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4、陈光阳又赌博了!(1/2)
第二天一大早,李铮就开始在院子扫雪。
陈光看着这小子就带着欢喜,这个徒弟懂事儿,头脑灵活,除了年轻有点愣之外,简直就是没有别的毛病。
就连她妹妹李小丫也都是个懂事儿的,没啥事儿帮着媳妇一同抱着柴火。
三小只也是个心底善良的,每次看着他们两个干啥,也立刻帮忙。
所以导致了家里面这几个孩子都比较独立懂事儿。
就这一点,陈光阳就觉得,自己收这个徒弟就不亏!
他肩膀动不了,在家里面真是没啥意思,倒是二埋汰气鼓鼓的走了过来了。
二埋汰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呼哧带喘,棉帽子往下一摘。
脑袋顶上直冒白气儿,那张脸拉得老长,跟谁欠他八百吊似的。
“光阳哥!你猜我看见谁了?”
陈光阳正拿小棍儿逗弄着熊崽,头也没抬:“看见你老丈母娘改嫁了?把你气成这样。”
“啥呀!”二埋汰一拍大腿,“是二嘎子!那瘪犊子回来了!”
“二嘎子?”陈光阳手里的小棍儿一顿,眉头微微皱起。
这名字有点耳熟,可一下子又想不起具体是哪路神仙。
“二嘎子你都忘了?!”二埋汰急得直跺脚,唾沫星子差点喷陈光阳脸上。
“就前几年,在刘大脑袋家那炕头上,跟你玩‘填大坑’,把你兜里那点钱全划拉走那个!
瘦得跟麻杆似的,一双小眼睛滴溜乱转,说话还带点结巴那个!”
陈光阳脑子里“嗡”地一声。
想起来了。
上一世,就是这个人。
那年腊月,天寒地冻,自己刚卖了点山货,手里攥着几十块钱,心里头刺挠,想翻本。
就是被这个叫二嘎子的,用话架着,上了刘大脑袋家的炕。
几把“填大坑”下来,自己输红了眼,不仅卖山货的钱没了,还把家里仅有的、准备给闺女小雀儿看病的十几块钱也押了上去。
结果输了个底儿掉。
自己当时跟疯了一样,回家逼着媳妇要钱,媳妇哭着说那是闺女的救命钱,自己不管不顾,抢了钱就跑。
媳妇没办法,怕自己饿着,揣着俩窝窝头,领着三个孩子,抄近路走河套冰面给自己送饭……
结果,就掉进了别人打鱼留下的冰窟窿。
小雀儿本就病着,这一落水,高烧加重,没几天就没了。
二十天后过年,媳妇带着两个儿子喝了药……
家破人亡。
后来自己虽然后来发了家,可午夜梦回,那冰窟窿里挣扎的黑影,媳妇孩子绝望的眼神,还有二嘎子那张赢钱后得意又阴险的脸,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
他后来才慢慢琢磨明白,那根本不是运气,是局,是二嘎子这帮人做的蓝道局,出老千坑了他!
重生回来,他忙着赚钱,忙着弥补,忙着过好眼前的日子,几乎要把这号人给忘了。
甚至觉得,既然自己已经改变,媳妇孩子都在身边,那些过去的烂人烂事,就像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但膈应人,不去搭理也就罢了。
“他回来了?啥时候的事儿?”陈光阳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捏着小棍儿的手指节有些发白。
“就昨天!我上乡里给我媳妇买头绳,在供销社门口瞅见的!”
二埋汰凑近了点,压低声音,脸上带着愤愤不平,“这逼养的一看就混得不咋地,穿个破棉袄,袖口油亮,可那双贼眼还是那么活泛。
他看见我了,还他妈的冲我乐,问我‘陈光阳现在咋样了?听说抖起来了?’”
“你咋说的?”
“我能惯着他?我说我光阳哥现在那是县里都挂名的人物,买卖干得老大,媳妇孩子热炕头,过得滋润着呢!”
二埋汰挺了挺胸脯,随即又垮下脸,“可你猜这瘪犊子说啥?他咂咂嘴,说‘哟,那更尿性了。有钱了好啊,有钱了……手是不是更痒痒了?’”
二埋汰学着二嘎子那阴阳怪气的调调,学得惟妙惟肖,把旁边扫雪的李铮都听愣了,停下笤帚望过来。
陈光阳没说话,把手里的小棍儿一撅两段,扔进灶坑。
火星子“噼啪”爆了一下。
“他还说啥了?”陈光阳问,声音有点沉。
“他凑过来,身上一股子哈喇子味,”二埋汰嫌弃地皱皱鼻子,“他说,‘告诉陈光阳,我二嘎子回来了。老地方,刘大脑袋家东头那个小土房,我暂时落脚。
他要是有种,还想把当年输的‘面子’找回来,我随时奉陪。就怕他现在有钱了,胆儿却怂了,不敢上桌了。’”
“放他娘的罗圈屁!”
二埋汰越说越气,“哥,这你能忍?这不明摆着踅摸你呢吗?听说你如今混得好,又想给你下套,捞一笔!”
陈光阳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肩膀的伤还没好利索,动作有点慢,但那股子沉静劲儿,让二埋汰没来由地心里一紧。
他本来是真想放过这二嘎子了。
重生一回,珍惜眼前人,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
跟这种烂人纠缠,跌份儿。
可一听二埋汰这话,心里头那点勉强压下去的火苗,“噌”一下就窜起来了,烧得心窝子疼。
上辈子,就是这王八蛋用蓝道手段,出老千做局,坑光了自己的钱,间接害得自己家破人亡!
这笔血债,虽然这辈子还没发生,可那因果,那恨意,是刻在骨子里的!
自己还没去找他算账,他倒好,主动找上门来,还敢用话激将,还想再坑自己一次?
真当他陈光阳是泥捏的?
是上辈子那个浑浑噩噩的赌鬼?
新仇旧恨,加上对方这不知死活的挑衅,陈光阳那点“算了”的心思,瞬间被碾得粉碎。
“呵,”陈光阳忽然笑了一声,只是那笑意半点没进眼底,看得二埋汰后脖颈子有点发凉。
“他这么想跟我玩儿?”
“哥,你可别上当啊!”二埋汰虽然来报信,但也怕陈光阳真去。
“那小子肯定没憋好屁!指定又设好局等你呢!咱现在日子过得好好的,不跟他扯这个,我找俩人,晚上麻袋一套。
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就完了!”
陈光阳摇摇头:“揍他一顿?太便宜他了。
他不是喜欢玩儿蓝道,喜欢出老千么?他不是觉得我现在有钱了,是头肥羊么?”
他转身走进里屋,从炕席底下摸出那把潜水刀。
刀身冰凉,泛着乌光,被他用布仔细擦拭过。
这刀下过海,捅过鱼,也见过血。
他把刀揣进怀里棉袄的内兜,贴着心口的位置,冰凉的感觉让他脑子格外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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