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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山泽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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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此时这两个老头且是知兵知器的不得了。

一个说是这海鱼胶用法不当,一个且说是那弓用的压根就不是桑托木。那神情却不像一医一道,且是堪比那兵器监那帮混事的老油条。

开始尚且引经据典的辩论的一个头头是道。

然,不出意外,这场本与他们无关的辩论,便顺理成章,并无可救药的演变成两人相互之间的人身攻击。

那吵吵嚷嚷的饶是一个热闹。

家丁们也是远远的看了,不敢去上前劝解,反正这俩老头不打起来便是晴天,闹且让他们闹吧,权当是逗闷子玩了呗。

那怡和道长却是个不吃亏的。欺那丙乙不懂《易经》卦象,将那话题引到这卦相上,以备围而歼之,逞一时口舌之快。

见这怡和起身站立,拍手垂眼看那丙乙道:

“先生可知,此便是山泽卦!”

这话说的那丙乙且是个恍惚,还未问他,便又听怡和道长道貌岸然了说来:

“上山下泽,益则成山,损则成泽,损之象也?”

这一通夯里琅珰的,那丙乙自然是听不大懂,便是一个抓耳挠腮,瞪了眼睛恍惚了半晌,才憋出一句:

“何解!”

见这老疯子求知欲很强的样子,那怡和道长便是一个得意洋洋。伸手自旁树上拗下一根细枝递于丙乙。那先生不解,口中道了一声:

“你给我个树枝干嘛?”

然,那身体倒是个诚实,在那道长鼓励的眼神中接了去。

于是乎,便又见那道长冷面,垂目撇嘴了揶揄:

“此乃仙家不告之谜,先掏了耳朵!”

这话倒是听得一边打坐参“蔡字天青”禅的蔡京,差点一口气喷了出来。

刚想解释这“山泽卦”为何意。然一回头,便见丙乙先生已然在用细枝掏了耳朵了。且又嫌掏的不够干净,又将那头又晃了晃再在手中磕了磕,一番操作过后, 这才作洗耳恭听状,望那怡和道长说了声:

“干净了,你且讲来。”

这番神仙般的操作饶是让那蔡京瞠目。

心道:这也太实在了吧,都说这洗耳恭听,便是说如同这丙乙先生一样的麽?

蔡京惊诧之余,便见那怡和道长摇头晃脑,掰了手指,口中道:

“艮属土,为固,为益。泽属水,为流,为失,为损。毁根基也!”

什么意思?糊弄小孩的?

这番话听得丙乙和蔡京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真当我们都没读过书啊!

怎么就毁根基了?

《易经》这损卦上可没这样说过!你这道士?真真一个张嘴就来啊!

倒是那蔡京还未张嘴问出心中的疑虑,那丙乙先生却忍不住了,急急了道:

“损下益上,阳德上行,故曰其道上行。此乃刚柔转化之理。汝视我如顽童乎?”那蔡京听了,心下便紧紧跟了一声 “然也!”

然这声“然也”还未出口,却见那怡和道长抽了一手,迎头一个栗枣敲在丙乙先生头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面目,怒斥道:

“胡言!焉有见山下之水自家搬了沙石上山?”

只这一下便是让那丙乙蹲了嘶哈揉头。那蔡京见此一惊,心道:好险自家这声“然也”不曾出口,要不然也和这老疯子一起挨一个栗枣来!

你这怡和道长也真是个难缠,平时看似忠厚,怎的就抬手打人?

却未想完,便见那怡和道长双手抱腹,语重心长了道:

“人若得财,便如这山下泽水。掏了根基,必携沙石而远遁之。我累问你,何来刚柔转化哉?”

此话一出便是让那蔡京听了一个猛醒,仿佛怡和道长那敲在丙乙头上的栗枣,且敲在自家头上一般,只觉了脸上一疼,心下叫了一声“言之有理!”便低头自家揉了去而不敢再言。

低头间,却又听那道长道:

“此道非天道也,乃为损之道。此上者,且不为‘向上’解之,且是进而也。若如此行之,则不仅会毁山之根基,且是行的一个崩其山体!”

听得这话来,那丙乙先生也是示弱,怪叫了一声:

“放狗屁!”

然,刚要再说话,便被那怡和道长一声:

“狗放屁!”

给怼了回去。这人骂的!着实的一个经典。不等那蔡京一句“骂的痛快”出口,便又见那怡和道长负手附身,下视那丙乙先生,蔑道:

“山崩石落则水阻,乃一损俱损之意,此为上行也!损基,本以为其高者,岂可谓之益乎!敢问尊驾师承何处?”

此话一出,且是令那丙乙先生无言,只是吭咔了揉了头,倒是不肯认输服软依旧想逞口舌之便,却也是个无话可说。

然,此时的蔡京,却被惊的已是一个冷汗满脸,其身颤颤。

怎的给吓成个这样?

