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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说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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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国的京城,这场大雪来得猝不及防。鹅毛般的雪片卷着寒风,从清晨一直飘到日暮,将巍峨的宫墙、朱红的宫阙都裹进一片苍茫的白里。

朱雀大街上的青石板被积雪覆盖,只留下几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很快又被新雪填满,仿佛从未有人踏足过。

皇城深处,养心殿的气氛却比殿外的风雪还要凛冽几分。

北武帝萧衍猛地将手中的奏折掼在龙案上,明黄的奏章纸页散开,如同被折翼的蝶,在冰冷的金砖地面上打着旋。常年沉湎酒色与丹药,让那张曾经威严的脸过早地布满了褶皱,唯有一双眼睛,在昏黄的烛火下依旧透着阴鸷的光。

“废物!都是废物!”北武帝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带着久病之人特有的喘息,“三万精锐!朕给了他三万精锐!南焊锡那个逆子,不仅丢了幻城,连自己都成了南灵的阶下囚!他怎么不去死!”

殿内鸦雀无声,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个个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轻了。谁都知道,北武帝这几日又动了肝火,丹药吃得愈发频繁,脾气也变得喜怒无常。此刻提及战败的消息,无疑是火上浇油。

“陛下息怒,龙体为重啊。”为首的太傅颤巍巍地叩首,花白的胡须上沾着地上的寒气,“二皇子或许只是一时不慎,待……待朝中安定,再派兵去救便是。”

“救?怎么救?”北武帝冷笑一声,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身,龙袍的下摆扫过案上的药碗,黑褐色的药汁泼洒出来,在明黄的绸缎上晕开难看的污渍,“南灵占了幻城,扼住了咱们南下的咽喉!刘珩那小子狼子野心,得了便宜还会放手?还有那个妖女!”

他突然提高了音量,眼神变得狠厉:“奏折里写的是什么?南焊锡是被一个会放蛊的女人打败的!那女人叫什么?秋沐?呵,好一个秋沐!查!给朕查清楚,秋沐好端端的怎么会出现在南灵国?!”

百官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接话。蛊术在中原向来被视为禁忌,更何况是能操控虫群、屠戮大军的邪术。一想到奏折里描述的“黑虫啃噬皮肉,火蜈燃尽军械”的景象,不少人背后都渗出了冷汗。

就在这时,内侍总管李德全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个锦盒,躬身道:“陛下,这是边关八百里加急,刚送到的。”

北武帝一把抢过锦盒,拆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手指因用力而捏紧了信纸,指节泛白。他猛地将信纸摔在地上,嘶吼道:“南霁风!把睿王给朕叫来!”

李德全吓了一跳,连忙应道:“奴才这就去!”

百官心中咯噔一下,都知道这位睿王殿下又要遭殃了。南霁风手握重兵,却素来与皇帝不睦。早年因与太子争储失利,被派去镇守北境,这些年虽无大过,却也一直被皇帝猜忌。如今边关出了这么大的事,北武帝怕是要拿他开刀了。

没过多久,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殿外传来。南霁风身披一件玄色斗篷,斗篷上落满了雪花,刚一进门,便带来一股寒气。他身姿挺拔,面容冷峻,消沉了一段日子,却不见半分颓态,只是眉宇间带着几分疏离的淡漠。

“臣弟参见皇上。”南霁风微微躬身,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

萧衍死死地盯着他,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刀子:“南霁风,你可知罪?”

南霁风抬眸,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臣弟不知。请皇上明示。”

“不知?”萧衍冷笑,将地上的信纸踢到他面前,“你自己看!你的好王妃,秋沐,如今在南灵国,成了刘珩的座上宾,还帮着南灵人打败了朕的军队!你敢说你不知道?”

南霁风的目光落在信纸上,当看到“秋沐”二字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一直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波澜。

秋沐……

这个名字像一根沉寂已久的针,猛地刺进他的心脏。

他记得她刚嫁给他时的模样,穿着一身红嫁衣,怯生生地站在他面前,眼神清澈得像山涧的泉水。他那时满心都是权谋算计,对这门由李太后强塞给他的婚事厌恶至极,从未正眼看过她。

南霁风的指尖落在“秋沐”二字上,纸面的粗糙刮得指腹生疼,那些被刻意尘封的记忆,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第一次见到秋沐,是在赐婚圣旨宣读的那日。她穿着一身白色素衣,站在大殿上,身形纤细得像株风一吹就倒的柳。低垂的眉眼遮住了神情,只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和因紧张而微微抿起的唇。

南霁风在选妃大会上垂眸接旨,声音里听不出半分情绪,心中却早已翻涌着厌恶。又是这些无休止的算计,连一场婚事都要被当作棋子,而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子,便是那枚最碍眼的棋子。

