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连根拔起，送进牢里，才算干净（1/2）

我没再看他，把烟卷重新叼回嘴里，尼古丁的涩味漫过舌尖。转身推开那扇沉重的铁门时，掌心的老茧蹭过锈迹斑斑的铁把手，留下几道灰痕。“吱呀 ——” 的声响在寂静的场院里拖得老长，像谁在暗处磨牙，门后的景象随着门缝扩大一点点铺开：

仓库中央挂着盏晃悠的白炽灯，电线在半空拧成麻花，灯光昏黄得像蒙了层血，把所有人的影子都拉得歪歪扭扭。秦雨被反绑在铁椅子上，头歪向一边，额前的碎发被血粘在脸上，白 T 恤上的血迹已经发黑发硬，像块凝固的痂。他脚边扔着根断成两截的钢管，想来是反抗过的。

周围站着二十几个男的，有胖有瘦，手里都拎着家伙 —— 钢管、棒球棍，还有人揣着折叠刀，刀鞘在灯光下闪着冷光。看见我进来，他们纷纷咧开嘴笑，露出黄黑的牙齿，唾沫星子随着笑声飞出来，有个疤脸男人还故意把钢管往地上 “哐当” 一砸，像是在敲欢迎的锣鼓。

烟卷在嘴角烧得发烫，火星子燎到了唇角的皮肤，我没动，只是用牙狠狠把烟蒂咬掉，唾沫裹着烟丝啐在地上，抬脚碾灭时，皮靴跟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帽檐下的视线像探照灯，精准扫过秦雨微微起伏的胸口 —— 还好，还有气，起伏虽然微弱，却像根救命的线，攥得我心里稍定。

“这就是朱雀新上任的话事人肖爷？” 寸头老六的声音从白炽灯下钻出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他从木箱上跳下来，右手握着的钢管在掌心敲得 “咚咚” 响，“这么细皮嫩肉弱不禁风的，怕不是被我推一下就倒？”

周围的小喽啰们跟着哄笑，钢管敲地面的声音、粗野的笑声混在一起，像群野狗在围着猎物狂吠。

我缓缓抬起眼，帽檐往上推了半寸，露出的眼神比仓库角落的冰碴子还冷。

“老六，伤养好了？” 我的声音像淬了冰，比刚才冷了五个度，每个字都带着霜气，撞在仓库的铁皮墙上，弹回来时带着回音。

寸头老六脸上的笑猛地僵住，握着钢管的手顿了顿。他那只 “好利索” 的右手下意识往身后缩了缩，手腕处的衣袖往下滑了点，露出里面缠着的深色绷带 —— 看来老中医的草药也没能彻底消弭疤痕。

“伤？” 他眯起眼，眼里闪过一丝惊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你怎么知道？”

天上人间那场谈判，詹洛轩那一钢管砸得又快又狠，除了当事人，没几个知道是他废了自己的手。这小子倒是够警觉，到现在还在藏着掖着。他知道詹洛轩是为了我，才废了他的一只手，但他不知道，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肖爷” —— 就是我。

我扯了扯嘴角，没回答。

我盯着他那只右手，声音里的冷意几乎要凝成冰锥：“废话少说，放了我弟兄，我们谈谈证据的事。”

“证据？” 寸头老六反应过来，脸上又堆起狠笑，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虚张声势的凶戾，“肖爷倒是比我想象中急。不过想谈？得先过了我这关。”

他突然把钢管往地上一戳，火星四溅：“瘦猴，上次是谁掰断了你的手腕？”

人群里钻出个瘦得像麻杆的男人，右手吊在脖子上，左手握着根短棍，正是上次在酒吧被我废了手腕的瘦猴。他怨毒地盯着我，声音嘶哑：“就是这小子！六哥，替我报仇！”

寸头老六拍了拍瘦猴的肩膀，那动作带着刻意的安抚，像在给斗败的狗顺毛。转向我时，他眼里的狠劲几乎要凝成实质，顺着灯光砸过来：“听见了？我弟兄的账，今天得好好算算。”

“呵，算算？” 我低笑一声，笑声裹在帽檐下，听着格外冷峭。右手缓缓抬起，戴着露指手套的指尖在空气中虚虚一握，像是在掂量什么分量，“怎么？上次废了你弟兄一只右手还不够，想让我把他左手也给废了，凑一对儿好当摆设？”

这话像甩出去的耳光，脆生生扇在瘦猴脸上。他猛地抬头，吊着的右手因为激动而剧烈晃动，眼里的怨毒几乎要淌出来，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声响，像被踩住尾巴的狗。

寸头老六的脸瞬间沉了下去，像被泼了盆墨汁，握着钢管的右手青筋暴起，指节捏得发白，连钢管表面都被掐出几道浅痕。“肖爷倒是好大的口气，” 他往前踏了一步，厚重的军靴碾过地上的碎石子，发出 “咔嚓” 声，铁锈味的风裹着他身上的汗味和劣质烟味扑过来，呛得人鼻腔发涩，“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怎么废了他的手，怎么从这仓库里走出去！”

