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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阴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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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各自去准备吧。”秋沐转身下楼,月白色的披风在风中轻轻扬起,“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以保全兵力为主。临城可以暂时不拿,但我们不能折损太多人手。”

三人齐声应是,转身匆匆离去。城楼上只剩下秋沐的侍女紫衿,手里捧着一件厚实的狐裘。

“公主,风大,披上吧。”紫衿轻声道,将狐裘搭在秋沐肩上。

秋沐拢了拢衣襟,暖意顺着皮毛蔓延开来,却驱不散心底那点莫名的空落。她低头看着城楼下忙碌的士兵,忽然问:“紫衿,你说人会不会真的忘了很重要的事?”

紫衿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许是会的吧。但忘了也未必是坏事,省得记着心烦。”

秋沐没说话,只是望着临城的方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张斥候图。图上“南霁风”三个字的朱砂,像是被血浸过,看得久了,竟有些刺目。

她不知道,此刻在临城的中军帐里,南霁风也正看着一张几乎一模一样的地图。他的指尖落在“朔方城”三个字上,那里的墨迹被他戳出了一个小小的洞。

“哥,都安排好了。”慕容旭走进来,身上带着外面的寒气,“李将军说西城门的滚油已经备足,就等楚铄的人来了。”

南霁风“嗯”了一声,目光却没离开地图。他总觉得秋沐不会按常理出牌,可具体会怎么走,他又猜不透。那个曾经连打雷都会躲进他怀里的姑娘,如今成了运筹帷幄的德馨公主,连他这个最熟悉她的人,都看不透她的棋路了。

“传令下去,”他忽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帐外的雪,“明日程阳攻城时,让左营的新兵故意慌乱些,给他们露出左翼的空当。”

慕容旭一惊:“哥,你这是……”

“她想引我们出手,本王便给她个诱饵。”南霁风的指尖划过临城以北的开阔地,那里是他昨夜让人挖满陷阱的地方,“但我们不出左营的兵,而是让李将军悄悄把五千亲兵调到城北。”

他抬头看向慕容旭,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本王猜,她真正想打的,是城北。”

慕容旭还是不懂:“为什么是城北?那里地势开阔,不利于偷袭啊。”

“因为她知道本王不会信。”南霁风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一个连黑风口都敢闯的人,在她眼里,必然急功近利,想一口吃掉她的左翼。可她忘了,本王最了解的,就是她的‘反其道而行’。”

他拿起案上的佩剑,剑柄上的缠绳硌得掌心发疼——那是秋沐当年亲手编的,用的是她最喜欢的青麻,说这样握起来不打滑。

“明日午时,若楚铄烧了粮草营往城北跑,就让李将军的亲兵把他们往陷阱里赶。”南霁风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至于程阳那边……”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放他攻到城下,让他看看,北辰的城墙,不是那么好爬的。”

慕容旭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忽然觉得帐内的炭火都失去了温度。他知道,南霁风说的“最了解”,不过是自欺欺人。

那个会给他编剑绳的秋沐,早已死在了忘川河畔。如今的德馨公主,心里根本没有“南霁风”这三个字。

可他不敢说。有些谎,总得有人陪着圆下去,哪怕圆谎的人,早已满身是伤。

帐外的风雪又大了起来,卷着哨声穿过营寨。南霁风走到窗边,撩开帘角,望着朔方城的方向。那里的天际线在暮色中渐渐模糊,像一幅被水墨晕开的画。

他想起当年在影楼,秋沐也是这样站在雪地里,望着他要去的方向,眼睛亮得像星子。那时她说:“阿姬,你要早点回来,我给你煮姜汤。”

可这一次,他要去的地方,是她所在的城池。他要面对的人,是忘了他的她。

“沐沐,”他低声呢喃,声音被风雪吞没,“这一次,你不用等我了。”

朔方城的夜色,来得比往常早。

秋沐坐在灯下,看着案上摊开的兵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烛火跳跃着,映得书页上“空城计”三个字忽明忽暗。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南霁风的部署太过明显,明显得像故意露出的陷阱。

“公主,该歇息了。”紫衿端来一碗安神汤,轻声道,“明日还要打仗呢。”

秋沐接过汤碗,温热的汤水滑过喉咙,却没让她觉得安稳。她放下碗,走到窗边,望着临城的方向。那里的夜空漆黑一片,连星子都藏在云层里,像谁故意蒙住了眼睛。

“紫衿,”她忽然问,“你说,一个人会不会在梦里记起忘了的事?”

