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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浊浪排空,洪水奔腾(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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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顺天府的文安、霸州、大城等州县,沦为了泽国!

浊浪排空,洪水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至。所到之处,农田尽毁,夏粮漂浮;房屋倒塌,梁柱随波逐流。

而百姓哭号之声震天动地。逃得快的,扶老携幼往高处避难,仓皇间连细软都来不及收拾;逃得慢的,转眼就被浊浪吞没,连个踪影都不见。更可怜那些老弱妇孺,在水中挣扎呼救,转眼间就被洪水卷走。

有一家老小七八口,挤在屋顶上呼救,忽然一个浪头打来,整间房屋轰然倒塌,顿时没了声息。

在这滔天洪水中,人性的善恶也显露无遗。有豪强富户,驾着船只只顾自家逃命,对水中呼救的灾民视若无睹;也有仁义之士,冒着生命危险划着小舟,在洪水中救起一个又一个素不相识的百姓。

更有一些可歌可泣之事。例如:文安县一位中年秀才,本已逃到高处,见附近屋顶上还有两个孩童在呼救,便泅水过去相救。最后孩童得救,中年秀才却因体力不支,被洪水冲走,临终前犹自喊道:“救孩子要紧!”

关于水灾的紧急奏折,已由各地快马加鞭,甚至冒着瓢泼大雨,送往了神京西郊的畅春园!那一匹匹驿马在泥泞中奔驰,马蹄溅起混浊的水花。有的驿卒浑身湿透,却不敢有片刻停歇。

然而,这还只是一场大水灾的开始……

……

……

翌日,六月十四。

巳时初刻,天色阴沉,乌云低垂,压着荣国府。

正院内,黑压压站满了人。府上有头脸的管家、管事、管事媳妇并清客相公,几乎都聚集于此。众人按着身份尊卑,各自站定。

林之孝与单大良两位管家站在最前,一个面色凝重,一个垂首不语。身后是周瑞、戴良、钱华、余信等管事。林之孝家的、单大良家的等管事媳妇们聚在一处,有的以帕掩口,有的低头捻着衣带。而詹光、单聘任等几个清客相公又聚在一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忽听得一阵皮靴踏地之声,蒙雄身着五品龙禁尉的官服,腰佩短柄大刀,率领一队亲兵家丁,押着吴新登夫妇并其全家老小而来。

吴新登前日刚挨了二十板子,今日步履维艰,时而痛得龇牙咧嘴。他媳妇亦是凄惨,鞭伤未愈,发髻散乱,由两个亲兵拖着前行。吴嬷嬷则神色灰败,口中念念有词,不知是在叫屈还是咒骂亦或祈祷。吴新登的小儿子满脸惶恐,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蒙雄大步走到仪门处,声如洪钟:“奉郡公爷令,今日当众惩处背主刁奴吴新登夫妇!吴新登执掌银库十多年,贪墨无度,更兼抗拒阻扰清查,藏匿赃银,罪大恶极……”

一番话说罢,亲兵将吴新登按在一条榆木刑凳上。刑杖碗口粗细,长有五尺,在阴沉天光中泛着冷光。

“一!”执刑亲兵高声报数,刑杖带着风声落下。

吴新登身上本就带着前日那二十板子留下的伤势,今日又打板子,第一下打下来,他便惨叫一声,额上青筋暴起。

“二!”

“三!”

起初吴新登还哀嚎不止,待到二十板后,声音渐弱,只余闷哼。身上已是皮开肉绽,鲜血浸透了绸裤,汇成一滩暗红。

院内众人无不色变。有胆小的已经别过脸去,也有人悄悄对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惧。

待到四十板打完,吴新登已是声息微弱,如烂泥般瘫在刑凳上。

接着又打吴新登媳妇二十板。这妇人起初还哭喊着,待到第十板时,声音已然嘶哑;打到后来,竟连闷哼的力气都没了,只余身子在刑杖落下时本能地打颤。

袁易特意对蒙雄吩咐过,此番杖刑,不能将二人打死了,故而,打得不是很重,但也不轻了。既要让二人受足苦楚,更要杀一儆百,震慑众人。

蒙雄环视众人,厉声道:“郡公爷有令,将此二人发卖到偏远苦寒之地!”又提高声调:“凡有贪墨者,最后限三日内主动招认赔补,否则严惩不贷!这吴新登夫妇便是前车之鉴!”

这话如惊雷般在众人耳边炸响,有人心惊胆寒,也有人面如土色。

然而百样米养千样人,这等雷霆手段之下,竟还有那不知死活的……

待蒙雄押着人犯离去,众人方敢窃窃私语。

单聘任悄悄扯了扯詹光的衣袖,二人退至角落。单聘任压低声音道:“詹兄,那位爷这般狠辣,连吴新登这样的管家都不留情面,政公又对他唯命是从,咱们该如何是好啊?”

詹光四下一瞥,见无人注意,这才咬牙道:“慌什么!咱们是清客相公,可不是这府上的奴才!就按先前议定的,若真查到头上,只说是政公赏赐。届时再去求政公,想必他念在往日情分,不会坐视不理。”

单聘任犹豫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他近年来,在荣国府暗中贪墨了不少财物。若是主动招认,非但要赔得家里拮据,只怕名声也会坏了,往后在神京城再难立足。

二人正说着,忽见张若锦踱步过来。二人忙止住话头,强作笑颜。张若锦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低声道:“二位,方才蒙老爷的话可都听真了?三日期限,转瞬即逝啊。”

詹光强笑道:“张大爷说笑了,我等清客,不过靠着笔墨谋生,偶尔得些赏赐糊口,哪有什么可招认的。”

张若锦淡淡一笑:“但愿如此。只是提醒二位,郡公爷那双眼睛,可是明察秋毫。”说罢拱手离去。

詹光望着张若锦远去的背影,暗暗啐了一口:“好个张若锦,如今攀上高枝,倒来教训起我们来了!”

单聘任却忧心忡忡:“詹兄,我总觉得心神不宁。那吴新登的下场,实在骇人……”

“怕什么!”詹光打断他,“且不论咱们并非这府上的奴才,就咱们的那点子油水,与那吴新登比起来也算不了什么。”

话虽如此,詹光心中也像是压了块巨石。

抬头望天,乌云更浓,仿佛又一场大雨要来临似的。

而檐角的铜铃在风中叮当作响,似在为他们敲响警钟,又似在为荣国府这百年望族叹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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