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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4章 灶灰里埋着火种图(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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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帚划过水泥地,沙沙,沙沙。

像某种倒计时。

次日傍晚,暮色如浸了水的灰布,沉沉压在打洛镇窄窄的街面上。

风里浮着铁锈与湿土混杂的腥气,远处山脊线已模糊成一道钝刃。

陈国强蹲在维修铺门槛上,用一块砂纸磨电烙铁头——不是打磨,是“养”。

烙铁尖泛着哑青冷光,手柄内嵌的微型磁吸环早已校准至0.3特斯拉,吸力恰够吸附一枚米粒大小的钛合金定位芯片,又不会在接触瞬间引发金属震颤。

他没看表,但耳后旧疤又开始发烫,像有根细针在皮下轻轻拨动:阴雨将至,而今晚,必须有人把火种引出灶膛。

门铃响了三声,短、顿、长——云南方言区特有的试探节奏。

进来的是个穿靛蓝工装夹克的男人,指甲缝里嵌着洗不净的焊锡灰,左耳垂缺了一小块,像是被什么硬物咬过。

他操着浓重的普洱口音:“师傅,听说您收老焊锡?纯度咋验?”

陈国强没答,只抬眼扫了他鞋跟一眼:一双磨损严重的“云岭牌”劳保胶底鞋,右脚跟内侧有道新鲜刮痕,深约两毫米,边缘毛糙——刚蹭过水泥台阶,还未来得及沾泥。

“验纯度,得上台。”他起身,抹布往肩头一搭,转身往里走。

后院测试台蒙着油布,掀开一角,露出一台改装过的电子天平,托盘下方暗藏谐振腔——实为信号中继器,能将定位器激活后的首跳数据瞬时加密回传。

陈国强绕到台后,手指在天平底座凸起的铆钉上轻叩两下:滴、滴——雷诺那边,已就位。

男子俯身凑近托盘,眯眼辨认砝码刻度。

就在他颈后汗毛因专注微微绷直的刹那,陈国强左手执烙铁,右手虚扶其肩作“指点状”,手腕一沉,烙铁尖距其右鞋跟仅0.8厘米悬停——磁吸环嗡鸣微震,定位芯片如一粒尘埃,无声弹射、吸附、嵌入胶底夹层深处。

全程未触皮肤,未扰衣褶,连对方后颈沁出的一粒汗珠都未曾晃动。

男人直起身,搓着手笑:“成!明早我带货来!”

陈国强点头,送至院门,顺手从墙角拎起半袋废铜线塞进他怀里:“先拿去擦擦手,别糊了秤。”

门帘垂落,隔绝最后一丝天光。

他返身回屋,摸出烟盒,抽出一支,没点。

只是用指甲在滤嘴上划了一道浅痕——与账册第七页折痕角度一致:51度。

新月将尽,满月未盈,火种正行至最亮也最险的弧顶。

同一时刻,雷诺指尖划过平板屏幕,定位信号如一道银线,刺破滇西群山褶皱,直指边境小镇客运站。

夜班车发车前十七分钟,信号跃入车厢,稳定,匀速,向瑞丽方向滑去。

而三十公里外,县环保局办公楼四楼,毛小雨将叠得方正的账册复印件塞进牛皮纸公文袋。

封条按压严实,“涉密资料·限本人拆阅”八字朱红如血。

她指尖掠过袋角——那里,一道几乎不可见的纳米级荧光涂层正悄然显影:是白天亲手调制的“墨迹陷阱”第二代,遇特定波长红外光即发幽蓝微光,肉眼难察,却已在郑卫国办公室那台老式碎纸机旁,静静等待某双戴白手套的手。

窗外,最后一片云被风撕开,露出半角清冷月轮。

陈国强吹熄后院蜡烛时,手机在工具箱底层震动了一下。

不是来电,是一条无主号码推送的天气预警短信,末尾多出一行乱码般的字符:

“FUKUOKA·S-7”

凌晨三点十七分,南太平洋季风尚未抵达滇西,但空气已沉得发腻,像一块浸透水的厚棉布,裹住打洛镇每一道砖缝。

飞鱼没睡。

她坐在物流园B7堆场值班室改装的临时指挥台前,指尖悬在平板边缘,指腹微汗。

屏幕幽光映着她眼下的青影,也映着那封刚解密的邮件标题——《FUKUOKA·S-7:备用链路激活指令》。

附件打开,PDF第一页便是“衡准-7校准仪操作手册”,页脚水印清晰如刀刻:“云南省电器回收站·设备借用备案·2024.05.11”。

她喉头一紧。

不是因为泄密本身——这种层级的旧设备,本不该被外人惦记;而是因为水印旁,一行极小的手写备注:“附图3-2含热形变补偿模块物理接口拓扑,供逆向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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