紫衿想了想,笑道:“也许会吧。老人们常说,梦是心头想,说不定是公主白天想多了。”

秋沐没说话,只是望着那片漆黑的夜空。她确实做过一个梦,梦里有个模糊的身影,穿着玄色的披风,在雪地里对她说着什么,可她怎么也听不清,一伸手,那身影就碎成了雪粒。

她不知道那是谁,只知道醒来时,枕头是湿的。

“也许吧。”她轻声道,转身吹灭了烛火。

帐内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秋沐躺在榻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总觉得,明日的临城城下,会有什么她预料不到的事发生,像藏在棋盘外的棋子,随时会落下。

而在临城的中军帐里,南霁风也一夜未眠。他坐在地图前,借着油灯的光,一遍遍地推演着明日的战局。每一步都算得精准,每一个破绽都设计得恰到好处,可他的指尖,却始终在“城北开阔地”那几个字上微微发颤。

他知道那里有陷阱,知道那是给楚铄设的死局,可他总忍不住想:如果……如果秋沐也在那支队伍里呢?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狠狠掐灭了。他是北辰的睿王,她是南灵的公主,他们之间,早已没有“如果”。

天快亮时,帐外传来了第一声鸡鸣。南霁风猛地起身,拔剑出鞘,寒光划破帐内的沉寂。

“传令全军,”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卯时三刻,列阵迎敌!”

与此同时,朔方城的城门缓缓打开,程阳带领的先锋营像一条金色的长龙,朝着临城的方向蜿蜒而去。晨曦中,南灵军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像一只展翅的凤凰,迎着朝阳飞去。

秋沐站在城楼上,看着大军远去的背影,忽然按住了心口。那里不知为何,跳得格外快,像有什么东西要破腔而出。

她不知道,这场她精心策划的仗,从一开始,就藏着她看不懂的牵挂与决绝。而临城城下的风雪,早已为重逢的人,铺好了最凛冽的战场。

卯时三刻的梆子声刚过,临城的东门外便响起了震天的鼓声。

程阳勒马立于阵前,两万南灵军列成整齐的方阵,甲胄在晨光中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他拔出腰间的长刀,刀尖直指城头,声如洪钟:“弟兄们,让北辰军瞧瞧,咱们南灵的厉害!”

“杀!杀!杀!”

呐喊声浪冲破晨雾,惊得城头上的寒鸦扑棱棱飞起。李冠霖站在垛口后,看着南灵军阵中推出来的云梯与撞车,眉头拧成了疙瘩。他身旁的亲兵递上一碗热茶:“将军,南灵军来势汹汹,要不要请王爷派兵支援?”

“急什么。”李冠霖呷了口茶,目光落在南灵军左翼——那里的士兵列阵稍显散乱,旗帜也歪歪扭扭,像是临时凑数的新兵,“王爷说了,好戏在后头。”

他挥了挥手,身后的弓箭手立刻张弓搭箭,箭头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等他们到了护城河,再给老子放箭!”

程阳骑着战马,眼看就要抵达护城河,忽然勒住缰绳。他故意让左翼的士兵放慢脚步,连阵型都散了些,眼角的余光却紧盯着城头——北辰军果然没有异动,只有零星几个弓箭手探出头来张望。

“将军,再往前就要进入射程了!”身旁的副将急道。

“怕什么。”程阳冷笑一声,“南霁风不是能耐吗?就让他看看,老子敢不敢踏过这护城河!”

他猛地挥刀向前,“第一队,填河!”

早已备好的沙袋被士兵们扛在肩上,朝着结冰的护城河冲去。沙袋砸在冰面的声响沉闷而密集,很快就在冰面上堆起了一道矮墙。

“放箭!”李冠霖终于下令。

箭矢如飞蝗般落下,南灵军的士兵早有准备,纷纷举起盾牌格挡。叮叮当当的碰撞声中,程阳策马跃过沙袋堆起的矮墙,长刀一挥便砍翻了两名试图射箭的北辰兵:“给老子爬!”

云梯被迅速架上城墙,南灵军的士兵像蚂蚁般向上攀爬。城头上的北辰军立刻扔下滚木礌石,惨叫声瞬间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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