我眼皮都没抬，帽檐下的视线飞快扫过他身边的人 —— 除了两个站在最前面的汉子，一个虎背熊腰，胳膊比我大腿还粗，另一个肩宽背厚，脖颈上盘着道狰狞的刀疤，一看就是打黑拳的练家子，剩下的三十来号人全是毛头小子，穿着松垮的 T 恤，手里的钢管都快比人高，眼神里透着股没见过血的怯。心里却在打鼓：真要动手，这些毛头小子或许能应付，可那两个练家子…… 我才跟着张老师练了半个月的拳，每天扎马步都能晃三晃，刚才那股子嚣张劲儿，不过是硬撑出来的底气。

我悄悄攥紧拳头，指节在皮手套里顶出几个硬邦邦的弧度，借着活动手腕的动作，让发颤的指尖稳住些。藏青色连帽衫的袖子又往下滑了滑，露出的小臂其实还带着点女生的纤细，哪有什么紧实的肌肉线条。

“老六，” 我扯了扯嘴角，努力让笑声听起来漫不经心，带着点刻意的挑衅，“拿钢管多没意思，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正好我的拳头有点痒，要不你先派个人跟我过过招呗？”

说这话时，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 心里清楚得很，刚才那一眼扫过，刀疤脸的站姿沉如磐石，出拳时肩膀带动腰腹的发力轨迹，都是正经武行里练过的硬功夫，我那点刚学半个月的拳脚，能不能撑过三招都难说。可话已出口，就像骑上了虎背，脊梁骨再发颤也得硬着头皮往前冲。

周围的小喽啰们瞬间安静了，连呼吸声都轻了几分，空气里只剩白炽灯滋滋的电流声。瘦猴吊着打着石膏的右手，三角眼在我和刀疤脸之间转来转去，眼里明晃晃闪着幸灾乐祸的光，显然是等着看我被揍得满地找牙。

但是，铮哥教过我的 ——“不管被多少人围着，脚下一定要钉在地上，天塌下来核心都不能晃”。我悄悄收紧小腹，感受着腰腹肌肉凝成一块硬邦邦的疙瘩，这半个月每天扎马步到腿抖，核心早就稳得像焊在地上。

无非就是拳头少些力道，但这露指皮手套里，唐联早就按我的意思缝了层薄钢板，指节处还特意加了衬垫，看着不起眼，砸下去的力道能比平时重三成。再加上脚上这双钢板皮靴，鞋头嵌着的钢片是我亲手敲进去的，真要卯足劲踹在软肋上，能把人当场踹得呕血。

更重要的是，我练的从来不是死板的拳术。拳馆学的实战技巧打底，再融进街舞的精髓 ——breakg 的爆发力能让我瞬间腾空，躲过扫堂腿；log 的变向速度能在围攻里突然折转，甩开缠上来的胳膊；poppg 的肌肉控制能让我在混战中突然定住，避开背后偷袭的钢管。

这些都是我在天台对着月亮练了无数遍的杀招，每个动作都刻进了骨头缝。

王少教我的 wave 也没白学，胯骨和肩颈的柔劲能卸开对方的擒拿，现在这些舞种全融在拳脚里，每天对着镜子练到汗透衣服，早就成了肌肉记忆，抬手就有，根本不用过脑子。

再加上小哥这身行装带来的底气，藏青色连帽衫能遮住我转身时的破绽，棒球帽压着眉眼，谁也看不清我眼底的情绪。

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八成胜算总该有。

我深吸一口气，喉结滚了滚，把所有慌乱都咽进肚子里。不能慌，绝对不能慌！秦雨还在椅子上躺着，弟兄们还等着我救，寸头老六那只废手都敢嚣张，今天非得让他知道，肖爷敢单枪匹马闯进来，就没打算让他竖着出去！

“怎么？不敢上了？” 我往前踏了半步，皮靴碾过地上的烟蒂，声音里的冷意混着底气，“还是说，你这高手就只会站着喘气？”

刀疤脸被这话戳得暴跳如雷，原本还在掂量的脚步猛地顿住，粗黑的眉毛拧成个疙瘩：“小兔崽子找死！”

他像头被激怒的野猪，闷哼一声就冲了过来，砂锅大的拳头带着破风的力道直砸我面门。我脚下没动，借着 log 的变向技巧，上半身突然像被按了暂停键似的往右侧一折，肩膀几乎贴到地面 —— 这动作是王少教我 wave 时改良的，腰腹拧成个诡异的弧度，正好避开他的拳风。

刀疤脸的拳头擦着我帽檐飞过去，惯性带着他往前踉跄了半步。就是现在！我借着 breakg 的爆发力猛地弹起，右脚的钢板皮靴带着风声踹向他的膝盖，同时戴着钢板手套的左拳狠狠砸向他的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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