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淋”雨(1/2)
阮澜烛的脸铁色,青得发暗,连指节攥着终焉胳膊的地方都泛出青白。
他步子迈得又快又沉,木地板被踩出闷响。终焉的手腕被攥得发疼,却没挣扎,只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投出片浅影,像被雨打蔫的蝶翅。
凌久时没看到发生了什么事,却从阮澜烛这副吃人似的模样里,瞬间品出了不对劲——终焉这丫头,准是又把天捅了个小窟窿。
他心尖猛地一揪,像被无形的手攥住,上上下下跳得慌,却不敢多问,只快步跟上。
推开门的瞬间,雨腥气裹着霉味扑面而来。
屋顶破了个豁口,雨丝斜斜地漏进来,在地上积了滩水洼,两张床的床头早被泡透,深褐色的水渍洇得老大。
可阮澜烛和凌久时只扫了一眼,那漏雨的屋顶、湿透的床铺,竟像成了无关紧要的背景。
阮澜烛反手带上门,“咔嗒”一声,门板隔绝了屋外的雨声,也圈出了一片密不透风的安静。
空气里只剩下三人的呼吸,还有终焉垂下的双眼在昏暗里泛着冷光。
“手拿下来。”
阮澜烛的声音压得很低,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终焉的手顿了顿,才慢慢挪开。
那截胳膊上的布料湿了大半,连她捂着胳膊的手指尖都沾着些湿意。
雨,还是攥得太用力沁出的汗,没人说得清。
凌久时倒抽一口凉气,瞳孔骤缩,声音都发颤。
“这怎么了?”
在这扇门里,但凡沾了“水”,就没一件是好事。
“是那个男人推的,那男人的手全是湿的。”
阮澜烛的脸更沉了,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禁忌条件是淋雨,她没直接淋到雨,可这沾了雨水的接触……算不算‘淋’,我们还不知道。”
凌久时皱着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脑子飞速转着。
“王荣华淋雨被杀是在晚上扫晴娘唱童谣的时候,今晚我们一起守夜,把门锁死,不让终焉出去,总能撑到天亮。白天的话……”
“白天一个人守着他,另一个出去找线索。白鹿的人也在,能搭把手。”
阮澜烛接过话头,目光落在终焉身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担忧,
“我们快点找到钥匙和出口,最多两三天,就能出去。”
就在这时,终焉忽然抬起头,眼神里没了方才的恍惚,多了几分清明,却也多了几分冷意。
她的目光直直扫向那漏雨的屋顶,声音平得像一潭死水。
“那个哑巴,就是严师河。他顶着崔学义的名字,跟林星萍他们合作。还有这屋顶……肯定也是他们故意弄破的。”
阮澜烛和凌久时的注意力瞬间被“严师河”三个字勾走,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阮澜烛往前半步,语气急促。
“你怎么知道的?”
“刚进门那天晚上,你们去试探他们,你们走后,我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终焉的声音没起伏,像在说别人的事。
凌久时愣了愣,满脸疑惑。
“你听到的?”
凌久时他们的房间在二楼一处拐角,离林星萍他们房间稍微远。
在他们出去离园后,严师河才开口的,因此,凌久时也没听到。
“哥,有些事我没告诉你们。”
终焉垂了垂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我的身体一直在变,不是变好,是在以奇怪的方式进化。嗅觉、视觉、听觉……都比以前敏锐太多,有些声音、有些味道,我想忽略都难。”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阮澜烛追问,声音里带了几分急切。
终焉却摇了摇头,语气淡淡。
“这不重要。”
她说着,转身走向自己的床,弯腰从床底拖出一把长剑——剑鞘上蒙了层薄灰,却掩不住那冷硬的轮廓。
她抬手,用袖口擦了擦剑鞘上的灰,动作很慢,却带着一种不容错辩的决绝,脸上是近乎漠然的平静。
“你们去找新的房间吧,我去把严师河杀了。”
话音刚落,房间里的光线忽然暗了一瞬,像被什么东西遮了一下,再亮起来时,终焉的眼神变了。
那双眼原本带着几分迷茫,此刻却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死寂,像深不见底的黑洞。
阮澜烛的心猛地一沉,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画面——全是终焉在门里被“黑暗”吞噬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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