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邪修不语炼万物(1/2)
政和二年,夏,四月己丑,诏县令以十二事劝农于境内,躬行阡陌,程督勤惰。
辛卯,复行方田。日中有黑子,呈大变之相。
然,自大观四年以来,各路农人逃田之事且是日益增多。
什么是“逃田”?
就是农民不种地了,将土地撂荒了跑路。
他们这一撂挑子可不打紧,那叫一个让全国上下近半数的田地荒芜。
咦?什么原因让这帮热爱种地的人都撂挑子了?
原因是很多的,情况是复杂的。
其间,有社会经济发展,也有士大夫、士绅阶层疯狂兼并土地,也有农人税赋过重的原因。
这夯里琅珰的加起来,倒是让这农人种地变得无利可图,甚至不能赖以活命。
农民是实在,但是他们不傻。既然,这营生不能养家糊口,那只能做的一个撂荒弃田,另谋活命他图去者。
这倒不是徽宗朝才有的,逃田之事,自宋太祖那会已经发生过。
后来也是个愈演愈烈。
以至于熙宁变法时期,便有《青苗法》、《募役法》颁布并施行。
如此一来,便是将这“逃田”之事缓和了很多。
然,元佑元年高后垂帘听政,一个“元佑更化”便将那熙宁新法悉尽废除。不过,倒霉的且是这徽宗,经过十几年的发酵,士绅的土地兼并又是个愈演愈烈。自然,这“农人逃田”的情况也就不可救药的与日俱增。
这“凡五谷者,民之所仰也,君之所以为养也”可是妥妥的“国必有殃”的七患之一。
但是,慑于朝中的两党四派,因为一事能记恨你一辈子的做派,小人报仇从早到晚的嘴脸。也是令那蔡京、童贯顾忌颇深。
且不说那童贯畏首畏尾,进退两难。也不说那蔡京“天资凶谲,舞智御人”。
然,“上山下泽,益则成山,损则成泽”也是个耽误之际,没准哪天就给你一个“泽水覆舟”那就可不是一点损了。于是乎,倒是先固了根本也不失为一个亡羊补牢也。
情势所逼,总得有人唱黑脸。
直言不好听,好话不中用,唱黑脸的固然可可的让人牙根痒痒的恨。
但是,总比每天有那“知其有患”却一味盛赞全国形势一片大好的人,要强上许多。
倒是见过很多的言论,信誓旦旦的说这蔡京政和年间的改革加速了北宋的灭亡。这个说法在下倒是不敢苟同。第一,历史上也就一个赵宋,又如何分南北?
都按照这个分法那麻烦就大了,你们且将我们的宝岛弯弯处与何地?
况且,人赵宋虽偏安一隅,也是个北伐不断。
而且,我也不知道这些个专家,是靠什么样的科学技术推算出来的这样的结果。
不过他们不会说是他们自己“掐指一算”就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那样的话,他们就觉得他们封建迷信了,就不干净了。
所以,即便是他们那样做了,也不能那样说,而且,打死都不能承认。
不过,历史这玩意没有什么如果,也不可能有什么假设。
本人才疏学浅,还没有这个能力,在已知和未知的条件下,去推算一个朝代应该有多少年。
所以,也不知这帮搞学术的专家口中,信誓旦旦的“加速”从何而来?
但是,即便是如此,也不妨碍他们还能有脸嘲笑了那起课先生,摇钱相面,掐指的一算,然后,便据课义去附会人事,推断吉凶。
马后炮谁不会放啊,事后诸葛亮,事前猪一样,这种人的话,你也能信?
他们的话能不能信,咱们姑且放在一边。
然,遣辽使的邸报,却在此时扎扎实实的被送到这宋邸。
上有言:“二月丁酉,如春州,幸混同江钩鱼。故事,生女直酋长在千里内者皆朝行在。适头鱼宴,酒半酣,上临轩,命诸酋次第起舞。独阿骨打辞以不能。谕之再三,终不从”。
报上寥寥数语,且让那蔡京又从那锦囊中拿出天青盏在指间摩挲甚久。
“生女直”这三个字,却让那蔡京久久不能释怀。
咦?这货还要打那远隔千里的主意?那完颜氏和蔡京还有亲戚?
