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迪斯科米(2/2)
“老外他们是真的以为多莉真的想害死卡维啊,想要榨干他。剧情里来说,多莉本来就没想让卡维还债,是卡维责任心强,坚持还。”
“所以在我们视角里,这就是一次简单的生意投资的失败了而已,卡维作为高智商分子,真的不至于饿死。但在他们眼里就是资本逼迫打工人负债,然后掉阶级最后掉斩杀线啊。”
天幕下,延安,抗大的一间教室里。
正在学习政治经济学的学员们热烈讨论起来。
“看!这就是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 一个戴着眼镜的学员激动地挥舞着手中的笔记本,“同样的剧情,在不同社会制度下生活的人,感受天差地别!我们觉得是励志故事,他们觉得是恐怖片前奏!因为他们每天都在‘斩杀线’的阴影下生活,对这种‘跌落’有着刻骨的恐惧!”
另一个从上海来的学员补充道:“而且这种恐惧会扭曲他们的认知。哪怕剧情明确表示多莉不是坏人,但他们先入为主的警惕和对资本本能的憎恶,会让他们难以接受。这反过来也说明,他们的社会矛盾已经尖锐到何种程度,连文艺作品中的符号都能引发如此强烈的现实联想!”
“然后是之前说的绝命毒师。男主老白诺奖得主啊。在整个地球上都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了。然后得了癌症。”
“老白一丢工作立马就穷困潦倒了。甚至连家里坏了个热水器这种小事都搞得他们家鸡飞狗跳。窘迫得生活让老白在一瞬间就堕落到去制毒、贩毒。”
“而他的姐夫汉克,一个缉毒警察,一个缉毒英雄,屡立大功。一受伤,居然要靠着老白贩毒而来,那些肮脏不堪的钱来付医疗费,多么的可笑,更可笑的是他姐夫受伤,就是因为老白贩毒,讽刺到了极点。”
天幕切换成美剧《绝命毒师》的片段剪辑,快速展示着主角沃尔特·怀特(老白)从平庸化学老师到绝命毒枭的转变,以及其连襟汉克作为缉毒警的挣扎。
天幕下,汉朝。
刘邦摸着下巴,一脸匪夷所思:“诺奖得主?那是顶了天的大学问家了吧?这等人物,生个病就能潦倒到去制毒?他那官府是摆设吗?这等人才都不管?”
萧何面色沉痛:“陛下,这恰印证了‘斩杀线’之无情。任你才高八斗,名满天下,一旦失去稳定收入,触及医疗‘暴击’,便迅速滑向深渊”。
“制度不保人,人便只能自寻邪路,哪怕他是国之栋梁。而缉毒英雄负伤,反要靠毒资救命……其社会的崩坏,于此可见一斑。”
“大学时,我和我同学看这部剧的时候,我还在吐槽为什么汉克这样一个缉毒英雄,为什么会搞得这么惨,我们不理解,完全无法理解。”
“我当时在想,汉克这样的榜样,为什么会落得这么惨,这不应该啊。我同学随口说应该是为了突显汉克的坚持吧,塑造硬汉形象。”
“然后我们就没在讨论了,觉得应该是这样吧。今天回头一看,真的是离大谱啊。”
天幕下,江西,红军某部。
一群战士围坐在一起,神情严肃。他们刚刚经历过反“围剿”的残酷,对英雄有着天然的崇敬。
“缉毒英雄……负伤没钱治?” 一个满脸稚气却眼神刚毅的小战士攥紧了拳头,“这要是在咱们队伍里,豁出命去也要把最好的药给英雄用!首长们都会来看望!怎么能让英雄寒心!”
旁边的指导员深吸一口气,对战士们说道:“同志们,这就是区别!在资本至上的社会,一切价值都用钱衡量。英雄的奉献,如果不能直接转化为资本利润,其‘价值’就得不到保障。汉克的惨,不是编剧为了塑造硬汉,而是写实啊”
“汉克的缉毒警局甚至是靠一个卖炸鸡的人赞助才维持运转的,而这个卖炸鸡的也特么是个毒贩,赞助他们就是为了靠近他们,方便获取情报。”
“我说他们对金主怎么这么看重呢。我们这的金主,是让我们更上一层楼。他们那的金主,是真的在兜底在救命啊,断了赞助就掉斩杀线。”
天幕下,宋朝。
苏轼与黄庭坚相顾骇然。
“缉毒警局,靠毒贩赞助?” 苏轼觉得自己的常识受到了剧烈冲击,“这……这岂不是与虎谋皮?不,是虎给羊发粮饷,只为把羊圈养得更肥,随时可食!荒谬绝伦!荒谬绝伦!”
“现在再看美剧,就容易理解,为什么男主一点丢了工作,这么急着找下一份,然后就莫名其妙陷入某种危机,然后剧情展开。有的美剧则是光鲜亮丽的主句一转眼就一副流浪汉的形象出现。”
“现在看,真的就能理解这些剧情了。”
天幕画面淡去,陈勇的讲述告一段落。但那股由“迪斯科米”的冰冷黑话、跨文化误解、由《绝命毒师》折射出的制度性荒诞所共同汇聚成的寒意,却久久萦绕在万界观众心头。
天幕下,各个时空陷入了复杂的沉默。
古人们从最初的猎奇、震撼、难以置信、逐渐转向深沉的悲哀与反思。
而红军、八路军的将士们,在愤怒与不寒而栗之余,眼中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纯粹和坚定。
一位在长征中失去过多位战友的老红军,对着身边年轻的战士们,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
“娃娃们,都看清楚,听明白了吗?这就是咱们革命,要革掉的命!不只是地主老财、日本鬼子的命,更是这种把人变成‘期货死人’、变成‘迪斯科米’的吃人制度的命!”
“保尔·柯察金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下都没有放弃希望,我们有了更明确的目标,更科学的理论指导,还有什么理由不坚持到底?”
群山回响,星火燎原。两种制度、两种未来的对比,从未如此直观而惨烈。
它不仅加深了人们对“后世”复杂性的认知,更将一种关乎道路选择的、沉甸甸的使命感,深深烙进了每一个为新中国奋斗的战士灵魂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