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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章 古寺阵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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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市的北风裹着黑煞气,像无数冰冷的针尖扎在脸上。齐乐抱着昏昏欲睡的狌狌,脚步踩过满地枯卷的梧桐叶,每一步都能听见叶片下黑丝被碾碎的“滋滋”声——那些原本该在秋日里金黄飘落的叶子,此刻全成了裹着煞气的黑蝶,在风里打着旋,往北边梧桐古寺的方向飞。

邋遢道士的道袍早就被黑气染得发暗,手里的桃木剑红光忽明忽暗,剑身上“镇煞”二字像是在喘着气,每亮一次,周围的黑气就退一分,却又很快被更浓的煞气补上。“不对劲,这些修行者来得太巧了。”他盯着前方路口聚集的几道身影,声音压得极低,“看他们的灵气波动,有散修,有宗门弟子,甚至还有隐世家族的人——分明是冲着古梧桐和地脉来的!”

齐乐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路口的路灯下,几个穿着各异的人正围着一块破碎的镇煞司警示牌争执。有人穿着绣着云纹的古装长袍,指尖凝着淡紫色灵气;有人一身运动服,腰间别着现代合金法器,正用手机拍着远处古寺的方向;还有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手里捧着一本泛黄的古籍,时不时抬头对照天空的煞气走势,眉头皱得很紧。

“都在赌。”齐乐轻声说,指尖的梧桐灵气不自觉地溢出,在身前凝成一片小小的绿叶虚影,“灵气复苏十几年,地脉异动本就少见,千年古梧桐又是灵脉支点,他们想趁机抢灵气、夺机缘,根本不管煞气失控的后果。”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惊雷砸在古寺方向。紧接着,一道冲天的黑气从地平线跃起,像一条挣脱束缚的黑龙,在天空中盘旋嘶吼,黑气里的黑影蠕动得更剧烈了,隐约能听见细碎的嘶吼声,像无数亡魂在挣扎。

“糟了!地脉裂得更大了!”邋遢道士的罗盘“嗡”地一声震颤,铜盘上的梧桐虚影突然变得清晰,翠绿的枝叶顺着铜盘边缘蔓延,竟在盘面勾勒出半张阵图的轮廓,“快!阵图在呼应古梧桐!再晚一步,别说抢机缘,整个北边都得被煞气吞了!”

两人不再犹豫,快步穿过路口。那些争执的修行者被巨响惊动,纷纷往古寺跑去,有人还想拦着齐乐问情况,却被邋遢道士挥出的桃木剑红光逼退,只能远远跟着,嘴里骂骂咧咧,却不敢真的上前阻拦——刚才那道红光里的镇煞之力,已经让他们察觉到这两人不好惹。

越靠近古寺,地面的震动越明显。原本平整的柏油路裂开一道道细缝,黑丝从缝里钻出来,像藤蔓般缠绕在路边的路灯杆上,金属杆很快就被染成黑色,表面泛起一层锈迹,“咔嚓”一声断成两截,砸在地上溅起一团黑气。

终于,梧桐古寺的山门出现在眼前。那座原本朱红的山门,此刻像被墨水泡过,红漆大片剥落,露出里面发黑的木头,门楣上的“梧桐古寺”四个字,只剩下“梧”和“寺”还能辨认,中间两个字被黑气啃得只剩模糊的轮廓。山门虚掩着,门缝里涌出的黑气浓得像墨,顺着台阶往下流,在地面积成一滩黑潭,潭里的黑丝像水草般扭动,偶尔有不知情的小虫子爬进去,瞬间就被缠成黑色的小球,一动不动。

齐乐抬脚踩上台阶,指尖的绿叶虚影落在脚下,灵气顺着台阶蔓延,那些黑丝碰到绿光,立刻像被烧到般缩回黑潭,在台阶上留下一道道焦痕。他回头看了眼身后追来的修行者,皱了皱眉,从怀里摸出《山海经》,书页翻开,一道暗金色的光芒从书页里飘出,落在山门两侧的石狮子上。

