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7章 海魔众(1/2)
第817章海魔众
「消息不是早露了么?」
李衍微微一笑,平静询问。
这件事,他早已知道。
上次这陈长史就已说过,皇家沉船吸引了不少人。
但因那片水域诡异,气候覆杂,至今还没人能够成功打捞。
「这次不一样。」
陈长史叹了口气,「之前他们只知道是皇家舰队,窥视上面财物,因此来的都是些贪财之辈,真正重要的东西,还没人知道。」
「但前阵子,不知哪个吃里扒外的,将消息泄露了出去。」
「倭寇、红毛番、南阳邪道,甚至国内的一些势力都蜂拥而至。」
「哦?」
李衍来了兴趣,「到底是什么东西?」
其实这件事,太子萧景恒上次在京城见面时,就隐晦提过。
但当时只说对皇家船队干分重要,李衍也不好多打听。
能引来这么多势力,绝非凡物。
陈文先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事已至此,也不再是秘密。沉船所藏,乃我大宣皇家秘宝,——定海夜明」!」
「定海夜明?」李衍眉峰微挑,这名字听著就不凡。
「正是!」
陈文先眼中满是凝重,「此宝非金非玉,乃南海至宝。古之《述异记》有载:南海有明珠,即鲸鱼目瞳。鲸鱼死而目皆无精,可以鉴,谓之夜光」。然寻常鲸目明珠,不过稍具萤光。真正的定海夜明」,传闻乃上古遗种鲲鹏」所留天地奇珍!」
「鲲鹏?」
李衍吃了一惊,却明显有些不相信。
经历这么多事,他对这个世界已隐约有了框架。
这世界,大体还是跟前世相同。
不同的是,有大罗法界通过罡煞二气影响,使得很多传说中的东西,成为现实。
但这种影响,也是有限度的。
比如远古的三叶虫,受罡煞二气影响,必然有些奇妙能力,所以才能够在亿万年后,在煤层形成煤精。
一旦影响超过某种界限,就会酝酿惊世劫难。
大洪水,封神之战,皆因此而生。
《天条》、《阴律》的制定,也是这个原因。
而神龙凤凰这些强大神兽,则没有真的存在。
它们更像是古代修士观察天地的总结,神龙无形,潜于地脉而成龙脉,遨游于天则行云布雨。
走蛟化龙,也是其中一部分。
《山海经》中一些强大存在,则是神州风水概念。
如神州三大龙脉,楚地九头风脉,巴蜀巴蛇之脉。
「鲲鹏」多半也属于其中一种。
毕竟这种超越物理规则的神兽,基本不可能存活。
即便有,也必然在大罗法界。
见李衍不信,陈长史连忙解释道:「传说如此,不一定是真,但足见这件宝物的强大,如今开海,更是关键!」
他语速加快,带著难以抑制的激动:「此珠悬于船中,夜间光华如水银泻地,能照彻十数里海域,纤毫毕现!」
「非但可驱散迷雾,破除幻障,更能映照星斗轨迹,于茫茫黑夜之中精准定位,使舰队永不迷航!」
「皇家船队能踏破万里鲸波,穿行星罗棋布之岛礁,全赖此等神物指引星图,洞察暗流。」
「此物更有一桩神异——」
陈文先声音更低,「传闻它能感应海眼地脉煞气涌动,提前预警海啸、风暴乃至深海巨妖。实乃镇海定波、护佑舰队之神器!」
「此珠本藏于皇家秘库,后来皇家船队开海才发现其妙用。殿下欲将其置于正在打造的新式旗舰之上,作为舰队核心,重振我大宣海权。」
「岂料——运载此珠的护航船队竟在东海遭遇百年不遇的九阴煞潮」与不明势力围攻,不幸倾覆————」
「原来如此——」
李衍心中震动。
他终于明白太子萧景恒为何如此急切,甚至不惜以重利相托。这「定海夜明」不仅是价值连城的宝物,更是关乎国运的战略重器!
「如今消息彻底走漏,」陈文先忧心如焚,「那片海域已成修罗场,寻常船队莫说打捞,靠近都难。殿下在岭南心急如焚,特命在下不惜一切代价,恳请少侠即刻动身!」
李衍沉默片刻,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天目山刺青秘法所需材料收集尚需时日,王道玄伤势也需静养恢复,但眼下这「定海夜明」之事显然更加刻不容缓,且与太子之约在先。
「好!」李衍霍然起身,目光锐利如刀,「陈长史,李某应承之事,必当尽力。你且去准备,三日后,钱塘码头,扬帆出海!」
陈文先如释重负,深深一揖:「多谢少侠!船只、补给、向导皆已备妥,三日后,恭候大驾!」
三日后。
杭州府的风波在雷霆手段下看似平息,倭寇据点被连根拔起,七处暗桩尽数落网,缴获的罪证堆积如山。
然而,这事却没有结束。
倭寇潜伏多年竟未被察觉,织造局、灵隐寺乃至府衙内部皆有渗透,这份失察之责,足以让许多人乌纱不保。
知府衙门内连日灯火通明,各级官吏如坐针毡,或忙于推诿卸责,或急于戴罪立功,空气中弥漫著山雨欲来的压抑。
余杭县,林家祖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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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车水马龙的「江浙盐铁第一家」门楼,如今显得格外空旷寂寥。
仆役遣散了大半,库房盘点封存,只留下几名忠心耿耿的老仆看守门户。
林胖子站在庭院中,望著空旷的厅堂和枯寂的假山松柏,长长叹了口气。
这叹息,既有唏嘘,亦有卸下千斤重担的释然。
「走吧。」他转身,对著身后几人说道。
王道玄道袍整洁,面色虽仍有几分失血后的苍白,但眼神清亮,神魂之伤已稳固。
孔尚昭依旧一副书生打扮,背著行囊,眼神沉稳。
蒯大有则满脸兴奋,对出海充满兴趣。
「林家——便如此了?」
孔尚昭微微摇头,带著一丝感慨。
「树大根深,未必是福;瘦身健骨,方能长久。」林胖子笑了笑,笑容里多了几分豁达,「该舍的舍了,该保的保住了。剩下的路,我想为自己走。」
他最后看了一眼祖宅,再无留恋,大步向外走去。
「出发,去杭州府,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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