留的后手,也不错。”

说完,她提着刀冲向通道入口,刀光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弧线,将追来的士兵引向另一侧。公输行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摸出袖中的银令牌,忽然笑了。他转身对随后赶来的华林道:“带一半粮草从密道走,去南灵边境的驿站,剩下的……”他指了指石壁的缺口,“留给沈煜伦。”

“留给他们?”华林不解,“咱们费了这么大劲……”

“沈煜伦看到这些粮草,会以为是沈墨池私藏的,定会上报岚月王。”公输行将令牌揣进怀里,“到时候,他和沈墨池的旧部必有一场争斗。咱们坐收渔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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