石狮子原本布满青苔,此刻被金光一照,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眼睛里亮起淡绿色的灵光,周身的青苔快速褪去,露出底下雕刻精美的纹路——那些纹路竟和《山海经》书页上的符号一模一样,随着灵光亮起,石狮子身前凝成一道半透明的结界,将追来的修行者挡在外面。

“临时护阵,撑不了多久。”齐乐说着推开山门,“解决完里面的事,得赶紧回来加固,不然他们迟早会闯进来。”

山门后,是一条铺满青石板的甬道,甬道两侧的松柏早就枯了,枝干上缠着黑丝,像一条条黑色的蛇,风一吹,发出“呜呜”的声响,像在哭。甬道尽头,就是那棵千年古梧桐——此刻的景象,比想象中更骇人。

古梧桐的树干粗得要四五个人才能合抱,原本枝繁叶茂的树冠,此刻只剩光秃秃的枝干,枝干上缠着厚厚的黑煞气,像裹了一层黑布,偶尔有几片残留的叶子,也全是黑色的,轻轻一碰就碎成粉末。树干底部,地面陷下去一个巨大的深坑,深坑里黑煞气翻涌,像沸腾的墨汁,坑边裂开的地脉缝隙里,不断有黑煞气往外冒,形成一道道黑色的小瀑布。

深坑周围,站着十几个穿黑衣的人,他们的衣服上绣着淡绿色的梧桐叶印记,手里握着各式各样的法器——有梧桐木剑,有刻着静心纹的玉牌,还有几个人举着青铜铃铛,铃铛摇动时,发出的声音却不是清脆的响,而是低沉的嗡鸣,能勉强压制住坑里的煞气。

为首的中年男人背对着甬道,身材高大,穿着一件黑色的对襟长袍,腰间挂着一块梧桐木令牌,令牌上的护脉营印记在黑气里泛着淡绿色的灵光。他正低头看着深坑,手里捏着一个复杂的诀印,指尖的灵气顺着诀印往下飘,落在坑边的一道石痕上——那道石痕,竟和齐乐掌心那名名为梧桐的女子留下的梧桐印记一模一样。

“来了。”中年男人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眼角有一道淡淡的疤痕,眼神锐利如鹰,却在看到齐乐掌心的印记时,瞳孔猛地收缩,“山海法师血脉……山海法师齐乐。”

齐乐脚步一顿,怀里的《山海经》突然剧烈发烫,书页自动翻到中间,上面的墨字快速凝聚,化作一行清晰的字迹:“瑶光营主,沈渊。”

“沈渊?”邋遢道士突然惊呼,手里的桃木剑红光暴涨,“天枢瑶光营前代营主!当年几国攻打华夏之时你不是叛出天枢,之后失踪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守着古梧桐阵眼!”

沈渊没有理会邋遢道士的惊问,目光紧紧锁在齐乐身上,准确地说,是锁在他掌心那枚泛着微光的梧桐印记上。他缓缓抬起手,腰间的属于天枢的木令牌自动飘到掌心,令牌上的天枢瑶光营印记骤然亮起,与齐乐掌心的印记遥遥相对,两道属于同脉的天枢法术的灵光在空中交织,凝成一道纤细却坚韧的光带,光带所过之处,周围盘踞的黑气像被利刃切割,瞬间碎成齑粉。

“十几年了,我找了你十几年。”沈渊的声音里裹着压抑了太久的激动,眼角的疤痕随着话音微微颤动,他向前迈出一步,黑煞气在他周身自动退开三尺。

齐乐怀里的狌狌不知何时醒了,小脑袋从他臂弯里探出来,对着沈渊龇了龇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像是在警惕,又像是在确认什么。齐乐按住狌狌的后背,指尖的绿叶灵气轻轻跳动:“我父亲……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天枢不是一直隐世不出吗?又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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