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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4章 言语试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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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了!”杨炯声音转急,“范建滞留不去,正是在调兵遣将!我料不出三日,必在寨中防备松懈时发难。届时你与花姐人为刀俎,这桃源寨数十年基业,毁于一旦!”

苏凝闻言,如遭雷击。她虽常与花姐争执,却深知花解语视寨民如亲,将这世外桃源看得比命重。若因自己主张引来祸事……

“那……那该如何是好?”她声已发颤。

“唯有先下手为强。”杨炯低声道,“设法脱身,揭露其谋。”

苏凝默然点头,说做就做,立刻朝四下观望起来。

一时静默片刻,杨炯忽道:“我有一计。”

“快说!”

“你我协力挪至烛台旁,以火烧绳。”

苏凝眼睛一亮。

二人便如尺蠖般,背贴着背,一寸寸向方几挪去。竹榻吱呀作响,汗透重衣,费了盏茶工夫方至几畔。

杨炯侧身引颈,欲衔烛台,苏凝则反手摸索火苗。

正当此时,门外忽传来女卫惊呼:“苏姐!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但见门扉洞开,四名女子抢入,为首的急急夺过烛台,“苏姐,花姐有令,若你二人有失,我们都要被逐出寨子!”

苏凝怒道:“好丫头,连我也管束?”

那女卫年约二八,名唤小翠,苦着脸道:“苏姐莫怪。花姐正在气头上,说……说若看不住曾公子,便让我们去后山采三年蕨根。”说着指挥余人,“快,给他俩换个捆法,这般背对背,太易作怪。”

众女应声上前,七手八脚解了藤索。

杨炯正活动筋骨,忽又被按倒榻上。

小翠取来牛筋索,红着脸道:“得罪了。”

说着,竟将苏凝推至杨炯身上,令她跨坐其腰,双脚绕至他身后交缠捆死;复将二人双臂环抱,苏凝玉臂搂住杨炯脖颈,杨炯双手则箍住她纤腰,牛筋穿梭缠绕,打了个死结。

这一来,二人真真贴得密不透风。

苏凝但觉胸前柔软处紧抵男子胸膛,温热气息拂面,羞得耳根滴血,颤声骂道:“死丫头!这……这成何体统!”

小翠退后两步,福了一福,忍笑道:“苏姐息怒。横竖明日便成亲,这般也不算什么。曾公子家资丰厚,苏姐不亏的。”

说罢领着众女逃也似地去了,落锁声格外清脆。

苏凝挣了挣,牛筋深陷肌理,纹丝不动。她欲骂,却不知骂谁;欲哭,又觉丢人。

半晌,才察觉杨炯呼吸喷在颈间,痒丝丝撩人心乱,登时色厉内荏道:“你……你若敢轻薄,我定跟你没完!”

杨炯仰面躺倒,阖目道:“你多虑了,我此刻只思脱身,无暇他顾。”

苏凝静了片刻,忽扭腰急道:“你别睡!快想想法子!”

“法子?”杨炯睁眼,望见帐顶花纹,“你我如今如连体婴孩,能动弹已是万幸。且待明日大婚,再见机行事吧。”

话虽如此,他脑中思绪飞转:李澈与青黛早该寻来,至今未至,定是被千窟洞所阻。

幸有阿娅随行,她那银环蛇嗅觉通灵,最擅辨径,找到此处不过早晚之事。

经过之前的言语试探,可确定者三:花解语不喜范建;她已疑我身份却未点破;此女性情谨慎,重桃源胜于一切,故我暂保无虞。

正思量间,苏凝忽低声道:“喂,你方才说范建要动手,有几成把握?”

“八成。”杨炯淡淡道,“他求亲是假,占寨是真。花姐拖延不应,他必失去耐心。明日寨中忙于婚事,正是最佳时机。”

苏凝身子微颤,沉默良久,幽幽道:“我是不是……很蠢?竟然还帮着范建逼着花姐……”

杨炯未料她有此问,怔了怔,方道:“人非圣贤。你只是太信‘义气’二字,却不知世间恶人最擅以义气为刀。”

“那你说……花姐会原谅我么?”

烛火渐弱,月色透窗而入,在她侧脸镀了层银边。

杨炯见她睫羽低垂,往日戾气尽化委屈,竟有几分稚态,不由缓声道:“花姐若真怪你,早将你捆了扔进地窖,何苦演这出逼婚戏码?她不过想借婚事暂稳局面,再图后计。”

苏凝抬眼,眸中水光潋滟:“当真?”

“信不信由你。”杨炯闭目,“现下养足精神方是要紧。明日恐有恶战。”

苏凝闻言,却哪肯安歇?只觉心内如滚水翻腾,身子在杨炯怀中不住扭动,恰似那网中活鱼、架上春蚕。

口中不住低嚷:“你这没心肝的!若范建那厮提前动手,花姐与寨中老幼当如何?你倒睡得安稳!”

杨炯被她扰得烦难,又觉怀中温香软玉蹭来蹭去,一时气血上涌,忽地低喝一声:“再乱动,我就亲你了!”

此言一出,苏凝陡然僵住。但觉耳畔男子气息灼热,腰间手臂铁箍般紧了一紧,竟真不敢再挣。

半晌,方颤着声儿啐道:“你敢!若……若真无礼,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杨炯闭目不语,只鼻息沉沉。

苏凝见他不应,嘴上却不肯饶,絮絮叨叨如珠玉落盘:“你且记着,如今是你落在我手……虽、虽暂困一处,待脱了身,第一个便拿你试刀……那范建若来,你也跑不脱,须得与我一同御敌……听见了没?”

她嘴里虽狠,身子却绷得笔直,连指尖都透着僵意。

杨炯觉出她轻颤,心中暗叹:到底是个未经人事的大姑娘。

烛台上蜡泪堆叠,渐次短了下去。

月光漫过窗棂上铁条,筛下一地冰裂纹似的清辉。

苏凝骂得倦了,喉间声音渐如蚊蚋,却还强撑着眼皮,忽而想起盐路安危,忽而担忧花姐处境。

偶侧目瞥见杨炯面容在月光下半明半暗,睫毛低垂,呼吸匀长,竟似真睡着了。

心下又气又急,欲再开口,却怕他真个“无礼”;欲挣动手脚,那牛筋索子倒似生了根。

正没个开交处,忽觉杨炯手臂微微一沉,将她更搂紧些。

苏凝惊得汗毛倒竖,却听他梦中含糊呓语:“阿娅……寻路……”

苏凝怔了怔,竟莫名松了半口气。

细听窗外,虫鸣愈密,间或有宿鸟扑棱棱掠过,衬得夜更深沉。她连日劳神,此刻困意如潮水漫上,眼皮渐重,终是抵不住,头轻轻一歪,靠在杨炯肩窝处,呼吸渐渐绵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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