不怎的。

此卦倒是应了现下这冗官、冗兵,冗费之三冗。

豪民巨贾,便是那山下之水。且与那童贯讲不通的道理,倒是在两人似疯如傻的话中尽透了天机?

倒是一句“损根基为高者”,着实是应了彼时,天觉先生大殿之上那句“身为辅相,志在逢君”也。

其中道理,倒不是那童贯不通事理。道理,童贯自然比谁都清楚,然,却只因一个忌惮,不想去听。

改革,为什么要改革?

无他,止损也!

万物自有转化,如这泽水,如不动,便是死水一潭。

若无豪民之富,便无利诱惑了人前行。大家都一样的待遇,何苦要比别人多付出些?

于是乎,彼此你看我我看你,安于现状便无作。即便是你舍不得那良田,耕作了去,也会引起别人的猜忌。

羡慕嫉妒恨,这玩意不善。

就如我们的文学大师老舍,也是因为自家取暖的无烟煤,邻居家没有,被人按在街上活活的打了一个头破血流。而后,便去湖中去寻那梦中的文学天堂。

你舍不得两天,偷偷的去种粮?当心你隔壁把你当粮食给种了!啊,我们都不干,就显着你了是吧!你这叫破坏和谐!和谐!你懂不懂?

然,话又说回来了,无耕作,焉得钱粮入税?

无税,又怎的安抚那牧下亿兆之民?

无安抚,这泽水也就是成了一个可“覆舟”之水。

然,世间哪有什么“覆舟之水”,只是万民血泪多了些个罢了,

此事别说宋,就是放在现在,这贫富差距,也是一个无法去完全平衡的事。

然则,无民富则无国强。国不强,则四邻窥伺。

莫说在古代,即便是当今所谓文明世界,一个国家的积贫积弱亦是不得一个安生。

强大者,拿包洗衣粉就能灭一个国家,抢财富,夺资源,饶是无所不用其极。

然,彼此相安无事者,只因一个势均力敌也。硬抢的话成本太大,这账头怎么算都划不来。

但,就改革说是一个止损,止的这个是国家之失。然,对那获利者而言,那就只剩下损了。

如此,倒是个截流固山,损道难行也。

若真如此,自是动了既得利益者的钱包。

然,后获利者,便如那泽水一般,倒是不会反思了自家不曾运土增那山的基桩,反倒是觉得一个理所应当。

就如现在人说出“我凭本事借的钱为什么要还”话来,一样理直气壮,言之凿凿。

更甚之,反扑者有之,戕害者亦有之。

等那强邻携刀枪来之,便一个个如那待宰的猪羊一般,将那手中的财帛双手献了乞命尔。

那位说了,哪有那么菜?

真还就那么菜!

没办法,皇帝都这样干!从那“澶渊之盟”为始,这“花钱消灾”便是在我们国人心中根深蒂固。

那遗臭千年的,以至于我们现在出国旅游,国外勿论大小官员、地痞流氓,皆视我族人如那行走的钱包,上前踢上一脚便能掉出几两碎银。

诶?这会子我就想不大明白,你们在国内跟警察打架的劲头都他妈的哪去了?实在打不过的话,您那动不动就讹人的心机呢?

其他的且不去看,百十年前,列强在我国割疆裂土,一旦没钱便用那舰炮直抵国门而敲之,而且令人怪哉的是,他们还能每每的得手?

一个“一衣带水”穷的连饭都吃不起的邻居,居然能靠打我们,生生的打出一个世界强国!

别跟我说什么明治维新!狗屁!那是他们用《马关条约》从我们这里抢去的二点五亿两白银买来的!

这谁打我我给谁钱的德行,饶是个痛快。只能说一句“卿本佳人”啊!反的哪门子贱?

以至于到现在那“丫美利砍国”还纠集了几个随从,开着军舰在我们家门口武装游行呢。

倒是那息事宁人,花钱买和平的千年旧习不好改?

书归正传,闲话少说。

且不说宋邸三人关于那《易经》中“山泽卦”的辩论。

今日所见所闻,让这童贯且是坐卧不安。

怎的?其他勿论,且是那一拉即断的弓饶是一个震撼。

无心睡眠之余,终是忍不住叫了府中的管事来,披衣问来:

“殿前司军械库可有熟识?”

那管事听了也是一愣,遂,赶紧拱手道:

“敢问太尉,且作何差遣?”

这一问倒是让那童贯一愣。

心道:若谴他去,便是与我去问那司库要了又有何两样?

左右是那司库的挑了又挑,拣了又拣,选出一把上好的送来。如此,倒是见不得一个真章。

如此想来却又两下为难。

想罢,便挥手去了那管事,又窝在床榻之上,一口闷酒下去。

嘶哈过后,便又是一个眼神呆呆。

且道是:

阴阳调和自由天,

花开花谢且随年。

虽说山泽调艮水,

自古损道行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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