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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阴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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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的密林里,多设些暗哨。”南霁风忽然开口,“让他们藏在树上,用枯枝做伪装,发现敌军动向,不用回报,直接放响箭。”

“是。”阿弗连忙记下。

“城北的开阔地,让人挖些陷阱,上面铺些枯草和浮雪,别让人看出来。”南霁风又道,“陷阱里插上铁刺,越深越好。”

慕容旭点头:“我这就去安排。”

南霁风的目光落在地图上的“狼山余脉”,那里离临城不过二十里,是南灵游骑兵活动的范围。“阿弗,你带五千轻骑兵,今夜出发,绕到狼山余脉的东侧,袭扰他们的营地,不用恋战,只要让他们知道我们不好惹就行。”

阿弗有些犹豫:“王爷,夜里行军风险太大,而且……”

“没有而且。”南霁风打断他,“南灵肯定会派遣游骑兵在那里,就是想监视我们的动向。我们必须让他们乱起来,才能争取时间。”

阿弗咬了咬牙:“属下遵命!”

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亲兵掀帘而入,单膝跪地:“王爷,朔方城方向有动静!斥候回报,南灵军的先锋营已经拔营,正向临城方向移动!”

南霁风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来了。他抬头看向窗外,天空又开始飘起雪来,细密的雪粒像无数把小刀,刮擦着帐帘。

“传令各营,按计划行事。”南霁风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告诉弟兄们,南灵军送上门来了,能不能报仇雪恨,就看这一战了!”

“是!”亲兵领命而去,帐内又恢复了寂静。

慕容旭看着南霁风紧绷的侧脸,忽然觉得南霁风肩上的担子,比黑风口的积雪还要重。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慕容旭,”南霁风忽然开口,“你说,沐沐看到本王,会是什么表情?”

慕容旭愣了一下,随即道:“嫂嫂……或许会很惊讶吧。”

临城的雪,下了整夜。

南霁风的中军帐里,油灯的光晕被风揉得晃晃悠悠,映着他指间那条未绣完的手帕。

“惊讶?”他低声重复着慕容旭的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帕的边缘。帐外的风雪撞在帆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像谁在低声啜泣。

阿弗刚从狼山余脉回来,甲胄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他掀帘进来时,正撞见南霁风将木牌塞进怀里,玄色的衣襟遮住了那点微弱的木纹,像掩住了一段见不得光的心事。

“王爷,”阿弗躬身禀报,“按您的吩咐,五千轻骑在狼山东侧袭扰了南灵游骑兵的营地,他们似乎有些慌乱,暂时没发现我们的踪迹。”

南霁风“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帐角堆积的军报上。

最上面那封,是斥候凌晨送来的,字迹被雪水洇得发皱,却清晰地写着:“南灵军先锋抵临城三十里,主帅刘珩和德馨公主坐镇中军,未见异动。”

德馨公主。

他盯着这四个字,喉结滚了滚。如今她坐镇朔方,指挥若定,怕是早已把“秋沐”这个名字,连同他这个人,都抛进忘川河底了。

“哥,”慕容旭端着一碗热姜汤进来,见南霁风对着军报发怔,忍不住道,“你昨晚就没合眼,喝口汤暖暖身子吧。”

南霁风接过汤碗,姜汤的辛辣顺着喉咙烧下去,却暖不透心底的寒意。他忽然想起三年前,秋沐在王府的梅树下给他煮姜汤,那时她总说:“王爷,这姜要多煮一刻才够味,就像有些事,得慢慢熬才知道冷暖。”

可现在,熬到最后,她连他是谁都忘了。

“慕容旭,”他放下汤碗,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你说,人若是忘了过去,是不是就等于重新活了一次?”

慕容旭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指的是秋沐。他张了张嘴,想说“嫂嫂就算忘了你,本性也不会变”,却又觉得这话苍白得可笑。

忘了就是忘了,就像被大雪埋住的路,就算底下依旧是原来的石板,踩上去的人也认不出从前的脚印了。

“或许吧。”慕容旭含糊道,“但有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怕是忘不掉的。比如……她当年深受百姓爱戴,这次在朔方城,也同样受众人朝拜。”

南霁风的指尖猛地收紧,汤碗的边缘硌得掌心生疼。是啊,破阵之法她没忘,可记住这法子的人,已经不是他的沐沐了。

帐外忽然传来急促的号角声,三短一长,是发现敌军主力的信号。南霁风猛地起身,玄色披风扫过案几,带落了那封写着“德馨公主”的军报,在地上卷成一团。

“传令各营,按昨日部署列阵!”他抓起案上的佩剑,剑鞘撞击甲胄的声响刺破了帐内的沉寂,“告诉李将军,死守西城门,若让楚铄的人踏进来一步,提头来见!”