亲戚倒是个无有,这俩姓也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
然,有了那“头鱼宴”,也就让那蔡京和那黑水女真,凭空生出个些许的关联来。
怎的能生出关联来?
话说,这白山黑水,亦也曾是汉家之地。
唐,初为黑水军,后改制为都督府,与松漠都督府、饶乐都督府、渤海都督府合称“四府”。
唐廷赐都督倪属利稽,亦李献诚之名,授云麾将军兼黑水经略使。这倪属利稽便是黑水靺鞨酋长。
如今,黑水靺鞨部的辉煌,也遂那历史的尘烟化作乌有。然其部众,却又被那契丹皇帝逼着跳舞取乐。
却也是个“运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且不说那蔡京坐在宋邸的大堂前。盘玩手里的“天青恩宠”沉于旧史之中唏嘘。
单说这龟厌。
带了那顾成一路飞马奔向汝州。
一路之上饥餐渴饮晓行夜宿自是不提。
时至晌午,终见那汝州界碑。
顾成见了那界碑,便一个轱辘从那马背上翻下,咣当一声,便躺平在路边草丛中,那叫一个“四体平伸头贴地,背黏臀重懒起身”。
而后,又扯了衣襟,袒露胸腹。那草丛人,且只见一个白花花的肚皮,上下起伏了。那叫一个肚皮动不见眼皮抬,手脚便是被粘在了地上一般。
龟厌见了这厮的做派,便是笑出了声来。然却也是个骑马骑的两胯散架,臀磨出血。
刚要下马,却听那草丛中晒肚皮的顾成一声哭喊出来,道:
“原想作一急脚的营生,且不曾想,这铺兵也难当也!”
喊罢,却抬眼见那龟厌要下马,且也不敢耽搁了去,赶紧起身,却想站起身来,伺候了龟厌下马。然,那身是起了。那腿,却是个不太给力,一声惨叫出声,便搬了自家的腿,一步一歪的往前挪。
龟厌见其可怜,便望了他笑喊了句:
“且躺着吧。”
话音未落,便见那顾成竟如中箭石一般的应声倒地,懒懒的不肯再起。
龟厌心道:饶是累坏了他!
想这一路也是个脚不沾地的疯马野跑了来,且不说人,就连那四匹马亦是两股战战,四蹄难抬,吭吭哧哧的打着响鼻。
想罢便要蹁身下马。然,一个骗腿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
且是令他一声嘶哈出口,低头看去,饶是一个怎的的可怜!
那屁股上磨出来的血泡一路上到不曾管它,且是一屁股的血泡饶是一个磨了破,破了再磨。
如今,便沾了衣服粘马鞍倒是一个大不爽。便是俯下身去,实实的做了马鞍,随后,便是要了牙,发了一个狠心,猛然抬臀,便听得一声嘶啦,便扯裂了那沾鞍的血衣。那疼痛倒不是剧烈,然也是个撕心裂肺。且是让那龟厌口中一声嘶哈,叫了一声:
“痛快!”
等挨过那血淋淋的疼,便想抬腿下马,却又顿觉两腿无力,哆哆嗦嗦且是个行不得也。
顾成听了龟厌的叫声赶忙站起,上前托了龟厌的脚笑道:
“原是爷爷不会骑马来!”
龟厌只顾的疼痛,嘶哈不止。
哪还有心拿话回他?也只能且疼痛屁股上的火辣,咬了牙口倒是说不出个话来。
只能任由那顾成搀扶了他下马,一步一叫唤了,到的路边草丛中坐下。倒是皮肉上火辣辣的疼痛,亦是想坐了去,倒也是坐不得也。
只得顺了那顾成的劲,将身趴在那路边。
顾成却也是个不藏拙,手脚麻利了,从怀中取了药膏,叫了声:
“爷爷忍了些许则个……”
说罢,便撩了龟厌的道袍扒下裤子,将那药膏与他抹了些去。初觉那药膏冰凉,然,已经接触了那烂处,便是顷刻化作火烫,便又令龟厌一个嘶哈不止,且是将那双手紧紧的抓了路边蒿草,咬牙瞪眼的忍了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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