大婚那日,红绸漫天,鼓乐喧天,他却因为处理沈依依的事情没有去迎接新娘。

南霁风受了重伤回到寝殿,被秋沐所救。他扫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那双不安地绞着衣袖的手上。那是双纤细的手,指尖却带着薄茧,不似寻常闺阁女子那般娇嫩。他心中冷笑,看来这位“王妃”不仅是眼线,还藏着别的本事。

“不必多礼。”他语气淡漠,转身走到外间的软榻上坐下,“往后你在睿王府安分守己,做好你的王妃,本王不会亏待你。但若是敢有不该有的心思……”他顿了顿,眼神骤然变冷,“睿王府的刑罚,你承受不起。”

秋沐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似乎没想到他会说得如此直白。

那一晚,他在软榻上枯坐整夜,红烛燃尽时,晨光透过窗棂照进来,他看到秋沐依旧端坐在床沿,凤冠歪斜,神情疲惫,却始终维持着端庄的姿态。那一刻,他心中没有丝毫怜悯,只觉得这女子倒是有几分隐忍,难怪李太后会选她。

婚后的日子,他刻意避开她。朝堂上的明枪暗箭已让他焦头烂额,实在没精力应付这位“眼线王妃”。他早出晚归,要么宿在书房,要么干脆住在军营,偶尔在府中撞见,也只是冷淡地点头示意,从未多说一句话。

却在一次次的接触下,让他越来越好奇,这个女子到底是谁?她接近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查清真相,他想起了自己暗中经营的“影楼”。那是他安插在各国的情报网,而他本人,则化名“影楼主”,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一个念头在他心中滋生——或许,他可以用这个身份,去接近她。

南霁风的指尖在“秋沐”二字上反复摩挲,信纸边缘被捻得起了毛边。

养心殿内的烛火明明灭灭,将他的影子投在金砖地上,忽长忽短,像极了那些被他刻意割裂的日夜。

他想起第一次以影楼主的身份拦住她时,她正蹲在破庙的香案后,用一根炭笔在墙上画着什么。月光从庙顶的破洞漏下来,刚好照在她沾着灰尘的侧脸上,睫毛很长,垂落时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听见脚步声,她猛地回头,手中的炭笔瞬间藏入袖中,眼神里的警觉像只被惊动的小兽。

“姑娘深夜在此,莫非也在追查殷王私贩军械的证据?”他故意压低声音,银色面具反射着冷光。

秋沐握着袖中炭笔的手紧了紧,半晌才缓缓松开:“阁下认错人了。”

她起身要走,衣摆却被香案下的木刺勾住,露出腰间挂着的半块玉佩——那是他前几日在宫宴上不慎遗落的,玉质温润,上面刻着个模糊的“霁”字。

他喉头微动,目光落在那半块玉佩上。那日宫宴混乱,他被李太后的心腹暗算,仓促间将玉佩当作信物塞给暗卫,却不想竟辗转落到她手里。

“这玉佩……”他刚要开口,秋沐已拽断丝线将玉佩攥在掌心,转身从破庙后窗翻了出去,动作利落得不像个深闺女子。他望着窗外晃动的树影,第一次对“秋沐”这个名字生出了探究之外的情绪。

此后他便常以影楼主的身份“偶遇”她。有时是在堆满旧书的书斋,见她踮脚去够最高处的《南疆舆图》,他会抢先一步取下,隔着面具递过去:“姑娘对南疆地貌感兴趣?”。

有时是在城门口的茶摊,见她听着商旅谈论北境战事时紧锁的眉头,他会抛过去一锭银子,让摊主上壶新茶:“听闻姑娘对兵法颇有见地,不知可愿与在下探讨一二?”

秋沐起初总是避之不及,可他总有办法堵住她的去路。她去城外的马场看马,他便牵着匹纯白的良驹立在栅栏边;她去秘阁据点交接情报,他便戴着面具坐在对面的屋顶上,晃着腿看月亮。

“影楼楼主这般纠缠,就不怕我报官?”一日她忍无可忍,转身瞪着他,眼底的恼怒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靠在老槐树上,指尖敲着腰间的玉佩:“德馨郡主若想报官,大可现在就去。只是不知官府会不会对秘阁的密探感兴趣?”

秋沐的脸瞬间白了。他看着她攥紧袖中短刀的模样,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个总把自己伪装得滴水不漏的女子,慌乱起来竟像只炸毛的猫。

“我与你井水不犯河水。”她咬着牙,转身要走。

“可我想与姑娘做笔交易。”他几步追上去,挡在她面前,“我知道你在查殷王,也知道你需要北境布防图。我可以给你,但你得告诉我,李太后派你来睿王府,究竟想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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