“是!”慕容旭和阿弗齐声应道,转身疾步而出。

南霁风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军报,终究没弯腰去捡。风雪卷着帐帘拍打的声响,像极了当年秋沐在忘川河畔哭着问他“为什么”时的哽咽,只是这一次,再也没人等他回答了。

他拔剑出鞘,寒光映着他眼底的冰——管她记不记得,只要她还在南灵军中,只要她还站在北辰的对立面,这场仗,就必须打下去。

而此刻的朔方城,正被一层薄薄的雾霭笼罩。

秋沐站在城楼上,手里捏着一张刚送来的斥候图。图上用朱砂标出了临城外围的兵力分布,北辰军的营帐像密密麻麻的黑点,在狼牙关以南的山坳里铺开,粗略一算,竟有五万余人。

“比我们预想的多了一万。”林安易站在她身边,眉头紧锁,“看来南霁风是真的急了,连黑风口那种绝路都敢走。”

秋沐的指尖划过图上标注“南霁风中军”的位置,那里离临城西门不过三里。她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像在哪本旧兵书上见过,可仔细一想,又只剩一片模糊。

“他带的兵,战斗力如何?”她抬眼问道,雾水沾在睫毛上,让远处的山峦都成了朦胧的剪影。

“不好对付。”程阳不知何时也上了城楼,手里还拿着半截啃剩的麦饼,“斥候说,北辰军穿的甲胄上都带着冰碴子,像是刚从雪窝里爬出来的。可他们列阵时,连呼吸都压得极低,这种军纪,是从尸堆里练出来的。”

楚铄也跟着点头:“而且南霁风用兵向来不讲规矩。当年他在北境打退蛮族,用的是‘半渡而击’的险招,明明兵力占优,偏要等蛮族的人过了一半河,才突然放箭。”

秋沐沉默着,将斥候图折成方块塞进袖中。她能感觉到,这个南霁风,和她以往对付的那些北辰将领都不同。他像一头藏在雪地里的狼,看着不动声色,爪牙却早已磨得锋利。

“程将军,”她忽然开口,声音清冽如晨霜,“你带两万精兵,明日辰时从正面攻城,记住,只攻不进,把他们的主力都引到东城门。”

程阳一愣:“只攻不进?那岂不是白费力气?”

“要的就是白费力气。”秋沐指向临城西侧的密林,“南霁风肯定猜到我们会从西侧突袭,定会在那里布下重兵。你把动静闹得越大,他就越不敢轻易调兵。”

她又转向楚铄:“楚将军,你带一万五千人,今夜就从狼山余脉绕过去,藏在临城西南的废弃窑厂里。明日午时,程将军那边鸣金收兵时,你立刻强攻西城门——但不是真的要破城,而是烧了他们的粮草营。”

楚铄眼睛一亮:“烧粮草?这招够狠!”

“狠的还在后面。”秋沐的目光落在林安易身上,“安易,你带五千游骑兵,明日卯时出发,假装要去截断北辰军的后路,把狼山余脉的北辰暗哨都引出来。记住,别真的打,拖着他们绕圈子就行。”

林安易点头:“属下明白,就是要让南霁风以为我们想断他补给,其实是为了掩护楚将军。”

秋沐嗯了一声,指尖在城砖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笃笃声。雾霭渐渐散去,阳光透过云层,在临城的城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忽然停下动作,目光扫过三人,“南霁风为人多疑,我们越是按常理出牌,他越会觉得有诈。所以——”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程将军攻城时,故意露出左翼的破绽;楚将军烧粮草后,别急着撤退,反而往城北的开阔地跑;安易拖到未时,就假装被北辰军识破,往朔方城方向逃。”

程阳有些犹豫:“这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南霁风不上当……”

“他会的。”秋沐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一个能从黑风口闯出来的人,绝不会甘心被动防守。我们给他三个‘破绽’,他至少会咬其中一个。”

她抬头望向临城的方向,那里的天际线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场仗,像是在跟一个很熟悉的人对弈,每一步都既陌生又心惊,仿佛棋盘中藏着她看不懂的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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